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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父性及子,意外横生

知州府。

灯火摇曳。

赵福之站在父亲书房桌前,桌后的父亲已恢复了先前那个儒雅随和模样,他也详细汇报了从那两个不知名的小人物那处问来的消息。

“魏十三,又是他?你是说你在往赣州方向回追的时候看到了他吗?”赵继祖只是抬头望了赵福之一眼,挑眉问道。

赵福之愣了一下,迟缓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根据两人口头上的描述,比对路上遇上站在道中挡道耍横的匪寇,推出了那伙人的领头者正是那个魏十三和闫峰。

赵继祖埋头继续在宣纸上作画,继续道:“若是劫了我们的货物,又将银锭分给了手下,那剩下的只有绫罗缎绸和盐货,普通人将这些东西拿在手里头,根本无甚用处,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赵福之思考了一阵,恍然道:“那他必然要出手那批货物,可他们又没有与之相关的出货渠道,只好来赣州城中找货家,甚至可能他们如今就在城中了,

我们的布庄的缎绸上又绣有特殊的标志,想必他们那等山野村夫定然无法认得出,只要让城中的可以吞的下这批货的商家留意,我们便可坐着等他自投罗网?”

言犹未了,赵继祖脸色平静,停下书写的毛笔,淡淡道:“既然找到了消息,又想出相应的对策,就去将货物追回来吧,那五万两银锭,没了也就没了,希望接下来你不要再让为父失望。”

赵福之忙道:“自然不会再令父亲失望,孩儿即刻派人全城探查他们进城的消息。”言罢要走,忽地又听身后父亲道一句,“远儿呢,怎么一日多未曾看到他?”

“他去了张青那处,说是找他有事。”赵福之如实答道。

书房内一下陷入沉默,赵福之察觉到气氛微妙,不再作声,只是躬身一拜之后悄然退了出去。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苏红鱼如自己所料一样,并未被带回知州府,而是被赵明远的手下押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偏僻院落。

这个院落位置与魏十三他们租下的差不多,都是远离集市的偏僻之地,但其中环境明显经过精心布置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新典雅气氛。

可当苏红鱼被押着走过这院落进入房间时,眼睛看到的东西,确是令她浑身起疙瘩、兼头皮发麻,神色呆滞。

跟在她身后的赵明远沉醉道:“这里跟你妙音坊中的闺房布置一模一样,我把你当年用过的物品全部都搬过来了,重新装饰成了新的一个房间,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苏红鱼回过头来看他的目光已经似在看一个疯子。

见她如此状况,赵明远便伸手把手下唤了出去,情绪复杂道:“红鱼,你可否有感受到我的真心了?

你当初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我把它们原封不动保存了下来,若是遇上心情不好,或是想你的时候,

我便会来这里静静坐一会儿,读一会儿书,或是抱着你的被褥睡上一觉,心情马上就豁然开朗了,就是许久未曾听到过你素手抚琴了,来再给本我弹一曲好么……”

他伸手要去抓苏红鱼的手,后者却似见了鬼一样,迅速撤步退开。

“疯子,你这个疯子……”苏红鱼脸色煞白,一边闪躲一边嘶吼道。

“我就是疯也是想你想疯的,当初父亲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之后,将我禁足在家中,每日都打我一顿,等我被放出来时,你已被人赎身,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伤心吗?”

赵明远说话之时,竟是有真情实感的鼻涕和眼泪流出来,但似已不再满足言语之间的抚慰,一边说着,一边还向苏红鱼靠了过去。

苏红鱼虽是有意闪躲,但是惊慌过甚,更来不及去看身后的环境,急退之余一个不小心就被椅子绊倒在地。

赵明远情绪突变,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哪里肯放过这种机会,当即如疯狗般扑了上去,将她按在地下。

“别动,别动!”

苏红鱼想要奋起反抗,又被他甩了两巴掌,打得嘴角淌血,七荤八素,赵明远依然如疯子般撕裂了她的衣服裙摆......

