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账本
赵合欢不得不说，她和戚陌好了之后，这孩子“走位”就有点骚气了。
算了，原谅他吧，也是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
想到这儿，赵合欢还有点想笑，做戚陌的女朋友那确确实实是得到了唯一的爱，毕竟别的小姑娘也为他的外貌着迷，但与此同时，也会因为他冷冽的气质儿颤抖。qqxδnew
中秋节眼见就到了，“一点心”的人还是很多，刚才被赵合欢撵出去看花灯的店员此时居然都聚集在专柜上帮忙。
赵合欢和排队的百姓和熟客们问了好，大家都恭喜她做了郡主，还有几个大胆的女孩子偷偷地瞄着戚陌。
怪不得人家说镇国公世子爷气质冷冽又清秀俊雅呢，真得是太好看了。
一到了人多的地方，戚陌的脸就立刻恢复了高冷、生人勿进的样子。
让大媳妇小姑娘们震惊的是镇国公世子竟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赵姑娘的身后，活像一个“小媳妇”。
原来镇国公世子喜欢赵姑娘的谣言是真的啊！
面对大家投来的好奇目光，赵合欢也只能一笑了之，尴尬啊，这毕竟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啊！可她和戚陌好像一直这么相处。
赵合欢走到柜台后面问秋分，“不是说让你领着他们去看灯吗？”
秋分从江南道过来投奔亲戚的，可来了才知道，亲戚去了陕西。
全家人身上没有几个大子儿，为了活下去就只能全家卖身为奴，然后就被张管事看上了。
她老子娘被赵合欢安排在了庄子上，秋分年龄比其他人大一些，赵合欢便让她领着一群小丫头、小厮干活。
“回姑娘的话，大家才刚吃饱肚子几天，哪里就有心思看花灯。”
“店里生意这么好，大家还是愿意回来干活，报答姑娘的大恩。”
赵合欢一看门口的人，叹了口气，道：“行吧，中秋节花灯摆到八月十九，忙完这几天，十八全部放假一天，你带着他们上街好逛逛。”
“别来了汴梁城好些天了，还不知道南大街在哪里。”
“是，小姐。”
柜台边上儿的小厮和小姑娘其实还都是小孩，一听过两天还能去南大街，一个个笑得都跟花一样，手底下的活儿也干得更有劲儿了。
一个叫八角的小厮在柜台上给客人包点心，听见过几天可以出门，嘴都笑得要咧到耳朵旁了。
老客人王婆子一脸好奇地问八角：“这赵姑娘对你们好吗？”
八角刚才咧开的嘴还没收回去，笑着道：“就这么和您说吧，我老子娘都没赵姑娘对我好！”
听了这话，满屋子的人都笑作一团，没有什么比让“员工”自己开口说掌柜的好更有说服力了，往后的几年里“汴梁城好老板”的称号都是赵合欢的。
人实在是太多了，戚陌依旧面无表情，赵合欢在他身边却有些脸红心跳，不是男友太帅，是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人太多！
还有好几个好客人说他们是神仙眷侣。
“我们去赵记吧，那边都是老客。”
戚陌在赵合欢面前，那是“都行”，点了点头，又亦步亦趋跟着出了门。
站在门口买点心的客人甲就说了：“这也是邪门了，你们想想，这汴梁城里多少小姑娘爱慕镇国公世子啊？”
“这么多年，他愣是一个没瞧上，再看看现在，真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赵姑娘。”
客人乙小声地附和，道：“那可不是，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
两人附近的客人小范围地笑了一波，就听到又有人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这老客人听着大家把戚陌夸上了天，就道：“这谁娶了赵姑娘那也是烧高香吧？”
说完这一句，他还不过瘾，就又道：“赵姑娘长得好看，这性格也好。”
“现如今已经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了，可对咱们还是客客气气，就这，京城里哪家小姐能比？”
这一点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七嘴八舌地道：“是。”
“可不是吗，赵姑娘的笑就像是长在脸上一样！”
看见有人附和，老客人表扬赵合欢“上了头”，又道：“再者，赵姑娘的嫁妆除了荣国公府给的那份儿，剩下的可是家大业大！”
“看看这三家店，我说日进斗金不夸张吧？”
“不夸张，不夸张！”
“就这点，别的家姑娘能比吗？”
人们的议论赵合欢自然听不见，可对于练武之人戚陌来说，那真是听得不能再清楚了。
和众人“据理力争”赵合欢好的老客人，戚陌也眼熟，他赞同老客人说得话，这辈子如果能娶赵合欢为妻，就是他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赵记的人也多得是，但大家对于赵合欢和戚陌一同进来都见惯不惯了，互相点了点头，也就朝着桌子上的美食使劲了。
戚陌很熟练地走到柜台后面，拿起前些日子没有看完的一本闽地的游记继续阅读，这一幕都把赵合欢给逗乐了。
