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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妃升职记 第120节

一面却抬起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飞快的瞥了夏桐一眼,似乎很希望夏桐帮忙说情。

夏桐没理她,鬼才信这姑娘单纯为了修复母子关系,她方才那个妾字就已经暴露了,看来不管皇帝给没给她名分,她自个儿却已把自己当成皇帝的人了。

这也让夏桐怀疑起她进宫的动机来,看起来她心思根本不在医道上,那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是从哪儿来的——不,说医术都嫌低估了,她可没见过哪个正经大夫给人喝符灰水的。

无独有偶,王静怡跟她抱着同样的怀疑,自从叶廷芳进宫之后,这姑娘便再没睡过一个整觉——她始终不信这叶氏的医术能跟自己对抗,她得到灵泉是因为前世机缘,这叶氏又凭的什么?

苦寻多日无果,因此主动请缨,希望能亲眼到宫外瞧瞧,尤其是传闻经叶廷芳救治的那批流民。

夏桐当然不会拒绝,反正皇帝冷落后宫久矣,宫中一向自由得很,并道:“你一个孤身女子行路多有不便,让崔玉明和你一道去罢。”

本意是想说王静怡徒有灵泉却不通医道,没读过几本医书,有崔玉明在,二者便可相辅相成,调查得更详细些,谁知王静怡不知误会了什么,脸上悄悄冒出两朵红来,半晌,才声如蚊呐地点了点头,“嗯。”

夏桐:……

不会吧不会吧,难怪人都说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她看这宫里的红杏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也罢,反正不关她的事,夏桐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回头将这事跟皇帝一说,刘璋也没异议,他也觉得这叶廷芳行迹可疑,从前还以为叶家人都死绝了,怎么忽然又冒出个传人来?短短半月间就在京城打响声势,哪怕叶天士复生也没这般能耐——何况,没听说这家人还会画符解厄的。

不过因尚有用她之处,皇帝才暂且按下不提。

夏桐尽管反复告诫了自己不该吃醋,话一出口还是有些酸溜溜的,“陛下真是这么想的么,不是因为看中叶姑娘的美色?”

没见过治病要把大夫随时留在身边的,还不是因那大夫是女的,可见男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换了个男大夫,她就不信皇帝会这样难舍难分。

刘璋见她蹬鼻子上脸,越说越来劲,忍不住在她头上薅了两把,难忍笑意,“还说不曾拈酸?听了你一番话,朕今年的饺子都不用蘸醋了。”

想了想,到底不好再瞒下去,遂拉着夏桐的手,娓娓将自己的病况从头道来。

听着听着,夏桐的眼睛越睁越大,她从没想过皇帝头疼是这个原因,怪道请了多少太医都治不好,王静怡也束手无策——既然不是生理上的病,当然不能用生理上的药来医。

那她怎么就能治了?夏桐疑惑的看着对面。

刘璋坦诚道:“朕也不知,不过,每每与你在一处时,心情便会格外宁静,就连耳畔的杂音也消失无踪,或者,这真是一物克一物吧!”

夏桐咬着嘴唇,难怪皇帝从一开始就对她格外殷勤,敢情把她当药引子使呢,她可不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屏蔽仪么?

这么一说夏桐倒想起了,难怪前世家里的wifi信号总是不好,她还以为是路由器坏了,现在看看,没准是她自己的原因——原来她也是个大奇葩呢,还是天生的!

第151章 不祥

虽然心里对皇帝把她当药引子有点微妙的不悦, 可夏桐自个儿开解一回便释怀了,细想想,皇帝最初虽没爱上她, 可也没亏待她, 有吃有喝的, 她所得的赏赐比太医院头等御医的俸禄还多呢——换句话说, 他肯用她, 那还是看得起她。

当然现在不同了, 她已是二子之母,和皇帝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血缘上的纽带,她对他意味着一份真情, 这更是太医们所不能取代的。

夏桐按着胸口, 感觉腔子里的血液由酸到甜流通了一遍,整个人这才活转来, 也终于有精力思考问题了。

按照皇帝的说法,如今有了对症的良药, 她是不是就能功成身退了?夏桐问他。

不是她说, 她也不爱跟皇帝一天到晚腻在一块儿, 刚进宫那会子便算了,还能说贪新鲜, 如今两个孩子都生了, 还你侬我侬的黏住不放, 倒叫人说不害臊。

刘璋白她一眼,“多少人巴不得呢, 你倒推三阻四, 没志气!”

