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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鲜 第86节

哪里像是遗失贵重物品的失主?

“……”云栖久捏捏眉心,开了免提,去洗手间洗漱, “你丢什么了?”

“你偷了什么东西, 你自己不知道?”

“我再说一次,我没偷你东西!就算喝多了, 我也没偷窃的癖好。”

云栖久边刷牙边回他, 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那我不管,反正我问了一圈,最后就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他拖过烟灰缸, 把烟掐灭,喝汽水的吞咽声轻响, 话说得不轻不重。

“今晚七点,照雪楼,我等你到七点半, 如果你没来的话,只能请你换个地方喝茶了。”

云栖久被他的无赖所折服, 漱口后,洗了把脸, 再抬头,看到镜中那张略显浮肿的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找到了你的东西, 我寄过去给你。”

“不行,那东西必须由你亲自送还给我,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非得今晚七点,在照雪楼?”云栖久试图跟他商量,“换个时间可以么?”

这个时间地点,摆明了是要在那里吃晚餐的。

可她现在还理不清思绪,暂时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

“不行。”

“……可这个时间点,我没空。”

“那是你的事。”

“……”云栖久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老子才懒得管你有空没空,反正老子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得见到人。

许苏白换了个台,估计是体育频道,她听到了“莎拉波娃”的名字。

他又喝了口汽水,说:“我们的通话时长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嗯?”

“你一直在跟我打太极,延长聊天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增加跟我的互动,故意这么做的。”

“……”

云栖久抬手把头发往后捋,无奈地叫他:“许苏白。”

“嗯?”

许苏白在手机另一头等了半天,还特地调低了电视音量,最终只等来了一句——

“没什么。”

云栖久挂断了与他的通话,准备洗澡。

刚回国没几天,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比如,收拾房子。

她现在住的单身公寓是毕业后租的。

当驻外记者期间,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要打扫卫生。

打扫公寓的同时,她也在试图寻找许苏白的“失物”。

如果不是在昨晚携带的包里,翻出一只蓝宝石镶钻白金袖扣,估计她真不会把许苏白的话放在心上。

翻找出来的属于许苏白的东西,除了包里的一只袖扣,还有一枚从旧牛仔裤里抖落出来的衔尾蛇指环。

她捏着那枚指环,想了很久,才记起,这是她跟许苏白在床上欢好时,问他要的。

那时临近本科毕业,一想到许苏白将要出国,她分外不舍,是以问他要一样意义非凡的东西,方便她今后睹物思人。

听她说完,许苏白把手指抽出来,湿湿黏黏的指尖沿着她的唇瓣描摹,顶开唇缝往里探,勾挑她的舌头,笑得蔫坏:“咬出来。”

她臊得不行,双颊绯红,吸咬他的手指。

许苏白任由她闹了会儿,音色低哑地说:“这是我亲手设计并制作的第一枚戒指,我戴了六年,你替我好好保管它。”

云栖久这才明白他的意图,气得又在他指上咬下两排牙印,取下了那枚衔尾蛇指环。

后来,她把戒指放进首饰盒里,揣进牛仔裤裤袋,回了学校。

再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她一时之间竟给忘了。

云栖久把戒指跟袖扣一同摆在茶几上,向徐娅发起语音通话。

徐娅接通,问她几点醒的,感觉怎样。

云栖久:“大概下午三点醒的,感觉很糟糕,头脑不清醒,好像还出现了幻觉。”

徐娅愕然:“什么?”

“嗯……”云栖久捞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往后一靠,倒进沙发里,“许苏白今天给你打过电话吗?”

“打过一通,问我有没有捡到他的袖扣,我说没有,他就挂电话了。”徐娅如实道,“他也给你打电话了?”

“嗯。”

“哦,那你这个应该不是幻觉。”

“但是……”云栖久一仰头,就看到对面墙上悬挂的时钟,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了,“他说那袖扣是我偷的,要我亲自还给他,不然就报警。”

“开什么国际玩笑?!昨晚我一直看着你呢,你哪有偷人东西的机会?”

