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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75节

上辈子这个年代,她就挺羡慕别人有个传呼机,有回她想要一个,吕靖宇差点没笑破肚皮:“一个女人戴传呼机?,美兰,你知道男人最讨厌女人什么吗,就是戴传呼的女人,像个女流氓。”

这辈子她要做女流氓了,就是要戴传呼机。

趁着几个孩子还在学校,她先把传呼号码写在小卡片上,然后去工地,把号码分发给阎斌、陈德功,以及秦川集团工程科的人。中午在工地上随便吃点大锅饭,再呆到下午五点,她就得去接小狼了。

“公虾米,我亲戚,皮颠爱伤你。”回家的路上,小狼一直在重复这么一句。

陈美兰总觉得这调子有点熟悉,究竟想不起来到底是啥歌。

刚要问孩子,就见周雪琴坐在辆三蹦子上,被吕靖宇搂着,两只手捂着肚子,看神情既痛苦又难过,吕靖宇笑嘻嘻的搂着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边听边点头,随着三蹦子一蹦一蹦,神情既痛苦又难过。

三蹦子从陈美兰面前一闪而过,马达都没盖住周雪琴痛苦的呻吟声,可见她有多疼。

而且俩人不是赚了大钱吗,吕靖宇都舍不得包个车给周雪琴坐着,就用一辆三蹦子把她拉回家?

连着好几天,阎肇都是凌晨才回来,今天周六,他倒回来的早。

而且陈美兰一进门就听见电钻的声音,屋檐下还摆着两台大空调,这年头空调可不好买,而且看型号居然是双频的。

阎肇这是在给家里装空调?

他哪来的钱?该不会,周雪琴给俩孩子生活费了?

被捅了刀还一心念着吕大宝,周雪琴做后妈可比陈美兰称职得多,陈美兰还挺感慨,心说,周雪琴这辈子好歹没让小狼去代言油漆,跟吕靖宇同甘苦共患难,赚点钱还不忘自己的俩亲儿子,也算不错了。

结果乍一进门,就听阎肇说:“我两笔二等功的奖金下来了,买了两台空调,来,把那改锥给我。”

他正在往墙上打眼子,安空调。

这么说空调和周雪琴并没关系,是阎肇自己买的喽。

“周雪琴到底怎么回事?”陈美兰于是问。

既然没死,又还赚了大钱,陈美兰肯定得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阎肇单肩抱起空调在上螺丝:“说是他们跟一帮人合伙倒国债,大家听她指拨来买,但所有的利润里头她要抽成10%,所以年关分账,她从50万的利润中拿了5万块的分成。本来俩人以为那笔钱赚稳了,结果那帮人派了人悄悄守在一支队外面,守到周雪琴一个人的时候,把她堵在半路要那五万块。周雪琴不肯给,最后被人捅了一刀,钱也被对方拿走了。而且对方告诉周雪琴,再敢帮别人参谋国债,就要她的命!”

“那为什么当时不报案,钱呢,你们帮她找回来了吗?”陈美兰又问。

阎肇已经打好螺丝,试了试空调已经稳了,又说:“周雪琴不敢倒国债,改倒煤了,她已经联络好了一帮煤老板,说是马上就要南下贩煤,怕煤老板们知道她惹了黑she会不敢带她,所以要闷下事情。”

黑吃黑,对方知道她的老巢在哪儿,她为了保命不敢报案,也不敢再贩国债了,不过还可以贩煤,毕竟这个年代,煤炭更赚钱。

“她身体真没事儿吧,我看她伤的挺重,该不会今天就要走?”陈美兰又问。

阎肇吐了几个字出来:“没事,吕靖宇说就喜欢看她要强的样子,她直接下了病床自己走出医院的。”

那可不,吕靖宇天生喜欢的就是要强又旺夫,既能赚钱还能吃苦的女人。

他死了的前妻,就是月子里干农活落下病,生生累死的。

不过陈美兰刚想说话,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唱:“公虾米,我爱娃,锅炸爱泄醒。”

这是小旺的声音啊,他怎么也在唱这个?

