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饭馆(种田文) 第16节
陈娇生的水灵奈何家穷,碰上荒年吃不饱穿不暖,被小叔叔给卖了。
买客是隔壁村的地主老爷,要陈娇嫁他侄子陆彦生做老婆。
说起陆彦生,是个过了今日没明天的,原本一表人才,可惜去年摔断了腿,人也疯了,大夫断言他没几日活头。
陆老爷不想侄子去阴曹地府还一个人,才买了陈娇来。
谁知道新妇一过门,竟是天生的富贵命,陆彦生身子骨好转了不说,还重新执笔读书,开始考功名。
阅文指南:
1温馨治愈的种田文,细水长流
2男主会考科举
第21章 、021
吉祥原本站在后头,听见王金秀叫她才往跟前凑,那绣花棉袄做工精致,夹的棉花又厚又密,穿起来好看又暖和。王金秀将衣裳在吉祥身前比划了一下,长短大小正好合适。
“这衣裳就归吉祥了,咱家就她能穿。”王金秀做了主,将衣裳分给了吉祥,不过分料子的时候她给老大老二家多分了一块,免得他们不乐意。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屋睡觉去,明早上吃了饭,咱们一块上祠堂。”
王金秀和村长还有周家长辈们都讲好了,明天在祠堂分家。
累了一日,大家都挺疲惫,也都各自回屋去。
“唉,多体面的衣裳,那绣工真好,可惜咱们穿不上。”
“去裁缝铺子找人做,手工钱就得上百文吧?”
罗娟儿和慧香都为没分到衣裳可惜,但没办法,谁叫她们穿不下,就算分到她们手里也没法改,毕竟衣裳改小了容易改大了难。
第二天分家的时候,几乎半个周村的人都来瞧了,大家围拢在祠堂内外,等着周虎生一家分家。
“娃娃们长大了都得分家,连金秀家也不例外!”一位大婶子边纳鞋底边说道。
王金秀一家子和睦团结在周村是出了名的。
“分了好呀,谁家孩子成亲了不想着分?”几个老爷子聚在一起抽烟,边抽边说哪个村哪户人家就是因为分家,日子反倒越过越红火了。
有人说分得好,自然也有唱反调的,其中一个阿婆就不赞同分家,“一家人过日子好好的过,干啥闹着分哩?我家俩儿子也都成家生子了,如今四十岁了,从没和我提过分家的事!”
话音一落,边上的人都笑起来,“周祥云他娘,你当谁都有你那么能耐啊?把一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拿捏死死的?”
老阿婆只当别人在夸她,闻言扬起下巴哼哼几声,“倒也是。”
不过边上的人都知道刚才的话是话里有话哩,原来这周祥云的娘亲特别强势,在家里那可是作威作福,两个儿子儿媳稍有不如她意的地方,这老太太就撒泼打滚逼儿子媳妇听她话,不分家?全周村恐怕就数周祥云兄弟俩最想分家哩。
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做一团,周铁牛刚好走过来,见这帮人瞧热闹似的围在边上就不乐意,分个家有啥好看的。
“你们在这呆着干啥?自家没地呆吗?”
周铁牛五大三粗,一张国字脸两撇弄眉毛一拧,粗声大嗓很是吓人,村里年轻后生不敢接话,只有老人家才敢说他几句。
“大清早的你吃□□啦?铁牛你再,这么横,小心娶不着媳妇。”
周铁牛满脸不爽的冷哼一声,见对方年纪大了不好纠缠没再,还嘴,这时候王金秀周虎生领着家里的儿子媳妇也到了。
分家的见证人主要是村长还有周村几个辈分大的老人,剩下的就是和周虎生家里比较亲的亲戚,一起看着做见证,周铁牛家也挂点亲,加上和周老三关系好,所以他也算个见证人。
大家一起往祠堂里头走,祠堂并不大,几十个人围在里头挤得满满当当,外头的人就扒着门往里头看,周虎生嫌弃他们吵,嘴巴又多,一把将门关上了,还上了栓子。
“铁牛,昨儿你嫂子做了好东西,待会我送点给你和太爷爷尝尝。”
周老三见到周铁牛后,又迫不及待的炫耀起吉祥做的东西来。周铁牛听了心里可感动了,他三哥待他就是好,分家这种大事的关口,还记得给他送好吃的!
“好哩,谢谢三哥和三嫂,待会你们抽签放心,我……”周铁牛说着神秘的挑了下眉。
吉祥感觉很奇怪,他们分家抽签,周铁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咋回事?
