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为上(重生) 第41节
闻言,裴云谦缓缓转过身来,看见一身红衣立在他面前的沈姝时神色微怔,但片刻便缓过神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道:“走吧。”
沈姝点头转过身就往门前停着的马车上去,谁知一只脚刚由琳琅扶着迈上车,下一秒就被一跳有力的手臂揽腰勾了下来。
没等她说话,耳畔就传来裴云谦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今日不乘马车。”
“不乘马车?”
裴云谦勾了勾唇角,横抱着沈姝两步跨到“飓风”面前,抬手将沈姝稳稳送上马以后也附身上马。
“飓风”是跟了裴云谦五六年的坐骑,两人异常默契,随着裴云谦的动作,“飓风”像是知道裴云谦准备上马一般动了动马背,让他快速上马。
可沈姝从前没骑过马,这是她印象中第一次,“飓风”一动她还没立稳的身子也跟着晃动,吓得她赶紧双手紧紧抓着马鞍生怕从马背上掉下去,直到裴云谦上马以后才抬手替她稳住身影。
马背上,沈姝后背严丝合缝贴在裴云谦胸口,整个上半身都被裴云谦圈外怀里。半晌,沈姝才开始适应马背的高度,忍不住开口道:“将军是打算骑马去西山?”
身后,裴云谦在她耳畔沉沉地“嗯”了一声,随即缓缓道:“不是说了要教你骑马,算是带你提前适应。”
没等沈姝说话,耳畔就袭来一阵温热的呼吸,裴云谦薄唇轻启凑在她耳畔,声音低沉带着些许轻呢的气音:“坐稳。”
话音刚落,裴云谦动了动缰绳,“飓风”像是终于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长“嘶”了一声,马蹄翻腾飞奔出去。
沈姝身子一晃,刚刚坐直的身子本能的再次倒进裴云谦怀里,耳边充斥的都是骏马奔驰带动的风声,半晌,她隐约听见一声低低的轻笑,带着愉悦。
两人到达西山围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裴云谦安排提前到达打点的人早就将一切准备妥当,宫中随行的人也早早就将围场周边清理干净安营扎寨。
裴云谦和沈姝骑马更快些,朱雀她们似乎还没有到。一路上山路虽崎岖颠簸,但坐在裴云谦的马上沈姝半分没有感受到颠簸,反而像是一路平坦稳稳坐在马上。
“将军,我们到了。”
裴云谦抬眼看过去,沈亭和冯太后的营帐已经搭好,余下的人都忙活着各自手上的伙计,一切都看上去风平浪静有条不紊。
如果,他没闻到穿过林子时淡淡的血腥味的话。
裴云谦眸光微闪,嘴角笑意不明,片刻,他翻身下马朝着沈姝伸出手:“下来吧,我在下面接着你。”
沈姝迟疑了一会,见没人注意才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将手搭在裴云谦的手上,还没等她动身,手掌就被裴云谦拉住,微微一用力就将沈姝从马上拉了下来,稳稳落进他怀里。
她呼吸一顿,本能地用手臂勾住裴云谦的脖子,裴云谦不是第一次抱她,可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沈姝实在不大好意思。
她抬手轻轻推了推裴云谦的胸口,轻声道:“将军,快放我下来吧,旁边人都瞧着呢,况且我还要去见冯太后呢。”
裴云谦这会儿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原本做事的下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偷偷往两人身上瞟,估计现在已经有人禀报给冯太后了。
想到这,沈姝忍不住叹了口气,待会儿又要找理由圆谎了。
裴云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垂眸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半分都没有想要放下的意思,迈着步子便往早就布置好的营帐里走。
见状,沈姝只能抿着唇将头压进裴云谦怀里,看不见旁人打量的目光,她才能安慰自己这会儿丢人的不是她。
跟裴云谦在一起久了,仿佛她的脸皮也别从前厚了些。
还好营帐离得不远,以裴云谦的步子也不过数十步。
到了帐内,裴云谦将她稳稳放在塌上,接着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她。
沈姝皱了皱眉,被裴云谦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可还没等她站直双腿就像失了知觉似的发软,她瞬间又跌回塌上。
还没等沈姝反应过来,就听见裴云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边收回申在半空中的手边笑道:“怎么这么笨啊?”
