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镇北将军府母女初见(三)
张瑾之刚到廊下,云氏和毛氏便就迎了出来,张瑾之有段时间没回镇北将军府了,见到嫂子们出来,很高兴地上前去牵嫂子们的手。
因为是家中独女,张瑾之深受父母和兄长的喜爱。云氏和毛氏嫁进来之后也都待小姑子如自己的妹子一般,所以姑嫂的关系非常好,几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很快张氏就注意到,大嫂和二嫂的眼眶都有些发红,她顿住脚步,打量了一下嫂子们,然后拉着平时说话爽利的毛氏,问道:“二嫂,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娘怎的就匆匆忙忙把我给叫回来了呢?”
毛氏看了一眼云氏,云氏点了点头,毛氏方道:“没事,瑾之,娘就是叫你回来见个人,有嫂嫂们陪着你呢。”
张氏被这么一说,更是一脸茫然,见个人?见谁?难道是父亲?不会的,如果是父亲,母亲绝对不会这般郑重。
自从孩子难产而死后,张氏就很少再和张齐安说话了,她不怨父亲,可如果当时父亲没有和荣国公府结自己这门亲事,她的孩子,她的瑶瑶也不会死吧?
张瑾之明白,父亲张齐安成了她失女的一个情绪发泄口,是盖在女儿之死上面的一块伤疤。
张氏看着门口站着的严嬷嬷、李嬷嬷,这两个人都是母亲的心腹,此时她们在这儿守着,屋里的人身份应该不低,亦或是牵扯甚广,可为什么要见她呢?
严嬷嬷打了帘,云氏在前,张氏在中间,最后进来的是毛氏。
张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八仙桌正中间的张齐安,这还是镇北将军回京他们见的第二面,不知道怎的,她从父亲脸上看到了一丝怜惜之色。
张延之和张继之坐在张齐安的两边,即便是外面叱咤风云的将军和足智多谋的文官,看到妹妹,他们的眼睛里也都是一汪温柔。
大家越是这样,张瑾之就越是不安,她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坐在卧榻之上的严氏,母亲好像正在擦拭眼角。
等等,张瑾之突然发现母亲身边坐着一个人,且现下母亲还拉着她的手,是个小姑娘。
张瑾之去打量坐在母亲身边的小姑娘,她皮肤白皙,尖尖的脸,弯弯的眉,细细的眼,高高的鼻,薄薄的嘴唇。
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合她的眼缘,等等,张氏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丝光亮,这模样,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自己吗?
严氏拍了拍赵合欢,赵合欢缓缓地站了起来,李婆子早上塞给她的帕子此时也因为手中的汗湿了大半。
从张氏进来的一瞬间,赵合欢的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地狂跳,就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看到张氏的模样,赵合欢总算知道为什么荣国公府的姜姨娘、戚陌以及失忆的李婆子看到她后会对她的身份起疑,因为她和张氏太像了。
张氏越过云氏,从张继之身边走过,快步走向卧榻,到了跟前时,又往后退了几步,紧紧盯着赵合欢,不解又紧张地问道:“你是谁?”
从张氏走近自己的一瞬间,赵合欢突然觉得周围安静极了,就连刚才“噗通、噗通”地心跳声都好像停止了一样,整个空间就只有张氏和自己。
赵合欢看着张氏,一种由心底而生的亲切感包围着自己,这应该就是母女之前的特殊纽带。
赵合欢不知道怎么回复张氏的提问,她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这就是王春妮的母亲吗?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吧?
严氏站了起来,拿着帕子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走向女儿张氏,拉着她的手,又拉着赵合欢的手,哽咽地道:“瑾之,这是瑶瑶啊。”
听到“瑶瑶”二字从母亲的口中说出来,张瑾之当场怔住了,什么意思?谁是瑶瑶?瑶瑶,她的瑶瑶不是走了吗?
云氏、毛氏赶快走了上来,一个人扶着早已经哭不出声的婆母严氏,一个站在小姑子张氏身后,生怕她因为太过激动而晕倒。
张氏猛然间回头,看着正望过来的父亲张齐安,愣愣地道:“父亲,母亲是什么意思,瑶瑶,谁是瑶瑶?”
张齐安放下手中的杯子,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女儿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瑾之,是瑶瑶,她是瑶瑶,瑶瑶没有死。”
“没有死,没有死”,张瑾之一直重复着“没有死”这三个字,缓缓抬头,再次望向赵合欢。
是,肯定是,这个小姑娘,不,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瑶瑶,不然怎么会跟她这般相像呢?!
赵合欢向前走了两步,正准备往前再迈一步的时候,张氏突然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之后便是嚎啕大哭,没有任何语言,就只是大哭!
和刚刚严氏搂着自己时的默默流泪不一样,赵合欢此时感受到了一种悲伤的情绪,她的心脏甚至还隐隐地抽动了一下。
屋子里的人听着张瑾之毫不掩饰且压抑地哭声都跟着陷入到了一种悲伤当中,是啊,生下来就以为死了的女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怎么能不伤心呢?
