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绿茶她不干了 第57节
唯一可惜的是,这三年多来她想了很多办法想给景西辞介绍个门当户对又听话的女孩,结果都被景西辞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现在这些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景仲安忽然来翻旧账,这中间是出了什么事了?
“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她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慌张,“我能对你做什么?你是我哥,我当然是盼着你好的,你别被人挑拨了,有的女人既然铁了心要离开你,还有什么脏水不能泼给你妹妹的?前几天她都和某个男人半夜进酒店了,你要是还信她,那我就没话说了。”
韩璇怜悯地看着她:“景舒沅,我觉得你真的挺可怜的,每天没别的事做,就动脑筋算计人了吧?我这一天没和你哥离婚,只怕你都寝食难安。”
“他姑姑,你就别再往太太身上泼脏水了,”李管家颤声叫了起来,“以前你暗地里散播太太是小三的消息,还逼着我找出了大少爷妈妈的日记本,装着让大少爷无意中看到。我当时还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直到大少爷在太太生日宴那天闹翻了才知道你的目的,我那个悔啊,先生那时候那么好的一家人,结果变得四分五裂……”
“你胡说八道,”景舒沅力持冷静,“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了?爸,二哥,这种从我们家离职逃走的佣人的话,你们也能信?”
“我撒谎?”李管家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景舒沅的眼里满是后悔,“你以为我想走啊?我是真的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了,一看到西辞和先生那副伤心绝望的样子我就睡不着觉,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你逼着我我说了那句话,小楉和太太就不会不和,太太就可以劝着小楉和西辞,他们俩也就不可能分开,先生和太太也不至于闹翻……”
“胡说八道!”景舒沅厉声斥责道,“你倒好,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来来了?我可没捏着你的嘴让你说话!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把这件事拉出来说,是想让我妈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吗?”
“你又来了!天天拿老太太当借口,”李管家厌憎地看着她,“就是你逼我的,那天你特意让我找理由到先生那里,然后算好时间让小楉听到了我们俩的那番谈话,小楉妈妈的事,原本和太太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却硬要让我说是太太做的,你和我知道,以太太的为人,就算是被小楉误解也不会牵扯出老太太,因为老太太在世的时候特别在意这件事,不想让小楉知道。你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可太妙了,这样一来小楉和太太就彻底闹翻,和西辞也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老太太自有安排,和小楉说明了真相,只要把你这种人揭穿,以后他们家里就不会有人再兴风作浪,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景舒沅恼羞成怒,一个箭步蹿到了李管家跟前,照着她就抽了过去:“你这个下贱的东西!以前求着我的时候是什么嘴脸?现在居然反咬一口,你赶紧给我闭嘴,要不然我……”
大家都没想到她会忽然发飙,景西辞离她最近,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往后一拽,但她的手掌还是擦着李管家的脸而过,巴掌没打到,几道道红痕顿时出现在李管家的脸上。
李管家痛呼了一声,捂着脸痛哭出声:“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是豁出去了。是,我是拿了你的好处,所以不得不受制于你;做错了一件事,后面就件件被你要挟。老爷子,我错了,十几年前,我老公欠了赌债,我走投无路拿过老太太的一件首饰去卖,当时被景舒沅发现了,她帮我瞒了下来,打那以后,她让我做什么我都不敢拒绝,后来她为了堵我的嘴,给了我几万块钱在老家盖房子,这些钱我都留着没花……”
“银行里我去查过了,她说的都是真的,”景仲安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疼爱的妹妹,一时之间怒从心头起,两任婚姻失败的背后,居然都是景舒沅在背后兴风作浪,这谁能想得到?“景舒沅,你真是太龌龊了,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哥,你别信她的挑拨……”景舒沅的脸色惨白,求救似的看向景老爷子:“爸,你们别信她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是不喜欢二哥他娶的女人,但别的我真没做……”
景老爷子定定地看着她,喟叹了一声:“别再嘴硬了。仲安和小璇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给我看了,李管家我也事先问过话,今天我让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想给你一次最后的机会,你既然不肯悔改,那就必定要得到惩罚。景石集团董事的位置,你自己辞了,好好在家反省反省吧。”
“爸!”景舒沅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那是她奋斗了一辈子才爬上的位置,就为了这点事没了?
