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出有因
天色接近午时,洪彦博派人去王宫问询恭愍王下午时候有空接见,洪彦博带着钟离和张士诚到餐厅为二人接风。
三人分宾主落座后,洪彦博说道;“这里不比大都,好多美味在高丽无法吃到,两位在我这里就勉为其难,稍微对付一口吧。”
钟离连忙说道:“王爷太客气了,我们是给您添麻烦了,能让王爷亲自作陪已经是给我们很大的脸面了。”
洪彦博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不给你们客气,你也不用太过跟我客气了。不然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这顿饭就没法吃了。咱们都随意一些,好吧!”
三人边吃边谈,由于还要见恭愍王,在钟离的提议下,三人都没有饮酒;席间三人随意说些在大都的风土人情以及见闻,说到畅快处大家哈哈大笑,这餐饭吃的无比畅快。
三人吃完,回到中堂边喝茶边等待消息,没多久管家进来说王宫传出信息,今日旬假,恭愍王也在休假中,如果王爷请见随时都可以。
洪彦博闻听高兴的说道:“我倒忘了今日是旬假,我这闲人很少去出公务,所以就忘记了这个假期。按照内陆的说法叫什么来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哈哈;我们这就进宫吧!”
洪彦博带着二人直奔王宫而去,到了宫门口经过一番仔细的查验,洪彦博三人被允许进入到王宫。
恭愍王虽然号称是高丽的王,所谓的高丽王宫总面积三万多平米,但在级别待遇上连朝廷普通的王子都不及,王宫城墙的正门在东边,称为光华门。从光华门往西走一段路向北拐,就看见有两层城楼的升平门,它的左右两旁各有亭楼。走进升平门,就有一楼亭叫东乐亭。升平门和其北边的信奉门之间有球庭,在这里经常举行过马球赛。从球庭直走,就到宫城第二道大门信奉门。信奉门是二层的门楼,是在王宫内最宏大、最华丽的门楼。
升平门和其北方的神凤门之间是球庭。这里是观看击球比赛和检阅了受阅军士广场。走过信奉门,从球庭径直走,就依次有第二大门及第三大门,走过这两扇大门,就看见一片宽广的广场。这个广场上曾有过砌有四条宽大岩石阶梯的高台,这石阶共有三十三级,坡度大所以显得高耸。满月台的主建筑就是坐落在这个高台上。高台上耸立的主建筑群之西方,是恭愍王日常处理政事和起居的房间。
恭愍王王祺就是在落月台接见的三人,三人进到房间内躬身施礼,王祺还是在大都时候钟离见到的模样。
王祺见到钟离,高兴招呼大家落座,旁边的侍从送上茶茗后,王祺笑着说道:“自从大都一别,和何兄差不多已有一年未见了。刚才听表兄说有贵客从内陆而来,我还想着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何兄。”
钟离起身施礼说道:“不敢劳动王爷如此称呼,还是叫我名字即可。”
王祺装作不悦的说道:“怎么?表兄没跟你说过吗?我的今日可是有令叔父在其中做了不少努力,这份情谊我王祺焉能忘掉,何兄弟不要跟我客气,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以平辈论交!”
洪彦博接口说道:“启禀主上,他们到高丽是先到了我哪里,午时就餐还说也久未见到主上,心中甚是挂念,还特意问我是否可以前来拜见主上,所以我派人前来徽征主上意见,知道今日是旬假,正好主上有时间,就带着二人前来拜见了。”
王祺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别人来高丽可见可不见,我这兄弟来高丽,我就是再忙也要见的。”
洪彦博说道;“主上,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刚吃完午饭,还没来得及消食,听说您的花园不错,不如我们去花园小坐如何?”
王祺看了一眼洪彦博,洪彦博悄悄的对王祺使了一个颜色,王祺看到后说道:“还是表兄想的周到,我也是刚进完午食,还没来得及消食你们就来了;哈哈哈,表兄说的正好,我们去花园走动走动,这段时间活动少了,肚皮都大了不少。哈哈哈,请把!”
王宫内监带着几人走向花园,现在已经是秋冬时分,花园里也没什么景致,说是花园其实就是一些花草树木比较多的地方。
花园有个内湖,湖中秋叶荷花已是败迹满湖,偶尔几只鸟雀从空中掠过,在湖中残荷上暂时停留,听到人声响起,又倏然振翅飞起。
在内监的带领下,众人围着湖边的小路边走边说,围着湖边走了大半,洪彦博悄声告诉内监,去旁边的亭子休息片刻。
内监点头应允,转头向王祺请示道:“主上和客人已经走了半天,想必已经有些乏累,可否去前面亭子暂时歇息片刻!”
