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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佛寺养伤

突然,桑巴上师双腿微曲,身子一挺,人弹射到半空。

正当钟离感到奇怪之时,只见半空中的桑巴上师身影一顿,斜斜的直奔自己藏身的船尾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桑巴上师在黑夜中犹如一只展翅的鹏鸟已经快速来到船尾,钟离再想逃走已经晚了,只好硬起头皮,运功双臂,双腿猛的一蹬船面,只见船尾微沉,人直直飞跃到半空朝桑巴上师的前胸拍去。

半空中的的桑巴上师冷哼一声,倏的伸出双掌和钟离的双掌撞击在一起,只听黑暗中的半空中嘭的一声炸响,桑巴上师和钟离身影猛的分开。

桑巴上师身影斜斜的下坠到岸边的沙地上,双腿一落地,身子又蹬蹬后退两步,身影未稳,桑巴上师从口中哇的一声突出一口鲜血,鲜血直喷到身前的沙地上。

周围的兵士顿时惊呼声一片,快速把桑巴上师围拢在中间,慌乱的朝四周搜寻,保持高度警惕。

反观钟离,和桑巴上师在半空中一对掌,钟离只觉的一股澎湃的大力通过双臂传到胸前,人在半空中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好在有水靠的遮挡,没有直接喷在空中,这也让桑巴上师以为对方没事,但一阵剧烈疼痛之后,眼前一黑,人还未落下就昏迷过去。

桑巴上师和钟离对击之后落到岸上,钟离就没这么幸运了,从船尾弹身而起到和桑巴上师对击,人昏迷之后,身体就河水中落去,黑暗中只听噗通一声,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此时桑巴上师正被兵士们围在中间,趁此机会连忙运功调整伤势,几个循环之后,觉得体内的伤势恢复了不少,又从怀中逃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丹药吞下;顺势坐在沙地上进行疗伤。

码头上又是一通混乱,不说桑巴上师坐地疗伤,再说钟离昏迷后落水,落水后的钟离生息全无,身体慢慢浮出水面,顺着河水任意飘荡。

就在这时,在河里有几个黑影浮出水面,几人的水中功夫了得,在快速划水的过程中没有一丝声响发出。

突然一人身体在水中拔起,露出水面到胸前的位置,转头四下望了望,然后用手指了指东方的位置,然后和其他人影快速朝东面游去。

很快几人游到漂浮在水面的钟离身旁,其中一人探了探钟离的呼吸,二话不说和其他人一起推着钟离的身体朝远处的岸边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慢慢睁开眼睛,只觉的眼前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到,突然听到周围一片纷杂的声响,忽远忽近的传到耳朵里,还未听的真切,又听见一个非常遥远而又缥缈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然后又觉得脑子一沉,再度失去意识。

等钟离再度醒来,眼睛已经恢复了视力,转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体上盖着被子;屋内的东西很简单,东墙边有一张桌子,桌子旁一把椅子;靠着西墙有一张条案,条案上有一个铜炉,铜炉中正燃着一根香,袅袅的香气散在屋里,闻起来很好闻;门关着,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别人,阳光照在门左右的窗上,屋里一片明亮。

钟离睁大眼睛想了想,记忆只留在和桑巴上师在半空中击掌,自己吐了一口血的阶段;在那之后和自己怎么到这个地方的这段时间没有丝毫记忆。

钟离想动身起来,身体一用力突然发现体内的内力空空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刚刚抬起的头,在一阵慌乱之下又重重的躺回到枕头上。

正在钟离胡思乱想之际,门吱呀一声响,从门外进来一个小沙弥,手里端着一盆水,一条白毛巾搭在盆边。

小沙弥看见钟离正转头睁着眼睛看向他,口中说道:“无量寿福,施主您醒了!”

钟离正奇怪自己怎么在寺庙之中,听到小沙弥的话后更加迷惑。

就在钟离脑子犯迷糊的时候,小沙弥走过来把盆放在床下,把毛巾放在水里打湿,又把水拧干,又抖开毛巾,折叠一下,摊在右手就要给钟离擦脸。

钟离连忙说道:“不用客气!”四个字刚说完,只觉得自己嗓子发出的声音又沙又哑,刚想咽口唾沫,只觉得嗓子是又干又疼。

小沙弥见钟离皱起眉头,于是说道:“施主不要客气,您现在身体不方便,就不用坚持了;等您身体稍有好转,能自己动了,到时候再自己来也不晚!”