景老爷子的眼神凌厉了起来:“背后嫉妒挑拨,是为品行不端;要挟诽谤更是触犯法律,你这样的,任何一个公司都无法接受你,任何一个家庭成员都会对你避而远之,要不然就会被你带进万丈深渊。舒沅,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景舒沅呆滞在原地,半晌,她忽然朝着景仲安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喊道:“不,我没错,哥,你别赶我走!我是为了你好才这样的!你看看你,以前为了那个女人和家里闹翻,天之骄子变成了个普通人,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心痛!现在更是离谱,为了韩璇低声下气的,整个安州的富豪圈都在笑话你,你知道吗?你醒醒吧!她们俩都是来害你的,只有我是真心为你好的,我要找个适合你的好嫂子……”
景仲安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手臂,景西辞一直在旁边警惕着,立刻把景仲安往自己身后一拉,挡在了老爸的面前。
他冷笑了一声:“你为了我爸好?你不就是想掌控我爸以谋取更大的利益吗?你不甘心在我爸心里有人比你这个妹妹更重要,还有,你天天变着法子想拆散我和小楉、变着法子给我找对象,不也是想要掌控我吗?别装得这么冠冕堂皇把自己都骗了,爷爷说得对,你就是人品低劣、道德沦丧,你就是令人恶心作呕!”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景舒沅被她的老公和子女一起拖着,狼狈地离开了老宅。
景伯宁一家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心绪难以平复,聊起了从前的旧事,忽然发现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潜移默化灌注了很多关于“韩璇小三”、“景若榆觊觎家产”、“奚楉心机深”等洗脑包,要不是今天这一出,他们还真的要被一直蒙在鼓里呢。
景爷爷被这事情一闹,精神明显疲惫了很多,坐了一会儿就上去休息了,临走前拉着韩璇的手,长叹了一声道:“小璇,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再给仲安一次机会,我这么大岁数了,总盼着家人能圆圆满满的,等我到了地底下也好向你妈交代。”
韩璇沉默不语。
“爸,你别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景仲安低声道。
“你还说?你看看你弄得这一笔笔的糊涂账!赶紧给我争点气吧!”景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上楼了。
大家都陆陆续续散去,在大门口告别。
奚楉和景若榆站在最里面,景若榆有个同事的孩子正在申请去菲斯理工留学,拜托他问问奚楉关于留学申请和就读的一些事宜。
奚楉说了一些要点,又加了景若榆那个同事的微信,让他们有事随时直接联系。
“欸,西辞在看我们。”景若榆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猜他是不是心里又想揍我一顿?”
奚楉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前面陪着韩璇的景西辞正朝她们俩看着,一见奚楉看过来,他立刻挤出了一丝笑容,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和韩璇说话去了。
“不会的,”奚楉赶紧替景西辞解释,“他前几天和我说,已经对你没有芥蒂了。”
“那是因为知道我们俩没可能了装大度吧,”景若榆开玩笑道,“我看他那样,酸得都跟老陈醋似的,恨不得冲上来把我从你身边扒拉开。”
“没有吧……”奚楉自己都说的没什么信心了。
“你们俩,这算是和好了?”景若榆猜测道。
奚楉摇了摇头:“还没有。”
景若榆轻叹了一声:“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他会坚持这么久,我还以为他转头就会把你忘了呢,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景家老二居然会是个情种呢?”
奚楉的耳根微微泛红:“若榆哥,要不你当面笑话他吧。”
“算了吧,每天被他这样杀气腾腾地瞪上几眼,会短命的,”景若榆开玩笑道,“你猜,他能忍住多久不过来?”
话音刚落,景西辞终于按捺不住,大步走了过来。
“聊什么呢?”他状似随意地问。
景若榆和奚楉对视一眼,一个哈哈大笑,一个抿着唇,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
景西辞被笑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我身上长了犄角?”