周六放学早,小旺和圆圆刚才就在窗户外头,听说亲妈没事,小旺都能唱出声了。

而且一进门就抢着去倒垃圾,屁股一摇一晃,边唱边跳。垃圾桶太满洒了点,圆圆帮他在后面扫垃圾,一唱一合:“公虾米,我亲戚,欠钱慢慢离。”

阎肇皱眉看着陈美兰:“这几个孩子想吃公虾米?”

因为圆圆的调子正,陈美兰突然想起来了,这是闽南语的歌《爱情的骗子》,她忍不住要笑:“大概是吧,今天晚上烧个紫菜汤,给他们多放点虾米。”

回头看小旺进来了,她问小旺:“晚上烧紫菜汤你们吃不吃?”

“为什么吃紫菜汤啊,里面又没肉。”小旺说。

“但是有虾米啊,咱们吃虾米,你们就别唱虾米了好不好?”陈美兰反问。

她实在受不了孩子们唱爱情的骗子这种歌,一听混身起鸡皮疙瘩。

圆圆却说:“妈妈,烧甜面汤,再打两个荷包蛋,配一根葱吧,马上期末考试了,我想考两个100分。”

做人就该像圆圆一样,既会努力学习,还能异想天开。

陈美兰边掏钱边说:“就不要葱了,配麻花吧,面汤配酥炸的麻花,再打两个荷包蛋,你俩去给咱们买麻花。”

炸酥的麻花配面汤,那是绝配。

俩大的接过钱,争先恐后出门去买麻花了。

阎肇在美兰这边装了个空调,又到小旺那边装了一台,从今往后就不用夜夜起来添煤了。

他把一台炉子搬到厨房,另一台搬到自己那屋了。

吃完晚饭该睡觉了,陈美兰正准备把几个孩子叫到一起,给他们拆礼物,阎肇突然喊:“……兰。”

怎么今天突然就成兰了,他这么喊,也不怕几个孩子心里不舒服?

陈美兰过去,整洁的屋子里,阎肇抬头,伸手试着空调里吹出来的热风:“家里再不差啥大件了吧?”

要说大件,家里本来就不差,她们家在盐关村是最宽裕的人家。

“不差,咱家啥都有了。”陈美兰心里超满足,空调更是大大的意外之喜。

“工程你以后别做了,我跟领导打了个报告,你是红专毕业,学历还可以,把你安排到西美家具厂,当个办公室工作人员,怎么样?”阎肇突然说。

西美家具厂的席梦思前段时间很畅销,但身为国营企业,在床垫大卖后没能保证质量,不止陈美兰那个咯吱咯吱响。现在很多人都怨床垫质量不行,上辈子的西美最后就破产了,工人全部下岗,现在陈美兰去,过阵子不也是等着下岗的命?

不过阎肇一直不过问她包工程的事情,怎么今天突然就问了。

美兰心头一动,突然明白了:“是不是周雪琴跟你说什么了?”

她做工程的事情村里人知道的并不多,毕竟大家都有各自忙的,陈美兰又不像别的包工头整天四处吹嘘自己赚了多少。

但阎斌家在一支队,跟周雪琴是邻居,周雪琴要问,阎斌肯定会说,说不定还要大吹一番,说美兰现在干得有多好。

周雪琴的小心思,是想让她替她好好带儿子的。

但那个女人也太可恶了吧,占着阎肇家的院子搞得像个猪窝一样。

自己四处风风火火赚大钱,她只做点小工程,难不成她还眼红?

阎肇这方面倒也坦率,说:“不是周雪琴,她今天下午就出发南下了。是吕靖宇,跟我说你不是跟你大哥跟阎大伟合伙,而是你自己一个人跑工程,还是你负主体责任在做……兰,工程那一行男人都做不好,更何况一个女同志?”

