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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第84节

肖越齐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转过头去。

嗯,今天也是某人作死的一天。

第80章 . 重明的陷阱 与胡夫人吃饭+走剧情

最终和仪还是成功请胡夫人吃了一顿饭, 不过地点转移到了家里。

厨房上的人使出浑身解数操持出一桌子好吃的,被众星捧月般摆在桌子中央的大汤碗却遮掩着没露出正主的踪迹来。

胡夫人提前到来,高跟鞋踩在石头台阶发出清脆的响, 茜素红绣银竹的旗袍下摆随着风轻轻地摆动, 老款旗袍的叉开得很低,被风一吹起来, 又轻飘飘地落回去,仿佛只是无用功地挣扎了一番。

论起上次见面还是特部门前偶然碰面了, 后来过年虽然走了年礼, 和仪却没亲自登门拜访, 毕竟两边往年来往也没到那个地步。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和仪心中默默念着这六个字, 一压胸前压襟的如意佩下流苏穗子,笑着对胡夫人微微一拱手:“您到了。”站在她身边的顾一鹤随之施礼。

“不敢劳和师相迎, 三生有幸。顾小先生。”胡夫人眸中存着淡淡的笑,眼波流转间仿佛有风情万种,她对着和仪微微一欠身, 笑着道:“我来迟了。”

这不过是一句谦辞。

和仪笑着请她入内,大家在餐厅里落座, 胡夫人眼神在汤碗上轻轻一瞄, 星及上前掀开汤碗的盖子, 胡夫人打趣着笑道:“不会是和师的手艺吧?那只怕我是无福消受了。”

“我倒是想为您是洗手作羹汤, 可惜被人拦了。”和仪略带无奈, 又微微有些显摆地道:“一鹤的手艺还不错, 您可以尝尝。”

胡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汤过三旬,胡夫人解了身上的大衣递给旁边的人,脸颊微微泛着酡颜醉态, 笑吟吟将一盏春风醉压在一旁,看向和仪:“晏书丫头,有话直说吧,这样好的酒,不年不节没个庆典的,拿来灌我可惜了。”

和仪将手中端着的汤碗放到桌上,收敛了满脸的闲散笑意:“既然您把话说开了,那晚辈也直说了。去年您托晚辈向桃夭订了十坛春风醉,不知……”

“当然是有好事要庆祝。”胡夫人眼神落在她身上,意有所指:“那可不仅仅是我的好事,也是和师的好事,大家的好事。”

和仪眼睛微动,面色却未变,叹了口气,道:“只是谁会喜欢身在局中的感觉呢?我现在所走的每一步,好像都是按照他们的引导踩上去的,最后结果如何,是我想要的,还是他们想要的?”

胡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头浅笑答:“是你们想要的。和氏一族延续千年,靠的不就是世代同心吗?”

驴头不对马嘴。

和仪心里却好像触摸到了什么,目光直直地回望着她:“没有人喜欢□□控隐瞒的感觉。而且这一步步来,每一局,都是鲜血所铺就的。”

“他们要成就的,是蜀中和仪,光明磊落无愧天地的和氏和师,而不是身怀罪孽天地不容之人。”胡夫人微微笑道:“你想多了。你这一路走来的每一步,无害于苍生。”

“所以最后,我也只是探秘解局的一粒棋。”和仪从容地理着袖口,唇角抬起一抹极淡的笑来。

胡夫人但笑不语。

春风醉在和仪这儿,她本欲一块给胡夫人带走。

胡夫人却微微摇头,道:“和师且先收着吧,照如今的局势看,估摸着年底也就用上了,今年可是个好年景啊,明年必定丰收。顾小先生的汤不错,性子也好,与晏书你堪为良配。”

送走了胡夫人,和仪站在原地喃喃念道:“今年是好年景,缘何明年丰收?”

顾一鹤强压着笑意,手握拳凑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然后道:“许是一时口误。”

和仪看着他,忽地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感慨道:“一鹤啊一鹤,你怎么这么好收买呢?”

“并非我好收买。”顾一鹤眼中映着和仪的倒影,他微微笑着道:“而是有人夸晏晏与我是良配,心里高兴。”

和仪心霎那间都软了下来,对胡夫人半真半假的鬼话也不细想了,沉溺在温柔乡里。

顾一鹤下午有课,不比和仪请了假,还得回学校。

送走了他,和仪一回头,就看到捏着针囊走过来的星及。

“……不、不是吧?”她咽咽口水,可耻地怂了。

星及满眼皆是笑意地看着她,和仪最后还是不得不低着头闷声往房间里走。

金针都是酒精擦过的,星及素手拈着微微一弹,就刺入了和仪的穴位中。

和仪趴在美人榻上,‘颇为享受’。

星及忽然道:“怎么忽然想起请胡夫人,又问了这样的事儿?”

