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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当京城表小姐啊 第34节

所以当严惊蛰关上门后,裴嘉瑶涕泪的钻到床底。

客栈人多眼杂,那日裴嘉瑶提出爬山赏花的确是借口,她真正想做得是将惊蛰表妹骗去何大人的家中。

所谓生米煮成熟饭,她不信表妹事后能不从了何大人。

适才听表妹的意思,大约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不成表妹也想对她这般下手?

望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裴嘉瑶急得瑟瑟发抖。

她的清白可不能失,春日宴上选妃,首要的就是宫里的嬷嬷站出来验她们这些小姐的身子,倘若破了身,别说王妃之位了,到时候传出去,她哪里还有脸面?

“表妹!”裴嘉瑶忙道,“那日是我不对,但我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严惊蛰闻言停下脚步,蹲身俯视着床板下狼狈的裴嘉瑶,冷冷一笑:“为我着想?为我着想就是送我去死?”

裴嘉瑶愣了愣,扯唇道,“表妹可是误会了,我焉有杀你的必要?”

严惊蛰不想再多说,伸手将裴嘉瑶往外拖,裴嘉瑶身上的伤口未愈,根本就拗不过严惊蛰。

“赵家母子,山尾数十家百姓……你说没有杀我的必要?”严惊蛰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敛了气息哼道:“杀了我灭口,这天下还有谁知道十五年前,裴家奶娘抱出了两个女婴和赵芙蓉调换?”

裴嘉瑶的头发被严惊蛰紧紧的拽在手中,迫不得已和严惊蛰对视,听完严惊蛰这番话,裴嘉瑶先是诧异后是眼神飘忽。

望着严惊蛰剑拔弩张的气势,裴嘉瑶心虚的低头。

“说话啊!”严惊蛰咬咬牙,手上的力度不由加深,扯得裴嘉瑶头皮剧痛。

“你让我说什么!”裴嘉瑶急了眼,“雍州大乱后,祖母之所以寄信给你,是因为临川王派人上了家里!你不过是个蛮荒地界的将军女儿,临川王竟如此挂念你!”

裴嘉瑶恶狠狠的瞪着严惊蛰,泪流满面,“一个跛子罢了,也配入王爷的眼?”

严惊蛰短短一笑,她之前所料不错,上辈子赵芙蓉能知道临川王心悦于她,裴嘉瑶就不可能不知情,说不定,赵芙蓉的消息还是裴嘉瑶告知的。

赵芙蓉心机远没有裴嘉瑶深,裴嘉瑶小小的设一个陷阱,赵芙蓉就会往里跳,也许,上辈子赵芙蓉突然跑到裴家后院杀她,就是着了裴嘉瑶的道。

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妙啊。

“我不配。”严惊蛰拿出瓷片抵在裴嘉瑶的脖子上,浅浅而笑,“那你配吗?”

裴嘉瑶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身子却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导致血溅当场。

严惊蛰叹了口气,一句话就让裴嘉瑶脸白了好几个度。

“京城贵女无数,你觉得临川王会娶一个破落国公府的庶女?”严惊蛰眨眨眼。

裴嘉瑶脑袋嗡的一声,几乎是脱口而出:“临川王当然会娶我,我是裴国公府的嫡小姐,我不是庶女!他一定会娶我的!”

说到最后整个人精神都崩溃了,眼珠瞪的都快蹦出来,语无伦次。

严惊蛰似是被逗笑了,噗嗤一乐,拍拍裴嘉瑶的脸颊:“我不过是说临川王不会娶庶女,何时说了你是庶女?”

不打自招的裴嘉瑶张大了嘴,脑袋一片空白,旋即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地。

严惊蛰眼尖的瞅见裴嘉瑶偷摸的伸手往后拿瓷片,不禁收了笑容,立马一脚踩在裴嘉瑶修长的五指上,用力的捻了捻,‘噗嗤’一声响,裴嘉瑶握在手中的瓷片瞬间碎成几瓣,碎末悉数扎进肌肤,五指连心,痛得裴嘉瑶失声流泪。

“我爹总说对敌人仁慈了,自己就会吃亏,这话一点都不假。”

严惊蛰肃了脸色,语气清冷:“那日你找我爬山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因为你是外祖母疼爱的孙女,我不想她老人家伤心,但是呢,我视你为手足,你却盯着我的命,如今你落到我手里,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就举起瓷片作势要划下去,裴嘉瑶头皮发麻,连忙哭着哀求:“表妹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不当临川王妃了,我让给你好不好,你别杀我——”

严惊蛰轻轻嗤了一声,嘲讽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无聊,眼里只有临川王妃这个东西?”