王祺点头表示同意,内监在前面领路,洪彦博稍后王祺半步,悄声说了两句话,王祺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一行人来到湖边的凉亭休息。
亭子不大,也就能坐下五六个人,但王祺的随从却不少,王祺对内监和随从说道:“你们远些,我们就在这里说说话,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内监领命而去,和随从们远远的在一边等待着。
四人在亭内落座,洪彦博站在王祺身边低声说道:“主上,他们二人前来是有要事和主上商谈;刚才人太多不便明言,所以我才让主上选了个僻静的所在。”
王祺点头表示知道,整暇坐好等着听钟离他们要说的事情。
洪彦博朝钟离点了点头,在钟离这边靠近外侧坐下。
钟离站起身施礼说道:“说事情之前还请王爷先行恕罪!”
王祺示意钟离坐下说话,接着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罪过,也更谈不上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我先前有言,我们以平辈朋友论交就是。何兄弟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钟离看了一眼洪彦博,洪彦博轻微的点了点头,钟离说道:“王爷,我本名叫钟离,在大都的时候以何四的名义和王爷相识,是其中有个原由一直没有向王爷明言,还请王爷恕罪!”
王祺神色一愣,说道:“仅有此事?”说完,眼睛看向洪彦博。
洪彦博点头说道:“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王祺闻听,神色稍有不愉。
洪彦博见状连忙说道:“主上,钟离这个名字你忘记了吗?前些日子我进宫和主上曾聊过的?”
王祺思索片刻,猛的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表兄可是说的夜闯徐州,斩杀梅子山的那个钟离吗?”
洪彦博点头说道:“正是!”
王祺朝钟离惊讶说道:“难道说何兄弟就是表兄口中的钟离?”
钟离点头说道:“正是!是先前由于路过徐州的时候不得已,为了避免在大都造成不必要麻烦,所以才暂时改名叫何四。所以对这个原因特向王爷请罪!”
王祺闻听,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说何兄弟,哦不,钟兄弟和吴先生也不是叔侄关系了?”
钟离答道:“虽不是叔侄,但我一直很尊重吴先生,也一直把先生当做自己的长辈来看。”
王祺点头说道:“明白了,明白了。”
王祺对洪彦博说道:“原来我一直以为是我们和钟兄弟有了交情,吴先生在一直内里帮我们,现在看来还有更多的其他原因在起作用了!”
钟离说道:“王爷误会了,吴先生的确就是纯粹的帮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在其中。至于王爷能成为高丽的恭愍王,虽有吴先生在其中的作用,但吴先生在其中起到了多大作用,我也并不知情。自从我们在大都最后一次相聚之后,我也就来开大都了。而且今日来高丽请见王爷,也不是要求王爷什么回报,也不是吴先生的意思。纯粹是我个人的意思,这点我也向洪王爷有过说明。”
洪彦博点点头,说道:“主上,钟兄弟的确在我府上的时候说过,这次过来不是代表吴先生,也不是吴先生的意思。”
王祺见二人所言并不是事先有意为之,神色稍有缓和,略有疑惑的问道:“这么说钟兄弟刺杀梅子山是私人恩怨了?”
张士诚在旁问道:“梅子山?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钟离答道:“就是当初我借大哥的船去扬州,有个人先行向大哥请求搭船的那个人?头戴一顶竹篱,在河边的小镇上!”
张士诚闻听,嘴里长长的说了声哦,大概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嘴里不再言语。
钟离朝王祺说道:“王爷,请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其中的缘由,但我可以说的是这个梅子山该死,原因就是他不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朋友,我只能言至于此。”
王祺点点头说道:“梅子山死不死的不大要紧,不过由此看来钟兄弟不是一般人啊!可叹先前我和表兄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钟离从王祺的话中隐隐听出对自己的一丝戒备和埋怨,钟离也是头痛不已,他实在没办法把其中的缘由彻底的告诉王祺和洪彦博,包括张士诚,毕竟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也太过惊悚。
洪彦博在旁说道:“主上,我以为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实际来讲,不管是何四还是钟离,都是对我高丽起到大作用的人,再说,谁有没有一点秘密呢!我想钟兄弟刚才说的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并不是只是针对主上和高丽而言。”
钟离在旁连忙接口说道;“王爷,正如刚才洪王爷所言,我的确有些苦衷难以向王爷明说,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刚才所言对王爷和高丽没有一点影响。”
王祺闻听看了看洪彦博,洪彦博微微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王祺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探究了。同时也请钟兄弟谅解,我在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由不得我自己不多想。”
钟离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