是,阎肇一直知道陈美兰在跑工程,但以为主做的人是阎大伟和陈德功。

直到今天,吕靖宇去公安局销周雪琴被捅的案子,主动跟他聊起,并且‘好意’劝了一下阎肇,阎肇才知道妻子那么野,已经是个能包三十万工程的小包工头了。

“所以呢,吕靖宇怎么说的?”陈美兰压抑不住怒火的问。

“他说你俩家的村子就隔一条河,小时候是老相识,还曾……他特别了解你,你个女同志就不适合干工程,怕你要吃亏。”阎肇简促的说。

陈美兰气的整个人在发抖,倒不是气阎肇,毕竟阎肇没有张嘴就像别的男人一样来一句你个婆姨懂个啥,家里呆着去,也还认真考虑要给她介绍一份工作。

她和阎肇还是两口子,有事好商量,夫妻之间床头吵架还床尾和。

吕靖宇个丑八怪,中间插的什么杠子。

……

“她就是个普通的黄脸婆……”

“跟我不在一个层次上,但人特别善良。”上辈子那一句句,到现在陈美兰都还没忘记。

也是到很后来,圆圆曾隐诲的问陈美兰:“妈,你说我爸对你是不是PUA?”

陈美兰上网查了些资料,才发现吕靖宇妥妥的就是个PUA男。

……

按理这会儿陈美兰就该说服阎肇的,她有信心能说服他。

但煤炭机械厂的刘浩给了几个孩子礼物,周内怕影响孩子,没敢拆,明天是周末,今天她得给几个孩子拆礼物,拆完才打算跟阎肇谈工程的事,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在干,超生队长家那么多孩子,需要她做工程来养活吧,所有的农民工几乎都和超生队长一样。

并不是个个都是好人,但他们的孩子都需要饭吃。

陈美兰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会是西平市唯一一个不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包工头。

那些人不跟她,跟别人干,在这个年代基本拿不到工钱。

炕上,并排坐了三个小屁孩儿,排排坐,正在看陈美兰打开纸箱。

就跟开盲盒一样,陈美兰的心也特别雀跃。

先拿出来一个盒子,外包装上印着哆来a梦,陈美兰问:“这个谁要?”

小狼立刻伸手:“我哒。”

这孩子爱争爱抢,要用在读书上是个好习惯,但在家庭相处中,哪怕他最小,长此以往,不懂得谦让可不好,所以其实这个盒子是最小的。

紧接着陈美兰再拿出来一个,是塑料包装,里面是只粉红色的大兔子,头上还戴着蝴蝶结,不过质地有点粗糙,眼珠子太黑,样子有点凶。

“给我吧妈妈。”圆圆接了过来:“这个像爸爸,我喜欢。”

“真的像爸爸。”小狼惊讶的说。

萌凶萌凶的兔子,还真像阎肇。

然后是最后一个了,是只粉色的小熊公仔,也最大,戴着蝴蝶结,这是小女孩的玩具,小旺其实不想要,他更想要那个哆来a梦,但是已经给弟弟拿了。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玩的,我要不读书,敞开了赚大钱,能给他俩买更好的玩具。”抱过小粉熊,他说。

这家伙跟阎西山一样,也是因为听说周雪琴赚了大钱,心思虚浮,蠢蠢欲动。

但虽然嘴里不乐意,睡觉的时候紧紧搂着粉色的小熊,等陈美兰关灯的时候他突然就说:“妈妈,别羡慕那个女人,等我以后赚了钱给你买大楼房住,她有的,我保证你都有。”那个女人,当然是周雪琴。

教育不能停啊,这熊孩子还不懂,不读书能赚到的只是小钱,读了书才能赚到大钱。

“好。”陈美兰说。

哄睡了三个孩子,陈美兰把空调全打开,在院子里屏息听了一下,发现全村的电还没给她们家烧掉,这才抱着枕头,蹑手蹑脚去找阎肇。

结果阎肇从来不插门的,今天居然把门给插上了?

一把推不开,砸了两下,陈美兰有点生气了:“阎肇,为什么锁门?”

大冷天儿,抱个枕头站在外面敲男人的门,有她这样的吗?

卧室里哐啷啷几声,墙角的缸都给撞的闷响,啪的一把,门开了,阎肇站在门口:“你刚才不是生气了?”

提起工程,她刚才气的脸色都变了,煞白的。

“生气和上床有关系吗?”陈美兰把枕头扔到床上,反问。

阎肇没说话,但把书合上,放到远处,把陈美兰的枕头摆的端端正正,放在他的枕头旁边,揭起被子把她整个儿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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