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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他什么都不好 第17节

翻译的文献,在空中抖了两下。

“这就是、你给我翻译出来的,东、西?”

纪柠愣在了原地。

徐听眠的话说的很缓慢,但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你闹我啊!”的冰碴子。

纪柠咬了一下嘴唇,手机背到身后,

点了点头,

“嗯……”

砰——!

那叠纸,

一下子劈头盖脸,砸在了办公室中间的茶几上。

外面陆陆续续回来开完会的研二研三学长学姐,大家路过315,纷纷被里面惊天动地的响声给吸引了过去。

纪柠弓着肩膀,垂下头,像是做错事情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都呆在外面干嘛!关上门!”徐听眠厉声呵斥外面看热闹的人。

所有人都怕徐教授发火,一个个低着头,灰溜溜从315的门口散开。

大门瞬间被关上。

徐听眠站在小桌子旁好半天,最终一个转身,坐回到自己办公桌的椅子上,

右手支着额头,仰身靠在黑色的靠背中,

眯着眼,又把纪柠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纪柠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自己都说过自己英语是真的不好啊,徐听眠还要让她翻译文献,

她只能给翻译出来个这个。

徐听眠突然开口,声音里全是冰碴子,连讽刺都被冻干净了,

“你本科,怎么读的!”

纪柠抬起头,“???”

徐听眠直起身,伸手指了指摔在茶几上的文献翻译。

纪柠连忙小跑着过去,把文献归拢后拿起来,

恭恭敬敬递给徐听眠。

徐听眠一把夺过,

丢在办公桌上,翻开第一页,

指着上面的最开始论述里的名词翻译,

那里有几个物种拉丁文的翻译。

徐听眠冷声道,

“物种的亚属、组、亚组、系,还有命名人,用什么体写?”

“种和属,又该用什么体写!”

“这两类用的字体,一样吗!”

徐听眠的手指,叭叭叭敲着纸面。

纪柠脑子一空白。

什么体写?

她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不都是26个英文字母吗?就是拼的不是英文单词而已。纪柠努力在断了线的脑子中回忆着自己考研时复习的生化还有细胞,

好像、好像,

也完全没有提到这些拉丁文该怎么写啊……

徐听眠又往后翻了几页,抽出笔筒里的红笔,在所有翻译物种名称的地方,全都用红笔“唰唰”勾出来,

一片血淋淋的红色横线!

他直接将翻译的文献扔到了纪柠面前,嘴角扬起嘲讽的笑,一字一句道她,

“没一个格式是对的。”

纪柠:“……”

“对不起……”

她学废惯了,真的想不起来格式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看到徐听眠气的不轻,想必一定是相当严重的事故。

总之,肯定是做错了,

那就道歉啊。

“你这是对不起我?”徐听眠反讽道,指着纪柠翻译的文献,用力一敲,

“学生物最基本的知识,各类名词的书写规范格式,这个应该是在你上大学的第一天、学习普生的第一节 课,老师都强调过的!”

“种属拉丁文斜体,亚属、组、亚组、系,还有命名人都是正体!这个无论是在哪个生物学的领域,绝对是最基础最简单、也是最不能错的!你要是连个物种拉丁文格式都弄不明白——”

“生物这门学科,我看你还是别学了!”

纪柠这才回忆起来,好像的确是的,

上大学学普动时,好像的确、老师有强调过。

当时纪柠还背了,还考试考过了,但是考试时好像也错了。

研究生考试考生化和细胞,根本没考普生,而物种拉丁文的规范性,又是普生里最最最基础的内容。纪柠考研都是靠着刷题给刷出来的,哪还能顾及到基础的东西?

“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他妈的还会说什么!”徐听眠嘲道。

纪柠憋屈着脸,心想我也说不出来其它的啊,要不你指定个问题,我来回答?

徐听眠又给她指出来不少语序上的翻译错误。

纪柠一点点地听,却完全不往脑子里记,她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学废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只要不是八卦,统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一篇文献,基本上到最后都是徐听眠自己翻译出来的,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下午,大佬也没有让小姑娘找个地儿坐下来的意思,纪柠用左腿换了右腿支撑,

脚掌都快磨出火。

“听懂了么?”最后一段汇总纠错完,徐听眠笔尖一转,抬头问纪柠。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纪柠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有气无力点点头。

徐听眠冷眼看她,突然合上了面前一大堆画着红线批注着红字的文献。

转头,在电脑上劈里啪啦一顿,打印机一下子开始工作。

咔嚓咔嚓,吐出来三四张印满英文的纸。

“拿去!”

纪柠:“欸?”

她懵逼地接了过来,捧在手心翻看了两眼,

发现是刚刚徐听眠给她一字一句讲的那篇文献。

重新打印了一份。

徐听眠用笔指着纪柠手中的新文献,冷漠地开口道,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本科生的下课时间,你把这篇文章重新翻译一遍。”

“翻译好了,拿给我看看。”

“???”

纪柠瞪圆了眼,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头顶的表,

“现在???”

“你要是想六点十分之后,我也没什么意见。”

纪柠:“……”

六点十分是本科生的下课时间,标准的干饭集结号。

她可不想晚上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主食的窗口开放了,便只能咬着嘴唇,接受这一额外的让她去死的要求。

315两扇窗户间的复古时钟分针在一点一点向前走,纪柠趴在徐听眠给她指定的小桌子上,下巴贴着纸,中性笔竖的像在磨洋功,慢吞吞在纸上划啦。

她以前练过圆体,所以写字母都是斜着的,现在突然让她规规正正写正体,纪柠有种想把研发这种书写方式的人给从坟墓里挖出来敲敲脑子的暴躁。

六点整,窗外学校大钟楼的铃声敲响。

纪柠实在是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爆发力,觉得要是继续在这儿坐下去,她可能要疯。后面几段文字她是真的看不懂了,想着反正继续耗下去也是这样,横竖都得一顿克,

干脆就胡乱编了点儿,刚刚徐听眠给她讲的,多多少少还有些留在了脑子里。

徐听眠接过纪柠的翻译时,目光透过架在鼻梁上的镜片,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没有之前的戾气,

却有些佛祖在普渡众生的怜悯。

很淡很平静地动了动嘴唇,

“写完了?”

纪柠处于发作的边缘,抿着嘴点头。

徐听眠低头开始翻看。

纪柠的脑子,此时此刻全都是想吃东西,好想吃东西,不是饿,就是想要吃。

徐听眠握着笔的手指,突然凝结起了青筋。

他将文献翻过去一页,翻动的声音异常的大,第一页还看了接近五分钟,第二页直接不到半分钟,

第三页第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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