大概是严惊蛰的不屑一顾的样子刺激到了裴嘉瑶,裴嘉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似哭似笑道:“你不稀罕?这话谁信呢?”

严惊蛰眉头一皱,裴嘉瑶却笑越狂野,挣扎的从严惊蛰脚下拔出血淋淋的手臂,指着严惊蛰的鼻子,狞笑道:“你说我不配,你又何尝配得上王爷!我好歹是良家女子,你呢,罪臣的子嗣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什么罪臣?”严惊蛰拎起裴嘉瑶的衣领,重重一掌拍在裴嘉瑶的脸上厉声呵斥道,“我爹才不是罪臣,你胆敢污蔑朝臣,看我不打你!”

一耳光打得裴嘉瑶发髻都散了,只见裴嘉瑶歪着头痴痴的笑:“表妹怕是还不知道吧?姑父被扣在京郊军营,名为养伤,实则不过是□□罢了,身为定北将军,却让小人钻了造反的空子,你以为皇上会放轻易过他?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雍州!”

严惊蛰才不相信皇上会杀了她爹呢,正准备犀利的回击,裴嘉瑶缓缓的抬起肿了半边的脸,几不可闻的轻喃:“表妹你且猜猜,是谁唆使皇上押监了姑父?”

不等严惊蛰说话,裴嘉瑶就癫狂的哈哈大笑起来:“是周家!当初你娘瞎了眼才看不上周家,如今倒好,小周妃坐镇后位,有她在,周家绝对不放过你爹!”

严惊蛰愣神,为何祖母的来信没有提到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裴蹦跶不了太久,赵亦是。

第32章 不去京城(●—●)

一片寂静之后, 严惊蛰拔高音量:“你骗我!我爹和临川王交好,如今临川王人在京城,他不会对我爹放任不管。”

“你还指望临川王呢?”裴嘉瑶破罐子破摔, 踉跄的坐在碎渣上, 凄笑道, “小周氏成为继后,九皇子有朝一日定会继承大统,功高震主者身危,你以为雍州乱了后,临川王为何被急诏回京?还不是因为德妃怕九皇子被立为太子。”

严惊蛰心头一颤,不是说临川王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吗?太子的首选当然是临川王啊,为何变成了九皇子?

“既然九皇子将会继承皇位,那你为何还心心念念着想当临川王妃?”严惊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自然是因为我爱慕王爷。”裴嘉瑶梗着脖子道。

[胡说八道。]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严惊蛰直起身, 双手环胸,轻嗤道:“九皇子一旦登基, 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统领边疆的临川王,明知是龙潭虎穴, 你还敢往里面跳?”

裴嘉瑶低着头不说话,试图蒙混过关。

“九皇子答应过小姐,说只要小姐帮他在雍州做件事, 届时九皇子登基, 也会看在从前小姐的份上, 饶过临川王,还会准许临川王带着小姐回藩地过日子。”

一直守在门前的玉琴推门走了进来, 朝前福了一礼,有条不紊的道。

“谁让你说的!”裴嘉瑶捏起身边的瓷渣就往玉琴身上摔,“贱婢, 等回了京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哦?”严惊蛰挑眉。

玉琴这回没有傻乎乎的站在那任由裴嘉瑶打骂,而是跳开走到严惊蛰身边,低垂着眉眼道:“小姐不过是少女怀春,才误信了九皇子,还请表小姐切勿外传,留我家小姐一条生路吧。”

玉琴的忠心并没有让裴嘉瑶感动,裴嘉瑶反而变本加厉的谩骂玉琴,严惊蛰觉得耳边聒噪,疾步上前一个手刀砍晕裴嘉瑶。

没了裴嘉瑶的声音,屋子里顿时安静。

“说说吧,此次来雍州,九皇子想让你们帮他做些什么?”严惊蛰挑了把椅子坐下,还伸手让玉琴跟着坐。

仰着头看人,她脖子僵。

但玉琴骨子里的奴性不允许她这么做,严惊蛰也不过多强求。

玉琴踌躇了一会,才道:“九皇子只说让小姐来雍州后,将一份锦盒交给何县令便是,何县令见了东西,自会知道该如何做。”

“何大人?”