“我只是觉得,似乎从到上京开始,港城、巴离县、普济寺、程家村……好像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有我师父的身影在里面。”和仪闭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也未必全是我师父,他如今在北边做府城隍,手伸这么长,算是越职了,这么多的旧案……算了,记得提醒我那天去都城隍庙上香。”

星及无奈地微微摇头:“多大人了,还是动不动告状的性子。”

“我乐意。”和仪轻哼两声,俩人正随口说着话,肖越齐的电话来了。

他的口气颇为凝重:“你现在在哪儿呢?好点了么?能不能过来一趟。”

“怎么了?”和仪一惊:“出什么事儿了?”

肖越齐似乎是叹了口气,“牵扯大了。你尽量过来一趟吧。”

和仪匆匆答应着,星及也听到了,却没拦她,而是在电话挂断之后把她按住:“再等五分钟,我开车送你。”

和仪眼含感激地看向家里唯一有驾照的星及女士。

她匆匆赶到特部的时候,看到特部门口排了一排的车,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门口所有人来去都是行色匆匆,江清嘴里叼着根烟从里头走出来,看到和仪连忙过忙拉住她:“快快快,玄青那边送到了点了不得的东西,里头试着招他的魂,但一直没反应。”

星及把车停好拎着包走到和仪身后,和仪听到江清这么说,不由问:“谁主持的招魂?”

“和尚,他是最擅长这些的你知道,但一直没有反应。”江清指着周围的车:“牵扯大了,把官方和警方的人都招来了,现在不把玄青招出来,下一步路没得走。”

和仪一扬眉,跟着江清快步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问:“安老呢?”

“就是安老不在,我们才这么着急的。”江清重重叹了口气:“不止安老,我师父也不在,他们去港城了,说是商量什么……祭祀的事儿来着,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但听说普济寺的惠岸大师也去了。”

和仪脚步一顿,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现在国内才叫群龙无首。”

“不然早上我们也不可能那么着急。”江清苦笑:“本来以为是送上门打发时间的乐子,没想到搞大发了,牵扯到人口拐卖上了。”

“人口拐卖?”和仪声线略高,江清忙道:“小点声小点声,进去让肖哥和你细说。”

和仪加快了脚步风一样进了肖越齐的办公室,一进去就见里头满满当当的人,肖越齐端着茶杯正在说些什么看到她进来略带歉意地对众人介绍道:“这是蜀中和师,鬼道魁首,我的至交好友,也是特部的特别顾问,是我特意请她来的。晏晏,这是……”

他给和仪介绍了一圈的人,和仪一一打招呼过去,看着其中一位整齐的制服,心微微一沉。

“为善在那边,招魂没成。”肖越齐指指墙上的电视,把旁边的一份文件递给她:“碍于保密原则,现在不能请蒲州过来,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和仪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子,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对和仪而言,招魂是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心随法动,连摆祭坛也不必,有了八字和名字连念三声,心里就会有感应。

肖越齐递给她的文件上是玄青的生平,本名与生辰八字明晃晃地用加黑字体写在最顶上,和仪一手掐诀连念三声却毫无反应。

肖越齐办公室里的诸人一头雾水,肖越齐却微微倾身盯着屏幕,本来因为和仪到来而略为放松的神情再一次严肃起来,“江清,东西都准备好了?星及呢?”

江清忙道:“摆祭坛的东西都有了,法名还是和师亲手写比较好。”

那边,和仪松开了掐诀的手缓缓睁开眼,面前是玄青的尸身,干瘦的身体和脸上一层层的褶皱、身上灰扑扑好像一年没洗的道袍很容易让人心生厌恶。

和仪没动弹,对监控打了个手势示意肖越齐先不要动,但见她先是指尖搭在玄青天灵处闭目感受好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凝神盯着玄青的尸体看了半晌,忽地两指一并劲风如刀一般挥了出去,同时另一只手从玄青的天灵处抽出一根长长的针。

肖越齐猛地从椅子上坐起,向前走了两步。

他办公室里的几位对视着,最后还是有人忍不住轻咳两声开口了:“小肖啊,这到底——”

“看!”肖越齐手指着屏幕,和仪正小心地分开玄青的道袍,那道袍的广袖口并不是一层布料,展开之后露出了里面夹着的东西,赫然是一块上写着什么东西的布料。

“这是什么?”大家都有此疑惑,和仪展开看看也是不明就里,转身出了屋子。

肖越齐办公室里,他面带期盼地看向和仪,和仪微微摇头,道:“没得招魂了,已经魂飞魄散,碎的不能再碎。”

她晃了晃那根针,道:“这个,控制人用的,傀儡术。至于这个……”

她皱着眉看着那一张几乎是鬼画符的图纸,迟疑着道:“地图?”