“铁牛,你啥意思呀?”吉祥问道。
周老三也奇怪的盯着铁牛,被两人直晃晃盯着看,铁牛倒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头发笑得憨厚,说出来也没啥。
"昨晚上我拜了拜菩萨,求她保佑让你们抽最好的签,要是灵验了我就给菩萨买酒喝,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我点香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边上的酒壶,洒了半斤酒,说明菩萨喝了我的酒!同意我的请求哩!"
“做神仙的不会撒谎!”
瞧周铁牛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周老三和吉祥都忍不住笑了,周铁牛是真的太憨了。
“铁牛,你打翻的是太爷爷的酒壶吧?他老人家揍你没?”周老三用手肘撞了下周铁牛壮实的胸膛,打趣般笑着问。
周铁牛嘿嘿憨笑,“轻轻捶了我几下,他舍不得揍我。”
吉祥又被逗笑了,虽然求菩萨保佑抽好签这事听起来不太靠谱,不过周铁牛的一番好心是真的,“铁牛,谢谢你啊,有心了。”
“没事,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周铁牛正说到一半,王金秀挤进来了,把周老三和吉祥俩人往前扯。
“你们仨待会再,聊,马上开始了!”
老村长和村里的长辈们坐一排,周虎生领着家人坐一排,身后站着的是帮忙做见证的本家亲戚。老村长有点老花眼,把分家立的字据拿很远,瞧了又瞧,检查清楚后读了一遭,确保大家听清楚后,拿了个小碗上来,里面是四个纸团团。
“你抽还是我抽?”周老三看向吉祥,“你抽吧,你运气好。”
“还是你抽吧。”吉祥推辞了一句。
他俩倒是放松,周家老大和老二一家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就连罗娟儿怀里刚满周岁的儿子猫儿好像都明白啥似的,瞪着紫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大家。
抽签是按照顺序来的,周家老大先抽,罗娟儿想着孩子手气或许好些,拍了拍他男人伸到一半的手,“叫猫儿抽吧。”
“诶,行,让猫儿来。”周家老大把手缩回来,小童子的手气总比他的要好,说完赶紧喜滋滋的将儿子抱到怀里,抓着小娃娃的手伸到碗里抓纸团。
猫儿生下来很瘦,还早产了半个月,月子里整个人蔫巴巴没精神,王金秀差点以为这孩子养不活了,没想到一年后也白白胖胖,很招人喜欢。
“啊……咕力咕力……”猫儿才一岁,啥也不懂,嘴里一边吐泡泡耍一边看着边上的大人,好像很疑惑这些人都盯着他看,过了一会猫儿不好意思了,直往他爹怀里钻。
大家正要失望,猫儿却在缩回来的那一刹,顺手抓了个纸团。
“哈哈哈,这娃娃真逗——”大家都笑开了。
吉祥在边上看得认真,也被猫儿纯真浪漫的模样给逗笑了,“猫儿真可爱。”
周老三点着头晃了晃身子,猫儿是可爱不假,但他和吉祥有了孩子,肯定更加可爱,不过,还是先和吉祥过一过甜蜜的小日子,再,要娃娃。
“咱们也叫孩子抽吧。”慧香也觉得童子手气好,叫豆饼过来抽签。
“豆饼,豆饼!”一连叫了几声豆饼都没影子,慧香起身在祠堂里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和人打架打了满身灰尘的儿子,“你咋又打架了?瞧你这一身灰!”
慧香看着脏兮兮的豆饼气得想打人,周家老二倒是不气,反而笑呵呵的问儿子,“打赢了还是输了啊?”