“对,”玉琴道,“奴婢瞧着,这何大人应该是九皇子的人,一听小姐为九皇子办事,立马就点头哈腰。”

严惊蛰唔了一声,难怪何大人对裴嘉瑶格外的畏惧,原来如此。

“锦盒呢?”严惊蛰手敲桌面,看着玉琴,“已经给何县令了?”

“给了,那日赵芙蓉被抓走后,奴婢陪着小姐去了一趟县衙,小姐亲手交给了何县令。”

“那你可知里面装了什么?”严惊蛰不怎么抱希望的问。

然而,玉琴却意外的点起头来。

“小姐的东西都由奴婢保管,奴婢好奇之下曾悄悄打开过。”玉琴红着脸道。

“是什么?”

“是一块布帛。”玉琴回想道。

“布?”严惊蛰想了想,问,“上面有没有字?”

“没有。”玉琴笃定的道,“别说是字,就连半边花纹都没有。”

没字又没有画,那这块布干什么用?千里迢迢到雍州就为了送一块布,这九皇子莫不是脑子有坑?

玉琴也百思不得其解,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何大人来了——”

严惊蛰倏而起身,眼睛往地上一斜,玉琴会意,立马上前将晕迷的裴嘉瑶搬到床上。

刚放下床帐,何大人就领着一帮官差踹开了房门。

“青天白日的,即便是大人,大喇喇的闯进来也不合规矩吧?”严惊蛰皱着眉头,不卑不亢的迎上去。

“有人去衙门报官,说有人要害裴小姐,故而我家大人才过来看一看,你是什么人,还不快快让开!”何县令身边的瘦高师爷摇摇扇子,作势要推开挡在正中的严惊蛰。

“放肆!”何县令却冲师爷发火,“这位姑娘是裴小姐的表妹,还不赔罪!”

“啊,对不住对不住。”师爷忙换了一张笑脸。

严惊蛰没理会,而是看向依旧对她一副色眯眯的何县令,强忍着恶心道:“不巧了,表姐刚刚犯病,已经睡下了,大人还是请回吧。”

何县令扫了扫地面的狼藉,吞吐道:“这这……”

“是小姐失手打碎的。”里间的玉琴走出来,行礼后道,“小姐心火燥热难以疏解,就喜欢拿这些东西出气。”

何县令似信非信的环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地上残留的血迹上,神情立马复杂起来,使眼色让人进去找人。

裴嘉瑶身上伤痕累累,严惊蛰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看到裴嘉瑶,当即上前伸出双臂,凛然面色,道:“表姐是公认的临川王妃,何大人冒然闯进去窥探女子睡容未免失礼,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表姐的闺誉受损了何县令担待的起吗?”

此话一落地,何县令迟疑了。

身为九皇子手底的人,何县令当然不畏惧临川王,只不过裴嘉瑶是九皇子喜欢的女人,何县令就这么闯进去要是让九皇子知道了就惨了。

思及此,何县令挥挥手,让官差退下。

出了客栈后,师爷道:“大人不管裴小姐了?不是有人上衙门说裴小姐她被人……”

何县令捻捻细长的胡须,沉思道:“裴小姐身边安插有九皇子的手下,想来不会出事,再说了她那贴身丫鬟在呢。”

“可……”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何县令打断师爷,“那丫鬟是裴小姐的忠奴,她的话本官还是信的,何况裴小姐的病…属实有些吓人,不让咱们进内间,说不定就是裴小姐自个的意思。”

师爷琢磨了一会,道:“大人说得在理,姑娘家得这种罕见的病,尤其是病发的时候,最是忌讳外人看见,咱们不进去是对的,到时候恼了裴小姐,她转身跟九皇子告状,那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客栈里,严惊蛰和玉琴相视一眼后,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何县令没那么难搞,如果让何县令看到床上的裴嘉瑶,她和玉琴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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