夏桐悄悄吐舌, 她就是不想当个妖妃嘛——况且, 她也没资格当妖妃,现成的这些妖人摆着呢。

刘璋轻轻蹙眉,“朕倒觉得,叶氏未必如她说的那般。”

符水并不特殊,足可见得叶廷芳并不知晓他真实的病症,但却行之有效,或许问题并不在药上,而是医者本身。

况且,他喝了符水也只是短暂的放松,等离了叶氏,头痛症依旧会复发——叶廷芳当然是看不出这点的,皇帝也不想让她知道。

夏桐恍然大悟,“您觉得叶姑娘和妾是同样的体质?”

这可真是神奇,普天之下都未必能找出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呢,还都恰好对症。

皇帝尚未回话,夏桐便不假思索的道:“如此甚好,那您便将叶姑娘留在身边吧,反正她自个儿也乐意。”

刘璋睨着她,“你不吃醋?”

夏桐坦白道:“吃醋啊,但既然她对陛下龙体有益,妾的心情便不算什么了。”

况且,她要抚养一双儿女,必不能长伴皇帝左右,有叶廷芳在,她便可抽身了——正应了那首歌,一个黑夜,一个白天。

至于叶廷芳接近皇帝之后会不会有些别的想法,这个并非夏桐所能左右,她只能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

刘璋握着她的手,难得流露出伤感,“倒是朕误了你。”

夏桐正想宽慰他两句,毕竟谁都不想生病遭罪不是?谁知皇帝的脸色却又阴冷下来,语气森森的道:“她若安分便罢,若不然,朕会让她为这个秘密陪葬。”

夏桐:……

她庆幸自己已经获得了皇帝的信任,皇帝才把这些事告知于她,否则,难免也会像对叶廷芳一样疑神疑鬼的。当然,她跟叶廷芳的个性也不能比,这姑娘一看就很深沉,夏桐刚进宫时却是个标准的傻白甜,凡事凑合着得过且过那种——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叶廷芳当然不甘心就做个御前女官,就算皇帝许她留在勤政殿,待她也不失客气,可熬到老也不过就是个嬷嬷,怎及得上那些妃嫔主子来得尊贵?

可她也不敢造次,无数前辈的经验已证明了轻率是大忌,那位姓夏的皇贵妃也不像好惹的——听说从前的贵妃大蒋氏、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女便是败在她手底,后来的蒋碧薇同样,偏偏这么一个阴狠毒辣的人物,众人还觉得她仁慈厚爱,只这份演戏的功力便不能比。

现在的小蒋贵妃便不消提了,怕她怕得那样,只能缩在披香殿当只鹌鹑,大气都不敢喘。

叶廷芳看来看去,都觉得夏桐这个皇贵妃是头等大敌,必须先铲除为要,若能连消带打除去冯淑妃就更好了——这位不但漂亮,父亲还是丞相,自然不可小觑。

蒋太后睡了几天的安稳觉,五日后再度发作起来,头疼得厉害,这回连符水都不怎么管用了。

宁寿宫上下慌成一团,自从有了符水这味神药,蒋太后连太医都信不过,宫人们只得乱糟糟请来几位得道高僧,结果满宫里一合八字,原来是和属羊的犯冲——本来羊年出生的女孩就有命苦之说,如今蒋太后上吐下泻,苦楚不已,似乎正应了不祥之兆。

嫔妃之中,属羊的唯有玉芙宫冯氏和关雎宫夏氏。

夏桐跟冯玉贞面面相觑,很不解这么一口大锅是怎么扣上头顶的。

刘璋去关雎宫探视母后,夏桐遥遥跟在后边,蒋太后从帘子里一瞧见便哭天抢地起来:“……让她走!哀家不想见她!这是个灾星,会带来报应的!”

夏桐在心中默默念叨: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难道真是她克的蒋太后?

再能干的儿子也对付不了一个撒泼打滚的母亲,刘璋只能尴尬的道:“不然,这段日子你回避几天吧!”