“没有,”景若榆笑着道,“我和爸一起过来的,现在要回家去了,小楉住的离我们有点远,你有空送送小楉吗?没空的话我送。”
“若榆哥!”奚楉瞪了他一眼。
“当然有空,”景西辞忙不迭地答应了,“正好我要送我妈,你陪陪她。”
韩璇来的时候是秘书送来的,景仲安趁机献殷勤,想送她回家,韩璇没答应,上了儿子的车。看着景仲安在窗外失落的脸,奚楉忍不住想笑,偷偷给他做了个握拳打气的手势。
韩璇住的小区离这里不远,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奚楉送韩璇下了车,韩璇叮嘱了几句,自己进了小区的大门。
奚楉趴在车窗上目送着韩璇进门,几秒过后,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用力拍了拍景西辞的后背:“快看。”
景西辞一看,居然是景仲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亦步亦趋地跟在韩璇身后,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随他们去吧,”景西辞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我现在都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爸妈,谁也改变不了。”
是啊,不管怎么样,他们也都是她的景叔叔和韩阿姨,是她一辈子的亲人。
奚楉也释然了。
重新上了车,奚楉正要关门,忽然手碰到了一个袋子。
“欸,这是不是韩阿姨拉下了?”
她急急地拎了起来,正要去追韩璇,景西辞眼睛一瞥,脑门顿时一炸,推开门立刻去抢:“不是,这不是我妈的,是我的,我在搬东西,怎么跑到这里……”
话音未落,他的手还没有抓紧袋子,奚楉却已经松开了手,袋子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奚楉慌忙去捡,捡着捡着,她的手顿住了。
地上除了一些熟悉的纪念品、纪念章、书籍之外,是一张又一张的登机牌,厚厚一沓,目测足足有一百多张,上面写着航班号和目的地,正是菲斯理工所在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景二少:给我留点脸面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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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柱弦月(完结章上)
静谧的夜晚, 有风掠过树梢,传来细微的簌簌声;月光皎洁地洒落,落在这些登机牌上,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字母,仿佛都在诉说着快要满溢出来的思念。
“这……这是什么……”奚楉喃喃地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几张来反反复复地确认。
景西辞慌忙把所有的东西一划拉, 都撸进了袋子里, 又去拿奚楉手里的:“这是我出差的登机牌……忘记丢了……还有一些各地旅游的纪念品……我……”
奚楉静静地看着他,他编不下去了。
“小楉, 对不起,我没有偷窥你的意思,更没有跟踪你, 我只是买了机票在城市和学校里随便逛逛, 想着要是能偶遇你也好,”景西辞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来, 努力解释,“第一次飞去菲斯理工的时候是和你分开两个月, 我很努力想要忘记你,可那天洗澡看到手臂上的疤印我忽然就受不了了,特别特别想见见你,就算和你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也好, 所以我就买了机票过去找你了, 在那里呆了半天,我没去找你, 就坐在你们教学楼前那个小公园的椅子上,盼着你无意中经过我面前。”
奚楉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臂上,那里残留着几个很淡很淡的牙齿咬痕。
一些画面迅速闪过脑海, 她记起来了,是很早以前两人因为景若榆吵架,她咬的。
“后来我没事的话大概半个月就去一趟吧,”见她沉默不语,景西辞的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买了几本你们建筑学的书,想和你一起学同一门课试试,可实在太深奥了,我没看多久只好放弃,还有一些你们学校的纪念章和模型,我想留着做纪念。”