听到‘地图’这两个字,身着制服那个急忙忙把图纸拿了过去展开在眼前细看,却没看出个门道来。

肖越齐对上和仪疑惑的目光,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玄青地下室的隔间里搜出了些东西,还有那个小鬼的证词,现在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和理由怀疑玄青背后有一个拐卖人口的组织,而且专门拐卖阴年阴月八字全阴的适龄女性,控制生产,怀上八字全阴的孩子,然后……”

“小鬼?”和仪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在肖越齐缓缓点头后痛骂一句:“禽兽不如!”

“就是!”拿着地图看得一头雾水的那位忍不住跟着狠狠附和了一句,在场的众人却都是深有同感。

和仪仔细想了想,迟疑着问:“所以现在一定要招玄青的魂,是为了……”

“找到窝藏被拐卖妇女的地点。”警方的人道:“从玄青家搜出来的证据与我国失踪人口名单对比,可以确定他存在拐卖妇女罪行。这些妇女都被他控制在一个地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这出个地点。”

“就这玩意?”和仪眼神落在那张鬼画符上,眉头紧皱:“招魂是不可能了,魂飞魄散,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动手很干脆利落,玄青能炼出这个等级的小鬼,大小也是个高手,但我被斩断灵识的那一瞬间他一定已经魂飞魄散,不然之后的任意一个时间点动手,我都能发现不对,老肖你懂吗?”

肖越齐呼了口气,点点头:“我懂。”

“所以一定是重明。”和仪抿着唇,面容沉重。

“那这个地图……有什么讲究吗?”大家在办公室里对这地图研究了半天,又联系了专业人士,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甚至想给地图两个字都打上双引号。

肖越齐紧紧抿着唇盯着图纸,忽然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不同于寻常的水笔,这支笔是毫笔的头,写出字迹颜色鲜红,朱砂笔。

他在图纸上分散的地方写下了八个小字,然后对着上面的鬼画符连接,不断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警方的人连忙道:“小肖你这是……”

“八卦,还有命理四柱。”和仪口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些许惊叹来,喃喃感慨:“我怎么没想到呢?”

肖越齐最后在图纸上圈定了一小块地方,拿出手机调开卫星地图不断缩小放大之后,指了指卫星地图上的一个小点,口吻笃定:“望鹤山。”

“那可大了,而且那边不是有观景台和峡谷野营区吗?”其余众人也连忙查看,还是警方那位,皱着眉道:“这玄青,那么大胆?”

“胆大的不是玄青,是重明。”和仪冷冷一笑,看了肖越齐一眼:“明知鸿门宴,敢往里凑吗?一进去了,等着的是什么可就不确定了。”

官方的人忙要细问,肖越齐看了他们一眼,道:“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而且是个普通人招架不住的陷阱。”

“笑话!我就不信还有热武器对付不了的……”这位话还没说完,被瞪了一眼:“你能把望鹤山景区炸了,你这个位置也不用坐了!”

和仪沉默了许久听他们探讨对策,忽然问肖越齐:“要我跟着吗?”

肖越齐摇摇头,“算了,你早上就受伤了,回去歇着吧。我联系安老了,他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到上京,还有镇国寺的安和大师、普济寺的惠岸大师,茅山的毛世叔虽然负伤压阵却不难,还不到山穷水尽要拿命一搏的时候。”

“那很有可能是重明的大本营。”和仪脸色不大好看,脸上写满了担忧。

最后还是确定由玄术界的人大前阵,同时也会调动特警部队跟随。

其实本来未必有这样严重,但是既然牵扯到了凶名在外的玄术界前大师,那事情就大发了,何况圈禁妇女强迫生产大量堕胎制造婴灵这种事是十分恶劣的,不能让人不在意。

和仪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听了肖越齐所说的,但也告诉他:“兰幽就在上京附近做一单生意,可以把她叫上,从这傀儡术上看,重明很有可能学习了巫道的术法。而且……望鹤山,其实应该是我去最合适。”

肖越齐先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未必,可能只是巧合。而且这边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适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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