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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是黑莲花 第239节

“哎,这寿辰过得可真是让朕糟心啊。”皇上一晚上叹了无数次气,“胡国欺人太甚,朕实在是不能忍受。既然胡国想战,那便战!”

禄公公听着心中不由一沉,这是要大兴战事啊。

周国与胡国间又要一战!

……

天将微明,漫天星斗时隐时现。

“要到什么地方去?”少女睡眼惺忪,周身萦绕着困顿的气息。

宗豫看她犯困的模样可爱,忍不住时时偷看她一眼,又放柔嗓音安慰道:“带你去看好看的。”

他想,这时候的祝星好像兔子啊!

他很想伸手过去如她平时撸猫那样对她,但他又不敢。他觉得自己但凡有半点冒犯,必然会被她放倒,尽管她现在像某种柔软的生物,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

但他还没忘她是如何一下将元鲁的脑袋一下子炸开,脸色变都未变。

少女打了个哈欠,随他在客栈走廊中慢慢走着。

一楼大堂亮着微弱的烛火,客栈门紧闭,小二睡在几张桌子拼出来的床上,完全不曾被他们的动静惊醒。

祝星迷迷糊糊,一脚踏空。

还好宗豫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几乎在她踏空的同时出手,将人稳稳拉住。

经这一遭,祝星的瞌睡都飞了。

宗豫牵住她的手腕便不曾放开,低声说了句:“小心些。”然后心中七上八下地等她反应。

好在祝星或许是没反应过来,并未甩开他,就这么同他一起下了楼去。

宗豫窃喜,牵着她轻手轻脚地到客栈后院。

天地之间一片静谧,清晨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

“别怕。”宗豫认真地望着祝星,接着微一使力,便带着她上了房顶的最高处。

房顶上赤瓦一片片,踩在脚下是说不出的感觉。

少女头一次有这种体验,又有宗豫牵着,胆子极大的在瓦面上走来走去,让宗豫有些哭笑不得。

他在赤瓦上垫了干净的帕子,才像模像样地对祝星道:“姑娘请坐。”

祝星扑哧一笑,精致地拎着裙子坐下。一落座,有看景致的闲心,她才发现宗豫这个位置选得的确很好。

自此处向下看,竟然能将整个衡阳城收入眼底。

“景色很好。”祝星赞叹。

宗豫不舍地放开她手腕,变魔术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又摸出个水囊摆在身侧:“饿了的话有吃的,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祝星便好奇地去摸纸袋,果然十分热乎。她歪了歪头问:“是什么东西?”

宗豫满脸青涩,献宝般三下五除二将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个个黄澄澄的酥皮小饼。还向外冒着热气。

是刚出炉的,他没说谎。

“小烧饼,里面是梅干菜和肉,听说很好吃,我便刚刚去买了第一炉给你尝尝。”宗豫笑眯眯的,“尝一个嘛。”

祝星点点头,想不出放了梅干菜的烧饼是什么味道。

宗豫挑了其中卖相最佳的那一个烧饼出来,为她吹得不那么热才递过去:“有点烫。”

祝星双手接过,将之捧在掌心,只觉得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她端详够才拿起送到唇边咬了一小口,宗豫立刻将纸包往旁边一放,腾出手去接她吃掉下来的酥皮饼渣。

酥脆的外皮烤得焦黄,梅干菜甜咸皆有,咀嚼后烧饼与梅干菜的味道合二为一,更加满足了味蕾。

宗豫温柔地看着她吃东西,目光缱绻。

“喝一口这个,也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水囊是新买的。”他不知为何补充了这么一句。

祝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接过水囊轻抿一口:“牛乳?蜂蜜?”清甜却不腻味,还有淡淡奶香。

宗豫点点头:“昨日看你喜欢吃酥酪,便叫人给你准备这个,希望你喜欢。”他想事事做好,事事都哄她开心。

祝星颔首:“喜欢。”宗豫摸她胃口摸得很透彻。

她眨眨眼睛问:“所以你叫我起来是要和我一同坐在房顶上吃东西?”

“不是。”宗豫有些紧张,指着前方,“看那里。”

祝星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难得一愣。

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她抿嘴一笑,花容被旭日微光映得红彤彤。原来是带她来看日出的啊。

宗豫看她笑了便跟着她笑,明明是他提出看日出的,他倒一眼没看太阳。

太阳哪有他的星星好看?

