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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厂督的心尖宠 第17节

耳边传来男子懒懒的嗓音,阿珠战战兢兢地睁开了一只眼,只见街头灯火阑珊,那耍把戏的班子尽收眼底。有喷火的,有吞剑的,还有胸口碎大石的。阿珠发现这屋顶似乎真的是看耍把戏的绝佳视野,于是又偷偷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陆慎见状便堪堪松开了提着少女衣领的手,阿珠察觉,立马回拽住男子的衣袖,两只杏眼乌汪汪,怯生生道:“督主…奴才害怕!”

“我在这里,你是不会掉下去的。”陆慎嗓音虽是轻飘飘的懒散,却犹如一味定心丸让小姑娘安了心。

“督主,就让奴才拽着你吧。”阿珠软声,圆眸湿润,“我发誓,坚决不碰到你!”

瞧着小姑娘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陆慎仅剩的那么点良知起了点作用,便默许阿珠拽他衣袖了。

二人在屋顶上坐下来,阿珠聚精会神地望着街道上那嬉闹的人群,看到精彩之处时还想抬手鼓掌,可当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屋顶上,便害怕松开拽着陆慎衣袖的手会掉下去,便用另一只空着的小手捂着嘴咯咯笑着,两只乌黑的杏眼儿弯弯,睫毛卷而翘,模样甜甜的。

天空忽然炸起了数道绚烂的烟花来,漆黑的夜幕映上满目的金银,炙热地迸裂开来,最后化成了点点闪烁的碎片。

“真的好美啊。”阿珠感叹,乌黑的眼里倒影着烟花的灿烂,亮晶晶一片,“如果每年腊八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色就好了。”

陆慎望着小姑娘那略显圆嫩的侧脸,狭眸微怔,继而眉梢微挑。

“你若想看,本督自然每年都会让你看到。”

“那督主每年都要和奴才一起过腊八吗?”阿珠眨着杏眼,眼里映着光,心中暖意洋洋的。

瞧着少女略带希冀的模样,陆慎狭眸半弯,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懒声道:“像你这样没用又能吃的奴才,估计得一辈子赖在本督身边了,除了本督,还有谁会愿意养你。”

心中刚涌出的感动之情顿时没了,阿珠气个鼓鼓地背过了身子。

“督主还真是扫人兴致。”

小娘子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陆慎正要凑耳去细听,忽听楼下一声高呵:

“哎,你们两个在上面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茶楼下忽然出现一名巡捕,看到屋顶上有两名黑影,忙大声呵道。

阿珠闻言一惊,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陆慎,一脸的慌张。

陆慎依旧是那副神色不惊不扰的模样,伸手提着小姑娘的衣领就从另一个方向跃了下去。

阿珠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两手一慌,竟是直接抱住了男子劲瘦的腰身。

腰间一暖,陆慎神色微怔,垂眸看见少女那张慌张的小脸时,眼底浮现了几丝沉沉的的笑意。

不到片刻便落了地,小姑娘还死死地抱着男子的腰。

陆慎轻咳了一声,阿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白嫩的小脸涨得通红。

“督主,我…”阿珠想要解释,却也不知道该解释啥。

陆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额发微拂,鼻尖那颗红痣熠熠,“李元珠,本督知道自己相貌不俗,可你必要时候还是得收敛一点,不要太忌惮本督的美色了。”

阿珠:“……”

……

待二人回府,已是夜间亥时。

陆慎依旧照常沐浴,阿珠在外守着。沐完浴后陆慎竟然罕见地没让阿珠给他读书助眠。

阿珠侧卧在外间的软榻上,脑袋枕在胳膊上,心里回想着今夜发生的一切。

陆慎竟然还能主动带她去看耍把戏,想来也并不是那么坏的人。回想来到东厂与陆慎相处的这些日子,陆慎虽总是用狠话吓唬她,实际上却也没真欺负过她。大多时候他更像一个极度自满又臭美的花孔雀,而且竟然还怕吃苦药,跟个小孩子似的。

第19章 且不说东厂这几日万事还……

且不说东厂这几日万事还算太平,内宫那边已是暗潮汹涌。陆慎在诏狱处置了王吉祥,又支持镇北王入京的事传到了太后耳里,引得其大发雷霆。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根的阉人,上不了台面的下’贱东西,竟然敢干预朝政!”一身着金绣龙凤文朱色团衫,头戴凤冠,保养得当的妇人坐在软榻上,胳膊撑着抚手,精致的面容上尽是怒意。