与此同时,那院落大门忽地被人一脚踢飞开来,众位伏在门口正要看那地板大战的手下,猛地转头一看,见到来者之后,又无不是脸色惊变,忙着跪在地下喊:“大公子。”

来的正是赵福之。

他从父亲那处出来之后,立即安排了人去问询城门军,然后就跟手下打探了自己这位小弟的下落,起先是去张青那处,被张家仆人告知赵明远在张宅门口擒了一个女子后,便立即赶了过来。

还沉浸在自己悲惨世界中的赵明远,并未听见门口的动静,依然沉浸其中,而等赵福之走到门口处,也被房间的布置震慑得,一时间没再里面再走去。

这时候,赵福之的身体将从房门口投射进来地位光遮住,正匍匐在地赵明远察似终于觉门口站着人,兀地往回一看,吓得倒在赢弱身躯为之一震,惊慌仰身跌坐在地上,连忙大喊:“大哥你听我解释。”

可苏红鱼脸上已是布满了生无可恋的神色,一动不动地呆滞目光看着房屋顶部。

“你疯了吗?”

赵福之大步走上去抓住那位看起来已经不再熟悉的兄弟衣领处,竟是一下将他提了上来,大声质问道。

“你读的是甚么书?教你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赵明远似精神崩溃般说不出话来。

“她是谁?”

——————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魏十三所住的院落之中,他们已请了张青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坐下,魏十三、闫峰和言雀三人求陪同在侧。

“她在什么地方?”魏十三问道。

张青看向魏十三道:“在知州府,她现在是赵知州的三夫人。”

“等等,等等。”闫峰听的脑中一阵玄乎,“那姓赵的三夫人,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哦,我懂了,你俩偷情了是吧?你他娘也太坏了吧?”

言雀一下没憋住笑了出声,看着张青忙忙道歉。

“闫老大,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吧!”魏十三白了他一眼道。

闫峰为此大挠头皮,在他看来,自己这条思路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自己明明五岁就会说话了,这魏小子还说自己不会说话?

张青倒是并未太过注意这些,只是将事情的缘由一一道说了出来。

原来他的本名不叫张青,而是叫宋青,六年前确就是宋家商行的少东家。

宋家商行本是江淮地区的商行,因父辈有先见之明,洞察到战事波及,才转移到赣州来,这家商行时代都由张宋两家共同主持的。

两家之人感情浓厚,住也住在一起,恰时两家夫人临产生了一儿一女,于是宋家便提议给两人定下娃娃亲,两人自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一起,平常都已姐弟相称。

时年赵继祖升迁为赣州知州,第二年便开始背地里插手当地的青楼、港运和布庄的生意,然年轻的宋青不过外出走了一趟生意的事件,宋家商行在一夜之间覆灭,张家千金嫁作了赵家三夫人,他回来之后,便成了三夫人的胞弟,得意苟全性命。

现实虽然非常的残酷,故事也讲得十分动人,按照常理来说的话,这个忙他们应该要帮的,但是魏十三拒绝了。

“为了帮你救一个人出来,我们要力碰赣州知州府,张……哦不,或许应该叫你宋公子,你是生意人,应该不会不知其中利害吧?”

言雀也脸色凝重,跟着附和了一句,“实在不是在下不帮你,而是我怕如果我们帮了你,你能帮我们出手这批货,你确定我们都有命去用这笔钱?”

“说得没错。”闫峰总结性发言道。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我在赣州这么些年,也想了一个计划,你在信丰城外打的那一仗我也略有耳闻,只要你们能提供几百人的支援,我保证赣州必将落入你们手中。”有些出乎意料的张青面色凝重权道。

魏十三苦笑耸了耸肩,示意他看向周围,“这便是我们的全部人马了。”

“……不是,你们就领着十几个人就敢往赣州城跑?不怕死么?”张青一听整个人都蒙了。

魏十三苦笑,“我们起初并不是想来找赵家人决斗的,只想带着张公子出去,跟我们做一趟买卖。”

言雀给他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容,道:“这就是三哥儿最迷人的地方,他做的任何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最后的结果都会证明这些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

张青顿时脸色铁青,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恰时院落门外再一次响起了急躁的敲门声。

“少爷,是我,出事了。”

四人立即警惕看向门口,各自拿了防身刀具在手上,贴在靠近门口的墙边上,才一名手下让蹑手蹑脚地跑过去开了门。

只见一位身穿麻衣的消瘦汉子钻了进来,第一时间看见了张青,面色苍白道:“少爷不好了,苏姑娘要去家中找你时,等了你好一会儿的赵家二公子刚从屋里出去,两人打了个照面,她就被抓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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