云氏搀扶着严氏又坐了下来,毛氏站在张氏身边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便是戎马一生的张齐安此时也掉下了眼泪,是他害了瑾之的一生啊!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张氏的嚎啕大哭转成了呜咽、抽泣,云氏拍了拍严氏的后背,示意毛氏和自己一起劝慰小姑子。
“好了,瑾之,你别吓着孩子。”
“是啊,瑾之,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要再哭了。”
张瑾之慢慢放开赵合欢,此时的赵合欢也是一脸的泪水,止不住地抽泣,她好像还有点贪恋“母亲”刚才那个温暖的怀抱。
张氏哑着嗓子,看着还在自己胳膊中的女儿,柔声道:“我吓着你了?”
赵合欢的个子在同龄人中不算矮,来了京城之后还长高了,不过也只是到了张氏的耳朵。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张氏,摇了摇头,道:“没有。”
见张氏止住了哭声,云氏和毛氏两人一个搀扶着张氏,一个拉着赵合欢,把她们安置在了严氏的身边。
张氏拉着赵合欢的手,一直没松开,她看着也在望向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地问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齐安刚想张口,刚才跪在角落里的李婆子突然就跑了出来,然后直直地就跪在了张氏面前。
张氏盯着突然间跪倒自己面前的老妇人,握着赵合欢的手稍微颤了颤。
面前的人头发几乎全白,脸上还横着几道恐怖的伤疤,便是好的地方皮肤也是干涸无光泽,可是那双浑浊的眼睛确实那么的熟悉。
张氏的身子开始慢慢颤抖起来,她盯着眼前满脸泪水的老夫人,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是婵儿姐姐吧?”
李婆子从没想到这辈子还会有人再喊她“婵儿姐姐”。李婆子什么都没说也没应,听到张氏的问话后就开始磕头,一个连着一个的磕,很快,赵合欢就看到卧榻前面的石砖上已经有了红褐色的血迹。
张氏闭着眼,扬天叹了口气,平静地道:“行了,行了,不要再磕了”,最后的五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李婆子停止了磕头,却没有抬头,她跪在那里,身体因为悲伤和愧疚而颤抖,她不敢看张氏,那是她从小当作主子、妹妹疼爱的人,最后还是她背叛了小姐,伤了她的心。
“婵儿姐姐,你抬头看着我!”
李婆子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张氏因为悲伤、愤怒红了的眼眶,她抿了抿自己的嘴,开口道:“小姐,奴婢罪该万死!”
张氏用另一只没有牵着赵合欢的手指着李婆子,声色俱厉地道:“你是该死!”
“瑶瑶死后,我就开始寻你,我不相信你帮我看着瑶瑶,瑶瑶还会死!”
“我不相信荣国公府的任何人,便是父亲、母亲派过去的产婆、大夫我也一个不信,我只信任你啊!”
“你怎么敢?!”
说到这里,张氏因为过度激动,突然间咳嗽了起来,坐在她旁边的赵合欢用手帮她顺着气,这让刚才还怒极的张氏突然怔了一下。
李婆子见张氏因为自己激烈的咳嗽,又连续磕了几个头,哭着道:“小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啊,我就是死一千回一万回也不足惜啊!”
张氏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李婆子,看着她满头的白发,还有满脸的疤痕,心头一紧,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赵合欢用自己的帕子给张氏擦着泪,没有为李婆子求情,她觉得这是张氏和李婆子主仆之间的事情,必须要他们说开,也要张氏原谅才好,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张氏握住了赵合欢为她拭泪的手,对着李婆子道:“是谁,是谁让你抱走瑶瑶的?”
听到张氏问话,李婆子用袖子胡乱擦了脸上的泪,看着张氏道:“是江荷!”
张氏的手握紧,发现还牵着赵合欢,赶忙又松开,恨恨地道:“我居然没想到是她?”
然后,张氏又望向父亲张齐安,道:“当年父亲和公爹查来查去,说是那个姜云搞得鬼,为此还将她送去了青州。”
张齐安听出了女儿言语中的质问,甚至还有一点嘲讽,他开口解释道:“那姜氏确实也起了害你的心思。”
“她比你早几日生了个姑娘,便想着让你难产。”
“一来,她不想让你顺利生下儿子,二来,如果你也生了姑娘,她的女儿便在荣国公府没有出头之后,再者如果你的孩子难产出了意外,因为丧子之痛你也会多多照看她的孩子。”
听了父亲的解释,张氏不怒反笑,“她倒是好算计!”
说完这句,她又盯着张齐安道:“父亲真是为我挑了一门好婚事!”
张齐安因为女儿的一句话,倒退着做到了绣墩上,张延之、张继之赶忙去扶他。
张齐安摆了摆手,刚才因为哭过的眼睛此时又蓄满了泪水,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道:“瑾之,是为父对不起你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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