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上放着一尊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里头正燃着百濯香,香气袅娜,幽幽荡荡的,一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伸手扇着那香,见太后怒气不消,款款上前。

”母后,您消消气。”女子替太后斟了一盏茶水,抿着红唇笑道,“如今圣上看重陆慎,自然万事多与他商量,但他陆慎到底是个宦官,翻不出您的手掌心的。”

太后闻言冷笑了一声:“先皇在世时,特地嘱咐过不要让这些阉人得势,此前王吉祥还好拿捏,如今换了那疯狗接任东厂,哀家的眼线全被他给清了。”太后说到机此处愤愤甩袖,手指捏着眉心怨道,“皇帝现在又只信这阉人的谗言,怨哀家不给他自由,可叫哀家愁恼。”

“母后,您要知道,百官宴的事陛下可就是听了您的话,没请那陆慎赴宴坏了祖制,这说明陛下心里还是相信您的啊母后。”

听完女子这话,太后的面色稍稍缓和。

“陛下毕竟还是年轻气盛,易受奸人蛊惑,时日长了,他自然会知晓母后您对他的一片苦心了。”女子柔柔地笑。

太后看了一眼女子,正色:“你说的也有道理,时日长了,皇帝他自会晓得孰真孰假。”

说到此处太后忽然抬头道:“对了,雅儿,除夕那天,你带着兰安一同入宫祭祖。先帝在时最疼爱的可就是你,你也该尽尽孝心。”

“是。”卫雅笑意盈盈地应声。

……

雪也接连下了好几日,院子里的青石板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红艳艳的梅花也全然镀上一层了银白,更显得万分娇艳欲滴了。倒是那几株罕见的白梅,此刻映在一片银装素裹里,倒是没那么稀罕了。

快有五日便到除夕夜。东厂里上上下下都忙的厉害。

而自腊八过后,陆慎便被晋文帝派去隋州查案,据说查的是隋州知府贪污赈灾款一案,一去便是十几日。

陆慎不在东厂,阿珠可就闲散了许多。

这些时日,阿珠便成天窝在小厨房里同钱嬷嬷和竹磬儿磕着瓜子儿闲聊。

今儿,阿珠照往常一样,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扒着核桃,一边同二人聊得眉飞色舞,三人正聊得起劲儿时,忽见福禄匆匆跑进了后院,身上还带着一层白白碎雪渣,扒在那门框上着急喊她:

“阿珠,督主让您给他送衣裳去。”

阿珠闻言微愣,正在扒核桃的小手也停了,抬头瞪着两只圆溜杏眼:“督主?督主回来了?”

福禄点点头,“回来啦!不过回了司礼监,说是今夜不会东厂歇息了,临近年关,需要批红的折子还得这几天抓紧批完。”

“夜里估计冷的很,阿珠你可得拿几件厚衣裳过去。”钱嬷嬷听罢也仔细叮嘱道。

如今已近腊月,夜里寒气甚重,司礼监不比东厂,屋内不设地龙,若是没几件厚衣裳御寒,恐怕会染上风寒。

“行吧,那我马上过去。”阿珠恋恋不舍地扔下了手中的核桃,拍了拍手上的核桃沫,对钱嬷嬷和竹磬儿儿嘱咐道,“那咱们回来继续聊啊。”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吧!”竹磬儿点头,推着阿珠往门外走。

阿珠说罢便回了寝屋给陆慎拿了一件厚氅衣,刚走到半路上想起什么似的,又回来拿了个鎏金的捂手炉。

靴子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嘎吱嘎吱的,一步便是一个脚印。寒风凛凛,阿珠裹了裹身上的袄子,缩了缩脖子,白嫩的小脸冻得两片红。

红墙绿瓦,稀稀拉拉的碎雪都往少女细嫩的脖颈里钻,阿珠冻得直哆嗦。

走在路上望着身边提着食盒与自己并排走的的福禄,阿珠磕磕巴巴问了句:“福禄,督主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督主今儿一早就回来了,回来便被圣上召去了议事,午膳都没用就去司礼监批红了。”福禄说到这里面上很是在心疼,叹道:“督主也太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了,上回的风寒可还没好全呢,铁打的身体也架不住这么熬下去啊!”