“我怎么……一次都没碰见过你……”奚楉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眼神比你好,看见你就躲起来了,”景西辞坦白,“其实我运气很不好,去了这么多次,就偶遇过你四五回,我记得有一次刚好是紫藤花开的季节,你们学校有一面很漂亮的紫藤花墙,你刚好和几个同学在那里拍照,那场景特别美,有老外过来和你们搭讪,还互加了好友。那一刻我差点没忍住,冲动地想要出去见你一面,告诉你我知道自己错了,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蠢蠢欲动,奚楉拼命压抑,却还是止不住眼底一热。
在菲斯理工读书的时候,她偶尔真的觉得有人在窥视她,还有一次也看到过很像景西辞的背影,但这种怀疑都被她坚定地否决了。
她严禁自己想起景西辞,更拒绝自己这样软弱的遐想,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可是,她没有想到,景西辞曾经真的就在她的身旁。
“那你……为什么没有出来……见我?”她哽咽着问。
“我想出去的时候,景若榆来接你了,”景西辞闷声道,“他和你的同学聊得很开心,还帮你们拍照,看起来很熟悉很亲密的样子,我的心就凉了。后来你们走了,我没舍得离开,在那片紫藤花墙下坐了很久,最后还耽误了回去的航班只好改签了。”
“还有这个,”他拿起手中的一枚纪念章,“这是你们学校组织的一个慈善活动,为自闭症儿童的宣传、治疗筹款,你当时在街上发宣传资料戴着这个活动的徽章,后来我托人要到了这个徽章,也发了资料捐了款,和你一起做着同样的事情,好像心里就好受了一点……楉楉……你怎么了?”
奚楉的眼泪蓄满了眼眶,终于不堪重负,一颗一颗地从脸颊滑落。
景西辞慌忙用手去擦:“你别哭,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奚楉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努力想要压抑住自己胸口奔涌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景西辞彻底慌了。
以前奚楉很爱哭,但很多时候都只是眼里含泪或是红了眼眶,鲜少这样情绪失控。
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揉捏住了似的,一抽一抽地疼,他也顾不得那些登机牌和纪念品了,一把把人揉进了怀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奚楉看:“对不起,都是我错了,不该说这些让你难过,这些东西我原本都收着的,这两天我陆陆续续把一些平常喜欢的搬过来,昨天搬的时候刚好我妈找我有事,我一耽误就给忘在后座了……小楉,其实我这三年来一直没停过想来找你的念头,每次都想放弃,可隔了几天又忍不住来看你……”
“那你怎么不来……”奚楉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道,“我其实……也很想你……又不敢抱任何希望……一直骗自己根本不在意你……我以为你恨死我了……”
林修尧说得很对,她一直在逃避。
和景西辞两人之间巨大的身份差别,让她从来没有对这段感情抱有任何希望,她害怕受到伤害,更怕被景西辞桎梏,所以不惜决绝地斩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可能。
她坚定地、反复地告诉自己,她和景西辞已经彻底了断了,她不爱景西辞,和景西辞在一起只是习惯使然。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思绪不由她控制,她的脑子里会忽然冒出来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念头。
会不会景西辞有一天发现他错了,打电话来向她道歉当初蛮横无理的要求,恳求她的原谅?会不会景西辞某一天会突然出现在菲斯理工,像以前一样拽拽地拦在她的面前,“奚楉,我想过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小尾巴了,这次换我当你的小尾巴,好不好?”
当然,这些场景太过好笑,就连在脑中一闪而过也让她觉得自己病得不清,居然有这种几近荒诞的念头。
所以,后来一旦她脑子里有这个苗头,她就会拼命看书或者上网查资料、画图来麻痹自己,直到把景西辞清除出脑海。到了最后,她思念着安州所有的亲朋好友,就连韩璇都不例外,却唯独不敢想起景西辞一丝一毫。
以前她不敢深思自己这样的缘由,可此刻她忽然明白了,她只是在害怕,怕想起景西辞就会腐蚀她的内心,让她抛弃自己对未来的追求,成为一个没有尊严、只能附着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景西辞就算有千般不好,那也曾经是她年幼时噩梦中的一缕微光、少年时青葱岁月的全部组成,情窦初开时瞬间的怦然心动。
她不是不爱景西辞,只是不敢爱罢了。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景西辞真的曾经无数次地来过她的身旁,走过她走的路、做过她做的事,默默地盼着和她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