接过张管事递来的预定册子，赵合欢吓了一跳，在赵记预定酒席的人都要排到九月底了。
看着赵合欢皱起了眉头，张管事以为什么事儿做得不妥当，就道：“小姐，怎么了？”
“以后一个月还是要保证三个店所有的人能够轮流休息至少四天。”
“不然真得是太累了。我刚才还在一点心说，要让那群孩子十八日去看花灯呢。”
张管家感动的同时，笑着回道：“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来给他们安排，不能一起休息，轮流休息还是能休息过来的，咱们现在‘人丁兴旺’着呢！”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裳的年轻人走进了赵记，朝着柜台就走了进来。
张管家住了嘴，赵合欢笑着问道：“您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碗面”，年轻人开口后，赵合欢发现对面的人要比她想象中的年轻。
“好，我让人给你准备。”说罢，赵合欢就示意张管家将这个年轻人带到了赵记最角落的一个窗户旁边。
赵合欢小声嘱咐张管事，“给他面里多加两片把子肉，应该还是个小孩。”
张管事点头应了，转身就进了厨房。
赵合欢想继续看预定的册子，就发现戚陌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便问道：“你看我干嘛？”
“因为你好看。”
好吧，向来喜欢开玩笑且以接话快而“闻名”的赵合欢也被戚陌给整不会了。
赵合欢觉得戚陌身上该是哪个穴位被冲开了，真得就是各种骚操作啊！
赵合欢瞪了戚陌一眼，戚陌又道：“还说人家是个孩子呢，你不就是个孩子吗？”
赵合欢撅了撅嘴，道：“你见过比我会挣钱的孩子吗？”
戚陌笑着摇头道：“当然没有，所以见过之后就想着藏起来了。”
赵合欢特别想站在赵记的中间大声喊一句，“上天啊，我做了什么，你要派一个一本正经的帅哥来给我讲情话呢？这鸡皮疙瘩都经不起考验啊！”
还好，戚陌转移的话题，“你怎么不收他的钱？”
因为之前有人逃单的经历，所以赵记吃饭都是先买单，后面又加的菜另算，走前结清。
戚陌不明白赵合欢为什么没有收刚才那个男孩子的钱。
赵合欢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他应该是个江南逃荒过来的灾民。”
“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了，说进来吃面的，就可以免费吃面。”
说到这儿，赵合欢捻了捻手中赵记预定的本子，有些惆怅地说道：“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千里迢迢从江南走也要走到汴梁城了。”
“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总归是有一碗饭的，来了汴梁，他们就还有生的希望。”
戚陌知道，赵合欢嘴中的“这碗饭”并不是赵记的一碗免费面条，而是天圣帝不可挑战的尊严和脸面。
很明显，这次江南道的诸官员们打得就是天圣帝的脸面！
话赶话说到这儿，戚陌还是解答了刚才因为他“吃醋”绕过去没有回答赵合欢的问题。
“大皇子快马加鞭现在已经进了江南道。”
“啊？这么快？”
戚陌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点了点头，道：“他并没有跟着仪仗队而行。”
赵合欢想着之前她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好奇地问道：“金蝉脱壳？”
“你还知道金蝉脱壳？”
小样儿，还想套她的话，赵合欢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道：“以前听说书的说过。”
“大皇子肯定是急着想要抓到二皇子的罪证，不可能慢慢悠悠去江南道的。”
戚陌点了点头，道：“是，大皇子本来也是准备独自前往的，但这个计划提前了。”
“提前？是因为二皇子颜庭问吗？”
“也是，也不是！”
“是因为一本记录着江南道腐败、挪用陛下提前拨下预防旱涝灾害银两的官员名单。”
听到这儿，赵合欢总算是觉得这事儿节奏上鼓点，有点刺激了！
“这事儿还能留下账本？”
戚陌早就发现赵合欢的脑子转的很快，是个一点就通的姑娘，没想到在政事方面她一样“门清儿”，这是她的魅力，也是她让人觉得神秘的一个点。
“有消息称是江南知州江远道收集的，大皇子也正是因为这本账本决定提前离开仪仗队，独自入江南。”
两人在柜台后面嘀嘀咕咕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坐在赵记角落里吃面的少年正在偷偷关注着两人的互动。
少年看着碗里的三块大肉，眼眶有些发热，自从离开家，他还没吃过肉呢！
刚才给他上面的应该是个管事儿，那个管事儿还嘱咐他，说让他慢慢吃，不够还有，但也不能没节制，怕他刚沾了油腥不适应。
少年点点头，这赵姑娘的确如京中人所说一般古道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