依蒋太后的意思,恨不得将她和冯玉贞赶到五台山剃度出家,可惜皇帝被美色冲昏了头,执意挽留——要留当然不能只留一个,结果是两个都留下了。

太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力图眼不见为净。

夏桐答应得很爽快,若非碍着孝道,她才懒得去侍疾呢,以为谁愿意扮孝子贤孙不成?蒋太后此举,倒是间接让她得到解脱。

只是名声上到底不怎么好听,夏桐心里有气,非但自己不去,也不许敦敦去宁寿宫了。不祥之人所生的孩子,当然也是不祥。

蒋太后不怎么重视公主,对皇孙却是无比疼爱。见夏桐使出这样凌厉的反击,气得一口气差点背过来,因病着不好起身,只得差人来问。

夏桐对着来人却是巧笑倩兮,“敦敦这几天伤风,老人家本就体弱,再一过上病气怕是不好,还是先歇息几天吧。”

常嬷嬷看着一旁津津有味吃着糕饼的小皇子,只觉自己处境实在尴尬,唯有向夏桐陪笑道:“太后娘娘一向是疼爱主子的,如今不过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才心生罅隙,娘娘最是聪明的人,何不让小皇子过去帮忙开解,等澄清了误会,自然便化干戈为玉帛了。”

夏桐老实不客气地让人送客。

虽然常嬷嬷一片好意,可夏桐对宁寿宫实在没什么耐性了,就算真是叶廷芳出的主意又如何,蒋太后摆明了借这个外来户来辖制她,她凭什么要化干戈来玉帛?

走着瞧吧,叶廷芳倘真是心机深沉之辈,手段必定不止这些,蒋太后日日与一头豺狼待在一起,日后有她苦头吃的!

蒋映月冷眼看着宫中这团乱象,并不轻易站队,反正太后如今已有了新人辅佐,用不着她帮忙出头,至于关雎宫那头……她看夏桐也挺会自得其乐的,就算蒋太后不要她服侍,那位还巴不得呢!

可惜,这一招还是粗浅了些,并不曾把夏桐和冯玉贞逼出宫去——不然,这宫里可属她一家独大了。

蒋映月静静地出了会神,就见侍女过来通报,“叶姑娘来了。”

虽然已经封作女官,众人却还是心照不宣地称她姑娘,似乎默认了她在这个位置上待不长的——皇帝摆明了对她青眼有加,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其他妃嫔一般,当个一宫主位了。

当然,这和披香殿并没什么关系。

蒋映月意兴阑珊,却还是决定见客,“请她进来。”

她并不介意宫里多个娘娘,若真如此倒好了,只不过,旁人不清楚内里,她对皇帝的脾气却摸得透熟——他看叶氏的目光中有欣赏,有警惕,唯独没有情爱。

叶氏是不可能爬上龙床的,若这条路走不通,她会怎么做?

蒋映月担心叶廷芳会让太后认她做义女,或者让蒋文举来认领,都一样——凭太后对她的垂青,这是很有可能的,叶廷芳本身就是孤女,等她入了蒋家宗谱,便可名正言顺成为蒋家的助力,也能名正言顺享有蒋家的资源。

但,蒋映月绝不容许。蒋家的女儿,只要有她一个就够了。

心念电转间,叶廷芳已入殿来,“贵妃娘娘万安。”

她行礼时的姿态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蒋映月却还是敏锐地感到一丝藐视,这是认定了她是个无足轻重的贵妃?

蒋映月含笑将她搀起,“妹妹无须客套,咱们都是一样的人。”

一个庶出,一个幼失怙恃,确实可算同病相怜。

赐座之后,蒋映月便望着她叹道:“妹妹若有何难处,只管来同我说明,我虽不一定帮得上忙……相互扶持,总好过独木难支。”

半吐半露间,将这些年的辛苦一语道尽。

叶廷芳眼中泪光莹然,“妾知道娘娘的苦楚,此番过来,就是来替娘娘您排忧解难的。”

蒋映月:……

自己不过假意卖一卖惨,这人还真就顺杆爬了?本以为叶氏生得这副冰清玉洁姿容,多少能老实几天,谁知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倒要看看她打的是何主意。

蒋映月便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含笑让人奉上茶点来,“不着急,咱们边吃边说。”

第152章 惨病

一盏茶的功夫, 叶廷芳便将来意尽数说明了。

蒋映月听后还真有点刮目相看——不是惊讶于她的智谋,而是惊讶于她的胆量。轻轻捻了一块糕,蒋映月叹道:“这事, 可险得很。”

说罢, 专心将口中的点心咬碎、吞没, 似乎她的注意力就只在这上头。

叶廷芳看穿了她有多么胆怯,心道好歹是个贵妃呢, 却连这点底气都没有,可见懦弱得很!

便不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道:“其实并不难,也无须娘娘经手, 只要待东窗事发的时候, 娘娘能帮句腔就够了。”

意思她来做恶人, 蒋映月只需在一旁摇旗呐喊、打打太平拳即可——算是最大程度减轻她的顾虑。

蒋映月方始微笑起来,“姑娘若不嫌弃,就留下用顿晚膳吧。”

这便是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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