豆饼避开正冒火的慧香,迈着小短腿往他爹那边跑,“赢了。”
“厉害啊。”周家老二一把拎起儿子的胳膊往怀里抱,“来,帮咱家抽签。”
慧香舔了舔唇,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吉祥扯了扯她的衣袖,“二嫂你别气了,孩子们都这样。”
老大老二抽完了,接着轮到了老三家,吉祥和周老三还没有生娃娃,这抽签的事情只能自己上了,周老三坚持叫吉祥抽,吉祥没推脱了,在剩下的两枚纸团里二选一,挑了一个攥在手里。
“行了,都抽好了就打开看看吧。”王金秀说道。
罗娟儿最先打开纸团,见到是二以后失望的唉了一声,她不认得字,但是两横代表二她知道,二这份地最宽,但是最贫瘠,而且有两块还在山上,除草播种都不方便。
而周家老二抽的则是一,算是不好不坏吧,也有块地在山上。
剩下的是三和四,老大老二都觉得四号地最好,都在山脚下,地势平缓土地也肥沃,就是比较小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吉祥抽走了。
“呀,是四。”吉祥打开纸团后念道。
一刹那间罗娟儿觉得心都要停止了,回家的路上还和慧香抱怨,“四号地最好了,土地肥沃,不像我们的二号,贫瘠的不得了。”
慧香加快脚步往家里走,边走边说,“这四块地是爹和娘分了又分的,每份都差不多,大嫂,你说四号地最好,我看不见得,四号是地最少的了,我看你的二号才最好,贫瘠怕啥,多种几年,多养养地,很快就肥起来了,到时候你就偷着乐呵吧。”
罗娟儿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心里高兴多了。
慧香也松了口气,她故意拣好听话安慰罗娟儿,免得她作妖。
分完家回到家吃了午饭,老大家和老二家都不约而同的打扫起卫生来,把屋子里外打扫一遭,比过年还仔细,分家了就要单过了,可不得换个新气象嘛。
王金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堂屋里一边瞧一边发牢骚,“说要分家的时候一个个装模作样说不想分,看看,现在一个个多高兴,过年时吃年饭都没这么乐呵!”
“分家不是你提的?现在又不乐意了?”周虎生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找着东西,“唉,上回那两斤烟叶你搁哪儿了?”
王金秀听着瞅着更加烦躁了,“在柜子顶上,咋了?你又要出去啊?”
周虎生往烟袋里塞满烟叶,点了点头,“我找老李他们下象棋去,你呀,趁着还没春耕也偷会子闲吧,以后他们仨自己操心自己,你苦了这些年,该撒手就撒手。”
嚯,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虎生竟然还会说窝心话了。
王金秀想想是这个理,不管了不管了,她拿起绣了一半的鞋垫,边纳边出门去了。
她也出去溜达溜达,找人聊天说话,松泛一会儿。
“吉祥,老三,你们在干啥嘞?”慧香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发现吉祥和周老三坐在灶房里忙着磨粉,有些好奇的进来张望了一眼。
好家伙,不望还不知道,一望简直吓一跳,灶房里摆满了东西,什么花椒辣椒蒜米,周老三正忙着把小虾米磨碎,砧板上还有切碎或者拍扁的姜葱,阵仗可大了。
“二嫂,我们在准备做酱汁的材料呢。”吉祥笑着说道。
“酱汁?”慧香觉得奇怪,扫了一眼配料,“这么多东西,得做一二十斤酱汁吧,得吃到啥时候?”
既然慧香都问起了,吉祥和周老三也不好瞒,“自家留两斤,剩下的拿到街面上去卖。”
“哦,行,好啊。”慧香嘴上说好,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嘀咕的,这酱汁谁家都会做,拿出去卖会有人买吗?
不仅慧香这样想,罗娟儿也是这样想的,接下来的两日周家老大和周家老二都忙着找木材,砖石盖鸡舍,慧香和罗娟儿忙着托人抱小鸡仔和鸭仔,都为将来的小日子做着打算,唯独吉祥和周老三半点都不急,忙着在灶房里做酱汁。
闻着那味儿吧,是比家里以前做的香许多,不过工序也复杂,王金秀瞅着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两人地不去看,鸡仔也不养,一天到晚在灶房捣鼓,她真有点愁。
“老三和吉祥找我说要做酱拿出去卖的时候,我心里就不大同意,唉,可我又不好直说,前几年老三就同我讲过不想读想回家,我没同意生生把他耽误了,这回我要是拦住不叫他做,只怕又耽误了他。”
周虎生听王金秀在这里絮絮叨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让老三他们捣鼓去吧,再,说了,吉祥不是说这酱汁已经订出去了吗?酒楼的人都交定金了哩。”
“啥呀,你听话只听一半呐?”王金秀手里剥着花生米,一边剥一边说,“订出去五斤酱,他们这回做了二十斤,还有十五斤等着卖哩。”
“嗷,那卖不出去也没事,咱们家亲戚多,一人送一斤就没了。”周虎生磕了磕烟灰,比哪个都淡定。
这句话可把王金秀气了个够呛,这个乌鸦嘴,东西还没做好拿出去卖,他就知道卖不出去啦?况且,她急的是这十五斤酱汁砸手里头吗?
“你还不明白,我是担心他俩种不来地,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将来咋办吧?”王金秀愁啊。
“担心啥,马上春耕了,到时候咱俩带上他们一起下地,第一年学不会还有第二年,咱们耐心些,总能把他们教会,你啊,就是太操心了。”周虎生慢悠悠的抽了几口烟,又出门找人下象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