见状,沈姝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你又没说骑马还会腿软。”
裴云谦撩了撩眼皮看过去,挑眉道:“还不算太笨。”
没等沈姝说话,裴云谦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微微倾了倾身子,接着道:“那公主打算怎么报答我?”
沈姝皱了皱眉,似是没懂他的意思。
裴云谦也不急,嘴角勾笑耐心道:“依公主之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为夫行大礼丢脸,还是叫人看见为夫抱着你下马更丢脸些?”
闻言,沈姝气得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自然是前者更丢人了。
半晌,沈姝脸上堆起假笑看着裴云谦咬牙切齿道:“多谢将军煞费苦心替本宫保留体面。”
裴云谦像是没看见沈姝的表情一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一本正经道:“夫妇一体,这是为夫应当的。”
沈姝:“……”本宫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云谦这人惯爱在口舌上占她的便宜,次数多了沈姝也懒得再同他计较。
之前光顾着跟裴云谦斗嘴没发觉,现在反应过来越发觉得两条腿逐渐酥麻难以动弹,沈姝想试着动一动,可搭在床下的两条腿却像不是她的一般,半点都不听使唤。
沈姝柳眉微皱,眼底也带着几分薄薄的愠怒,抬手试探着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一旁,裴云谦将沈姝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如今的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了,从前他刚教沈姝骑马的时候,她也是不知道久坐在马上会腿软,自己便下了马,结果没站稳直接半扑倒在他脚底下,幸好他反应过来抬手接住她,否则可真就是行大礼了。
唯一不同的是,从前沈姝这时候行对着他拳打脚踢发脾气了,但如今的沈姝乖觉异常,心中虽有不悦,却不发作,顶多同他打打嘴仗消气罢了。
半晌,裴云谦缓过神来附身单膝跪在沈姝脚边,抬手覆上沈姝的腿帮她揉捏活血。
见状,沈姝双腿下意识抖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裴云谦会蹲下来帮她揉腿。
裴云谦手上动作一顿,眉尖微皱,抬头看她:“疼?”
沈姝抿了抿唇,轻摇了摇头。
裴云谦收回目光,轻勾了勾嘴角,一边笑着骂她一边放轻手劲轻轻给她揉腿,轻哼了声:“不疼就别动。”
半晌,裴云谦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吐出来一句:“娇气包,往后有的疼的。”
第50章 醋意
北临历代皇帝都喜欢狩猎, 西山围场从北临开国以来就被圈成了皇家猎场,每年至少会来围猎一次,其中不乏各世家子争相比试, 每年狩猎打到猎物前三名都会有不少赏赐。
每年狩猎前是各位皇子, 以及各大臣在演武场自由切磋比试的时间。
沈姝和裴云谦已经到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演武场上正如火如荼地比箭术,不时传来阵阵喝彩。
裴云谦站直身子,垂下头居高临下看着沈姝:“试试看, 能不能动。”
闻言, 沈姝试探着动了动双腿,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好像真的好了。
没等沈姝说话, 裴云谦瞧了她一眼转过身淡淡道:“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沈姝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跟在裴云谦身后一同走出去。
两人刚踏出营帐就又听见一声高呼:“二皇子真是百发百中箭术超群啊!”
