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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女魔头被迫成了黑莲花 第55节

那禁军焦急的将他拉上岸:“司马王爷!不好了,有一名魔修闯入了王宫!”

“咳,咳咳!”司马成德咳出了一大口沙砾,他抬起头,脸色发青,“你说什么?!”

“有魔修闯入了王宫,冲着神殿那里去了!”

糟糕!

……

九微澜握着手中的剑,神殿下的石阶上遍地都是血,还有那些所谓的人类巫师的尸体,他们死相惨壮,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石阶上。

石阶最上方站着那名身穿白色绣蝶的长衫,颈上套着九凤映日金链的国师。

他目光镇定,仿佛知晓这一切总会到来。

九微澜面带笑容,脸上还有因为屠戮人类而沾上的血:“国师大人,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你是来杀他的吗?”国师微微启声。

九微澜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不,我是来拯救他的。”

将他从地狱的深渊,将他从痛苦的绝望中,拯救出来。

沉默许久,国师侧过身,让开了路:“这一日,他已经等了很久。”

九微澜挑了一下眉,有些惊讶:“你不阻止我?”

“我阻止不了你。”国师道,他眸底情绪波澜,有悲痛之色闪过,“你只是做了我从前想做的事。”

九微澜神色一凛,漂亮的眼眸略过一丝异色,但并没有继续与他对话下去,而是起身踏入了神殿。

踩上当初那块石板,整个人缓缓下降,进入了神殿的底部。

黑暗的神殿底下,无数铁链一直延伸到最深处的那尊表情狰狞痛苦的石像身上。

九微澜脚尖一点直接跃下石板,跳到了石像前。

她伸出手,指尖点在了石像的额间,与第一次所遇时一样,石像爆出无数裂痕,向四周散开,从额头到面,从面到颈,表面的石层碎裂,露出了里面那个人类真实的容貌。

只是他紧闭着眼,并没有苏醒,他的魂魄与兽纹八棱金杯一起被封印在浮屠河底。

“窦婴将军。”

九微澜以神识唤醒了他,并进入了他身躯心源。

心源链接魂魄,九微澜看到一片虚无中,那个穿着盔甲跪坐在地面上的三十岁男子。

他其实很年轻,在一千五百年前。

她曾见识过很多人类将军,实力非凡能做到如他这般地位又这样年轻的,屈指可数。

像是感应到有人闯入了他的心源,那跪坐在地上的男子缓缓抬起了头……他有着一张精致的脸,但脸色却是惨白的,双唇毫无血色,盔甲内的白衣沾满了鲜血,那鲜血自他的黑发到脸颊,十分狼狈。

他的双手束在后背,仿佛有无形的铁锁囚锁着,整个人透着濒死之气,痛苦又绝望。

在看到九微澜出现的这一刻,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流下了眼泪,他不是在哭,而是在喜极而泣:“终于有人来解脱我了吗?”

九微澜缓缓抽出剑,抵在他的脖颈上:“窦婴将军,这些年你辛苦了。”

这句话让那男人浑身微微发颤,他透过满是血水的脸看向面前出现的女子,她是冷漠的,就像一滩林中冰泉,寒冷,没有任何感情,只是那么伫立在他面前。

他知道她是来杀他的,是来将他从这无穷无尽的地狱黑暗中解脱出来的。

那一刻,他忍不住展露了近千年以来第一个笑容,但这笑容却带着苦涩的泪,和深深的悲伤。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死了,那浮屠河底的破口封印就会解除,无数妖兽就会倾巢而出……

但是他已经无法再承受这千年的苦痛了,那种窒息的绝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残存的灵魂。

一千五百年前,于滇国为了扩张土地而向浮屠古族发动了战争。他作为领军将士,率先攻打进浮屠古族的领地,进入了浮屠河流域。

浮屠古族万年以来一直守卫着河底的封印和秘密,而因为于滇国的贪婪,这个封印被他所开启,无数妖兽蜂拥而出,几乎覆灭了整个于滇国。

为了赔罪,他自愿成为兽纹八棱金杯的寄主,将魂魄奉献,重新封印在了浮屠河底。

至此之后,年复一年,日复一年,他忍受死去又复活,复活又死去的痛苦,那魂魄日日忍受魔器的侵蚀,终于无法再承受……濒临崩溃。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

他合上了眼帘,仰起头。

九微澜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剑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剑尖从他后背穿透,鲜血顺着剑刃流淌下来,滴落到地上。

然后她听到他说……

“谢谢你……”

浮屠河底,容螭身后的兽纹八棱金杯突然绽放出了万丈光芒!

第68章 以身为祭 血雨弥漫整片天地,唯有郁止……

“魔器要挣脱了!”

郁止看见兽纹八棱金杯发生异变, 他立刻驱动咒语,将手中的佛珠串无限扩大,把整个巨石上方的区域都给圈住。

兽纹八棱金杯异变, 这代表那个凡人将军已死,他的魂魄即将消散,魔器就会逃离这个地方!一旦魔器离开, 齿脊洞穴破口就无法再镇压住,那些深埋在底部的妖兽将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

容螭转身看到了那不断颤动即将要逃离这片区域的兽纹八棱金杯!

深蓝的眼眸倒映着那金杯的身影, 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驱动着他将那金杯抓住,那是主人给予他的任务, 守住它,看住它, 绝对不能放任它逃脱!

「兽纹八棱金杯极易逃脱,当你可以抓到它的时候, 就用这件法器困住它。」

狐岚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赫然回荡在了耳边!