祝星很专注地望着初升的太阳一点点升起。极目远望之下,衡山城列次建筑被赤霞彤云染成一片璀璨。

将目光收回少许,看得近些,便能看到箪食瓢饮,贩夫走卒;看到尺椽片瓦,层台累榭;看到炊烟袅袅,流水迢迢。

“很美。”祝星伸出手虚虚一握,握了满手日光。

宗豫静静陪她看了一会儿才道:“我已经派人通知霍骁和卫湛来接你,他们应当很快就会到了。我不方便露面,一会儿就不陪你见他们了。买的东西零一会送去你那。”

“好。”祝星微微坐正,顿时变做往日那样运筹帷幄。

宗豫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

第232章 白马郡主

到了收碗的时辰, 小太监忙活完手里的事才往靖王那去。

靖王府上下除了贴身伺候靖王的那个太监外都是皇上的人。

他慢吞吞地向着正院走,一路上听得议论纷纷都是在说祝姑娘,周国人都是真心实意地期盼着祝姑娘平安无事的。

包括院子里那位靖王府的主人, 竟然因为得知祝姑娘被胡人抓走后因为伤心欲绝而卧床不起。

小太监想到这里便轻蔑一笑,靖王也是可怜,大概只见过祝姑娘这一位女子便陷进去了。他没了根儿, 不懂情爱,便变得刻薄尖酸, 看不起旁人的情爱。

终于到了正院,照旧是熟悉的守卫, 熟悉的院子,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这么想着, 他敲响门:“靖王殿下,福寿公公, 我来收碗了。”

他今日多发了会儿呆才来收碗,都过了午膳的时辰。

里面照常传来一声:“请进。”是福寿的声音。

小太监堆起笑才入门:“今儿事多, 来迟了会儿,王爷和公公莫怪。”

福寿端了碗来,叹口气, 将碗递给小太监。

小太监收好碗,本该直接走人的, 但见床上的靖王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放回桌上,又不打算离去, 反而跟福寿公公说起话来:“王爷怎么一动不动的?”

福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王爷他还因为祝姑娘的事难受着呢,今儿早膳都没怎么用, 起来喝了药就躺下了。”

小太监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些怀疑,却不明说:“可别是生病了!”

福寿勉强一笑:“哪里会呢?王爷只是忧思过度。”

小太监心中怀疑更甚,觉得床上的靖王一定有问题,不免又道:“王爷他一言不发……福寿公公,咱们都是在靖王府中当差的,王爷若出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那是要杀脑袋的!”

福寿愣住,面色有些泛白,兀自道:“没多大事,不必了。”

小太监心里冷笑,愈加觉得有鬼,他义正严辞:“我这就去请陈太医!”他想起昨日靖王也是这么躺了一日,他却没太在意。如今一想,当真疑点重重!

靖王说不定跑了!

福寿拽住他:“当真没必要,不用麻烦陈太医走一趟了。”

福寿越阻拦,小太监越肯定靖王有问题,当下试图从福寿手下挣扎出去:“放开我!”

二人一推一拉,将桌上的药盒碰掉。

动作暂歇,倒不是因为争出什么胜负来,而是床上的人动了。

少年裹着锦被转过身来,一张苍白苏面对着二人,睡眼朦胧:“发生什么事了,这样吵。”

靖王竟然真是在床上休息!

小太监顿时脑袋一热,急忙下跪:“是奴才不好,奴才打扰王爷休息了。”

靖王苦笑一下:“无妨,你退下吧。”

他扫了眼滚落在地上的食盒,温柔无比:“这碗碎了便碎了,叫人用苕帚扫去,莫用手捡。”

小太监惭愧不已,脸上火辣辣的。他以恶意揣测靖王,而靖王依旧如此温柔以待,实在让人难堪极了。

“奴才这就收拾。”小太监咬唇道。

“等等。”宗豫叫住他,一双眼中浮现出些期待。

小太监站住,暗暗咬牙,果然是还要罚他的么?他硬着头皮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宗豫深吸一口气问:“祝姑娘可有消息了?”

原来是问祝姑娘的啊。

小太监既觉得这问话在意料之外,同时又在情理之中。他谨小慎微地答道:“还没消息呢。”

宗豫沮丧地点点头,再度一动不动地躺着。

小太监手脚极其麻利地将地面清理好,憋屈地退出房间。

他走后,宗豫才漫不经心的起身下床,方才沮丧失落一扫而空。他上半身是单薄的中衣,下半身却是在衡山城时所穿的外裤与长靴。

他淡定地将鞋裤脱去,福寿恭谨地接过。

“还好主子及时回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福寿后怕地出口气。

方才那小太监敲门时宗豫才到房中,直接钻被子里躲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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