虽然钟离一肚子疑惑不解,但知道小沙弥说的有理,于是也不再坚持,任由小沙弥把脸、身体、甚至腿脚都擦洗了一遍。

然后小沙弥把盆和毛巾端了出去,不一会儿从外面端着一碗东西进来,浓重的药味立刻钻到钟离的鼻子里,虽然味道不好闻,但让钟离的头脑立刻一清,精神也不由一震。

小沙弥把药端到床前,左手从钟离的脖子底下托起钟离,把药送到嘴边,说道:“您身体受到重击,这些汤药是治疗身体内伤的,虽然味道不太讨好,但却是治疗内伤的良药;您要一口气喝完才好,中间不要停顿。”

钟离闻听张开嘴,在小沙弥的帮助下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直到喝完,钟离才明白小沙弥为什么要说一口气喝完,因为药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太难下咽了。

小沙弥把钟离重新放到枕头上,把药碗交到左手,右手从左胳膊上取下搭着的毛巾给钟离擦拭了一下嘴角留下的汤汁。

小沙弥直起身来,笑着说道:“嘴里的味道可能也不好受,现在也只能先忍耐一下了,现在还不能漱口,嘴里的留存药汁您可以和唾液一起咽下去。”

钟离努力侧过身体,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多谢了!”

小沙弥说道;“施主客气了!你现在要多休息,不好思虑过多;一切疑问等身体好起来再说。”

说完,不等钟离再说什么,转身走出门去,顺便还把屋门关上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钟离身体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但内海之处仍是空荡荡的,甚至原来被何东来压制住的内力也消失不见了。

钟离没事就在屋外晒晒太阳,累了就回屋休息,前些天和小沙弥的谈话中知道,这里是大都的龙兴寺,现在已近三月了。

大都的三月天气已经温暖了不少,虽然这里松柏长青,其他树上还是光秃秃的一片;钟离不知道濠州被围的情况如何了,张士诚运的粮食是否安全送到双淮那个接应的地方了,也不知道张士诚什么时候会起事,也不知道孔克扬、宋濂他们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因为自己受到牵连,甚至自己人在大都,也不知道吴先生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什么信息都没有,钟离原来的关系好像一下子和自己完全断开来,习惯了清静生活的钟离,现在对这种安静的生活反而不适应了;原来还一直设想给何先生报仇之后就到小谷去陪先生,然后一直在那里生活下去,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有点太枯燥了,但随后这个想法又马上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想起何先生,钟离心中又是一阵不舒服。

这一日,钟离正在屋外的躺椅上晒太阳,从院外走进一个身穿僧袍头有戒疤的僧人,钟离见此急忙起身招呼。

那僧人面露笑容,缓步走到钟离跟前,双手合什念道:“无量寿福,施主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钟离连忙抱拳施礼说道:“有劳大师动问,在下身体上的伤已经无碍了,还不知大师法号怎么称呼?”

僧人答道:“贫僧铁木,是这个寺庙的方丈!”

钟离连忙施礼道;“原来是铁木方丈,小子钟离有礼了!”

铁木方丈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不要客气,说起来我们并不是外人!”

钟离疑惑的哦了一声,并未说话,也知道对方说出这话肯定还有后续的话要说。

果然,铁木方丈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所疑惑之处我也知道,不过现在先不说这个,你也知道你所在之地是大都龙兴寺,那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钟离听的迷惑,铁木方丈已经说了是大都龙兴寺了,还问是什么所在,这是什么意思?

钟离摇了摇头表示不了解,铁木方丈似乎也知道钟离并不清楚,而是想把这句话当做两人说话的话题或者由头,于是铁木方丈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这里是大都龙兴寺,我又问你是什么所在,看起来好像说的有些矛盾;我先前也说我们说起来并不是外人,我这么讲你能想到什么吗?”

钟离听的更迷惑了,这里难道说和自己还有什么关系吗?这个地方自己第一次听说,而且还是第一次来,来的时候自己还是没有意识的,怎么听起来好像自己和这里关系还很大似的。

铁木方丈见钟离还是一脸迷惑,不由笑道:“看来你还是无所得,这也难怪,这个地方除了一些特别的人外,外面的世间了解的也不多了;而说你不是外人,关于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恐怕更是不超过一只手数。”

钟离的好奇心被彻底调动起来了,对铁木方丈说道:“方丈的说话艺术实在了得,短短几句话就让我的好奇心被彻底钓起来了,恐怕现在方丈截口不说,我也想要知道了。”

铁木方丈呵呵一笑,说道:“本来就是要告诉你的,不存在截口不说的话,只是话说起来有些长而已,我在想从哪里说起才好。”

钟离说道:“既然方丈说和我有关,不妨详细的告知于我,我也好能知道个透彻才是。”

铁木方丈点点头,说道;“也好!既然你想知道全部,那就从头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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