容螭猛地伸出双手召出了摄魂钟:“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天地玄宗, 万气本根,摄灵魂魄,覆护真神!”

只听见一阵古钟巨响“嗡”!

那声音犹如波纹一般沿着容螭手掌向四周扩散蔓延,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钟形屏障,直接将容螭和那兽纹八棱金杯罩在了一起。

此刻兽纹八棱金杯正好从消散的魂魄挣脱, 它狠狠撞上了屏障。

“嗡……”

钟再次发出声响,将那兽纹八棱金杯震荡得不断发颤,随后像是知道无法再逃离, 兽纹八棱金杯缓缓沉落下来,落入容螭掌心。

这一刻,齿脊洞穴破口的封印被彻底解除, 所有人站立的巨石顷刻崩裂坍塌。

“小心!”

郁止的佛珠链一把将阚泽卷起,直接往后一跃跳出了破口!

阚泽想要伸手拉住容螭,却发现那道钟形金光将他罩住,根本无法触及他的衣衫。

他眼睁睁看着容螭跟随着破碎的巨石一同坠入了齿脊洞穴的深渊,在深渊之下无数妖兽攀爬而出,犹如虫鼠出洞,密密麻麻涌向浮屠河河面。

“郁止法师!破口的封印被解开了!”

阚泽驱动了长剑抵挡在郁止身前,那蜂拥而出的妖兽已经朝着二人涌来!

郁止却仍站在原地,他握着手中念珠,目光平静而淡然的看向浮屠河河底浮上来的妖兽们:“此孽由人而生,也应由人而消,就让我以身为祭,镇守齿脊洞穴的破口。”

那一瞬间,成千上百的妖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郁止撕咬下来!

只见一道光从他身体内绽放,一朵金莲徐徐绽开,悬浮到了浮屠河上空,随后一下子沉入了河底,堵住了齿脊洞穴的破口。

已经逃出来的妖兽朝着四面八方涌去,阚泽大吃一惊,他立刻重新返回河底,看到郁止化身金莲重新附着在了破口之上,无数妖兽撕咬着想要推开金莲冲出来,但都被他强大的力量镇压住。

血雨弥漫整片天地,唯有郁止一身白衣盘膝而坐。

“郁止法师!”

阚泽想要上前,但双脚比灌了铅还要沉重,连迈开脚步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郁止坐在金莲中,压下了破口之内那些不断挣扎嘶吼的妖兽,仿佛他此刻所坐的地方是并不是齿脊洞穴的破口,而是一片竹林,一座山峰。

被妖兽冲击开的流沙已经被阻拦,有光芒从上方落下,照在郁止的肩头,细小的尘土弥漫悬浮,如同整片宇宙的细微都在他的身上飘动,浩瀚辽阔。

郁止以身为祭,镇压在了这个破口处,守住了即将无限涌出的妖兽潮。

他坐在光芒中,一双深邃的眼睛淡淡望着外面的阚泽,脸上无喜无悲,看见阚泽要突破光芒前来,他缓缓伸出手阻止:“阚泽,不必在此担忧我,我是金莲之身,镇在此处许是我的宿命,你且去救城中之人,那些逃出齿脊洞穴的妖兽恐会屠戮沿途百姓。”

阚泽眼角盈出了泪水,他知道此刻如果不堵住齿脊洞穴的破口,将会有更多妖兽涌出来,郁止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他手中执剑,代表着紫微山的正道和公义,他必须去拯救那些即将遭受磨难的凡人。

“好。”

咬了咬牙,他终于应了下来。

朝郁止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了浮屠河底。

……

九微澜来时,远远看见郁止化身的金莲就坐在河底处,他全身仿佛被晶莹光芒笼罩,双膝相盘,脸上是平静而淡然的神色。

有一段诵经从他口中倾泻出来,如晨风拂过,如轻蝉点羽,环绕在整条浮屠河上方:“我为菩提修行时,一切趣中成宿命……”

「我为面见诸佛而修行,以此为宿命,不偏不正不迷不乱。」

“诸佛若欲示涅槃,我悉经于刹尘劫,愿我临欲命终时,除尽一切恶道苦,纵然进得地狱门,踏入三途亦无悔……”

「诸佛若现法相告知我世间即将迎来涅槃之苦,我愿意以一人之身历经现在和未来的一切劫难。只望能在我临死之前消除众生痛苦,即使在我死后入了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这一天,九微澜被眼前呈现的情景震惊。她就那样立在浮屠河岸,看着河底中化身金莲的和尚盘膝镇守着脚下的妖兽烈狱。

那些字字句句,彷如坚硬锤铁,重重敲击入心口。

“他虽有如此心性,却也可惜。”

狐岚立在九微澜的身旁,惋惜道:“此子命不太好,日后会受情劫所困。”

九微澜扭头瞪大眼睛看他:“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狐岚轻哼一声:“我可是青丘狐族,向来容受情劫所困之人都能被我族轻易看出,这也是为什么狐族被称为狐狸精的缘故。不过是因为我们有这慧眼,世人却以为是我们害人所至。”

九微澜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得意劲,她眼眸微微敛了敛:“容螭坠入齿脊洞穴了吗?”

“嗯。”狐岚应的微弱。

他一直坚定的遵守着九微澜所安排的每一次任务和指令,唯独在面对容螭时有过犹豫。

这样乖巧的孩子,在齿脊洞穴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接下来便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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