阿珠闻言弯唇笑了笑,“福禄,没想到你还挺关心督主的嘛。”

“我还以为咱们东厂的奴才个个都怕督主呢。”

福禄闻言挠了挠头笑:“我跟了督主这么多年,其实督主他不是坏人。”

“可别人都说他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啊。”阿珠先前便听说过陆慎的那些事迹,再联想到他那一院子的梅花,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那你说,你来东厂这么多天,督主他真罚过你吗?”福禄一本正经问。

阿珠仔细想了想,陆慎好像确实是没罚过她。先前他虽然总是吓唬她说要把她晚膳给罚了,后来其实也并没罚去过她一餐。

见阿珠摇头,福禄便朗声道:“那不就成了,这些传言大都是以讹传讹,督主可没那么可怕!”

“那院子里的梅花呢?”阿珠神色狐疑,“督主说可是用人做花肥的。”

福禄闻言面色一愣,忙打着哈哈道,“这、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我觉得,督主罚得肯定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坏人,像我们这些一心对待督主的,自然不会有事了啊。阿珠,你说对吧。”福禄笑呵呵地看向阿珠,寻求认同。

阿珠闻言干笑了几声,心虚地别过了脸。继续跟着福禄往内宫走。

待经过仁寿宫后,忽见一个宫女蹲在角落里,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见阿珠二人过来忙拉着阿珠的衣袖嗫嚅:“这位妹妹…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将这衣裳送到仁寿宫去,我……”女子话未说完便又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眉头紧蹙,一脸的难受之色。

“姑娘你怎么了啊?”福禄上前扶住那宫女的胳膊,热心问道。

宫女神色为难,欲语凝噎,看到阿珠时顿时乞求道:“我、我还是同这位妹妹说吧。”说罢女子便白着那张俏脸朝阿珠招了招手,阿珠面色微愣,还是附耳过去。

福禄只见那女子对阿珠耳语了一阵,阿珠便神色了然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帮你送过去,你先回去换件衣裳吧。”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那宫女握住阿珠的手感激不尽,随后便将那叠衣服交给了阿珠。

望着那宫女蹒跚走远的背影,福禄疑惑道:“阿珠,她方才同你说什么了啊,你怎么就答应了啊。”

“这是咱们姑娘之间的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啦,走吧,福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阿珠将大氅递给了福禄,自己拎起那一箱衣服朝仁寿宫宫的方向走去。

福禄虽然没听懂,但还是乖乖地跟着阿珠一同去了。

也不是阿珠太过心善,只是那名宫女突然来了月事,裤子上沾染了血迹,若是大喇喇进了仁寿宫恐怕会犯了太后娘娘的忌讳。可又不敢耽误时辰,只好托阿珠帮忙。

同是女子,阿珠也知道来月事时的腹痛有多难忍,见那宫女实在可怜,阿珠便答应帮她这个忙了。

待两人一同到了仁寿宫正门,福禄便停下了脚步,看向阿珠道:“阿珠,我就不进去了,你过去送吧,交给守门的宫女就行。”

阿珠不解,杏眼微瞠:“为啥啊,你咋不和我一起去呢?”

福禄闻言面色有些为难,只好对阿珠低声道:“听说太后极不喜欢宦侍,向来也不愿宦侍伺候。我还是不进去为好,免得触了太后的霉头,惹她生气。”说到这里,福禄叹气,清秀的面上有些神伤,“也是了,是个人都会嫌弃我们这些不男不女的玩意儿。”

阿珠听罢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太后对宦官竟是这种态度,不过见福禄模样有些可怜,阿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福禄,千万别丧气,你这么好,我们都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啊。”

福禄望着阿珠一脸诚挚的模样,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他们这些阉人平日里受到的歧视多了,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个人了,这会子见阿珠竟真心安慰他,心中顿时好受多了。

“那我先进去了啊。”阿珠边说边进了仁寿宫,殿外有一个蓝袄红裙的宫女正守着门,见阿珠过来,立刻伸手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我来给太后送衣服。”阿珠说着抬了抬自己捧着的衣裳,以示自己说的是实话。

那名宫女见状上下打量了一番阿珠,狐疑道:“往日都是采茶过来送衣裳,今儿怎么换人了?”

“她病了,托我帮她送来。”阿珠闻言便知晓方才那个姑娘应该就是这个宫女口中的采茶了,不想惹上太多麻烦,阿珠便直接半真半假地回了。

那宫女闻言点了点头,接过了阿珠手中的衣裳趾高气扬道:“行了,你走吧。”

阿珠点头便走了,刚走至石阶下,那朱红色殿门忽然开了来。

一名身着碧色大袖衣的女子娉婷而出。

“长公主。”那名宫女立刻毕恭毕敬地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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