话音刚落, 一旁另一个人奉承道:“那是自然, 二皇子的箭术可是从前先帝亲自教的。”
二皇子沈临川是当今陛下沈亭的第二个儿子,自小养在宫外,前段时间才接回宫。先帝膝下子嗣薄, 第一个孙子在两岁的时候夭折了,所以从前对这个唯一的孙子还是很看重的,只不过沈亭因为沈临川生母地位低贱不过是个洗脚婢, 所以登基以后便将沈临川放在宫外养着。
沈姝对这个名义上的侄子了解不多,上辈子也只是在他小的时候见过两次,后来的事情都是在沈姝和亲之后发生的, 沈临川今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沈姝不得而知。
见沈姝站在原地看着演武场发愣,裴云谦忍不住抬手拉了她一把, 语中带着些许不悦:“想什么呢?”
说着,裴云谦抬眼瞧了一眼前面演武场,轻嗤一声缓缓收回目光看向沈姝:“想去看?”
沈姝刚回过神来,没太听清裴云谦说了什么,抬头看向裴云谦的时候下意识点了两下头。
见状,裴云谦收回目光,颇为无语扯了扯嘴角,拉起沈姝的手腕往演武场走。
看着演武场上不断传出来的喝彩,裴云谦嘴角划过一抹不屑。
他轻嗤了声:“花拳绣腿。”
他抬眼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姝,心中腹诽,也就只能骗骗像沈姝这样没上过战场的女儿家。
“什么?”沈姝没听清。
裴云谦收回目光没说话。
两人刚走到门口,守卫见到裴云谦赶紧躬身行礼:“拜见裴将军。”
裴云谦没出声。
半晌,门口的侍卫抬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沈姝,看见裴云谦的脸色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又赶紧补了一句:“拜见灵安公主。”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沈姝不是从前北临皇宫中不受宠的公主了,而是镇国大将军裴云谦的夫人,顶着这个名头走到哪别人都是要礼让三分的,更何况她一个小小侍卫。
裴云谦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拉着沈姝往里走。
演武场上欢呼声不断,可沈姝无心看他们比什么箭术,抬头看向裴云谦:“将军,时候差不多了我该去见冯太后了。”
沈姝一路上心中都在打鼓,自从上一次被冯大人派人绑了以后,冯太后就没再派人传信给她,这一次突然让她随行狩猎,也不知这一次冯太后又在盘算什么。
裴云谦眸光微动,漫不经心道:“不急。”
这会儿冯太后估计正在为她的十几个高手惋惜,亦或者正大发雷霆骂他们没用。
所以,沈姝还是晚点再去的好。
这西山围场看上去被侍卫守得固若金汤,可实际上暗潮汹涌危险重重,沈姝还是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能安心。
裴云谦向来不会左右她的行动,既然裴云谦如此说了,定是有他的考量,她也没再坚持。
沈姝抬眼朝着正比赛的演武场上看过去,可思绪却不自觉的飘远,不知为何刚刚一路上沈姝心头都在发慌,直到现在心头还是隐隐的不安。
正想着,一阵高声的喝彩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沈姝抬眼看过去,少年穿着白色衣袍,拉弓挽箭三箭齐发,正中前方的三个靶心。
她呼吸一顿,忍不住赞了声:“好厉害。”
闻言,一旁的裴云谦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
他缓缓抬眼看过去,那身穿白袍的人不是静河王世子苏御,又能是谁。
片刻,裴云谦轻嗤了一身,瞥了沈姝一眼,迈步走上前去。
沈姝愣了片刻,缓过神来赶紧提了步子跟了上去。
见裴云谦来了,不少人寒蝉若禁吓得赶紧禁了声,也有不少人上去寒暄。
“难得裴将军今日有兴致,在下听闻裴将军箭术超群,曾一箭穿过三人将敌将射于马下,也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见识裴将军的箭术。”
此话一出,边上站着的人也都跟着起哄,毕竟都是听过裴云谦在战场力挽狂澜的传言,真正见过的没几个。
裴云谦余光瞥了一眼沈姝,又抬眼看了一眼前头正中红心的靶子,他嘴角轻勾眼底涌几分带有侵略性的光芒。
片刻,裴云谦抬手将一旁挂着的黑色布条扯过来,慢条斯理围在眼睛上,又转身随手取了身后架子上的一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