“但我在包里找到了一只袖扣,看样子,价格不菲,是能告我盗窃罪情节严重的程度……”

徐娅愣住:“那你还给他?”

“但他很奇怪,”云栖久说,“他说的一些话,让我觉得他在调戏我,而且,他还让我晚上七点去餐馆还他。”

“这是要跟你共进晚餐的节奏啊!”徐娅拊掌,恍然大悟道,“估计吃完饭,看场电影,再哄你喝点小酒,就要把你拐到床上去了,啧啧啧……分都分了,他还想打分手炮,渣男。”

云栖久无言以对。

她觉得许苏白不是那种人。

可,一想到他昨天吃牛奶糖的样子,她忽然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五年过去,人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变化。

“不过……”徐娅话锋一转,“他又帅又有钱,要是活好的话,反正你也单着嘛,可以试试。”

“……”

“其实,昨晚我就觉得他挺奇怪的。”徐娅说,“对你有点余情未了的意思,还故意找你打台球,摆明了是要吸引你的注意。”

“那个……”

“嗯?”

云栖久磕磕巴巴道:“昨天,是我先跟他搭话的。”

“什么?!”

云栖久简单说了下昨天发生的事。

徐娅痛心疾首:“集美,你这一开头就输了呀!输了!”

或许吧。

早在去年,她给许苏白发“对不起”这三个字时,就注定要输了。

结束通话,云栖久起身拾掇了一下自己,就挎上包,换鞋出门。

赶到照雪楼,推开包厢门,正巧对上许苏白抬眼的瞬间。

云栖久的心猛地一跳。

许苏白仪态懒散地坐在主位上,左手捏着一盏热茶,右手拿着手机。

见她来了,他挑了下眉,不疾不徐地抿了口茶,手机屏幕一转,对着她,“要是你再晚一点,可能我就帮你叫车了。”

云栖久走近一看,上面赫然是“110”三个大字。

合着,许苏白是认真的。

“抱歉,路上有点堵。”她说。

“没关系。”许苏白放下手机,顺手拉开身旁的椅子,说话倒是客气,“坐吧。”

云栖久脚步一顿,手正要伸向离他最远的那张椅子,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要坐哪儿了。

“嗯?”许苏白好整以暇地等她。

“我坐这儿就行。”云栖久仍旧选择离他远远的。

“随意。”许苏白倒了杯热茶,把茶盏摆在转盘上,转到她面前。

云栖久接住茶,向他道谢。

“还没吃晚饭吧?”许苏白把菜单给她转过去。

云栖久喝了口茶,没接菜单,“那个……我只是来还你东西而已。”

“哦,那你拿过来吧。”他在“拿”字上加了重音,向她摊开手掌。

云栖久起身走近他,手摸进包里,抓起袖扣和衔尾蛇指环,即将把手伸出来时,停顿一秒,放下了衔尾蛇指环。

她把袖扣放进许苏白手中,指尖擦到了他的掌心。

他忽地合拢手掌,抓住她的手。

云栖久吓得直缩手。

许苏白勾唇笑了声:“你刚刚摸的那一下,有点痒。”

“?!”云栖久错愕地瞪着他,“我哪有摸你?”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脸上写着“随便你怎么狡辩”。

只是这么短暂的交锋,云栖久就败下阵来了,“东西还你了,我先走了。”

“来都来了,顺便吃个饭吧。”许苏白说,“毕竟,从你那里到这儿,打车费不少。”

“……”云栖久觉得他说的,有点儿道理。

见她犹豫,许苏白趁热打铁,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昨天恃强凌弱,害你喝酒,我很抱歉。”

难得听他说话如此客气,云栖久很不习惯,于是也跟着客气起来,边说“没关系”,边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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