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红鸾火雀舞

确定了欺神者道路之后，林刻径自去准备了。

而魔女则在测试红鸾劫火的特点。

峡谷中的藤蔓蠕动开辟出了一大块空地，纸新娘红裙摆动，曼妙身姿千变万化，百雀依旧在身旁绕飞。不同的是，这次它们是深红色。

魔女的对手是蝎娘。

她俏立在那儿，一手环胸，一手拿着烟枪，身后蝎尾只剩下残影。一点银芒闪烁，袭向蝎娘的火雀纷纷被点爆。但是随着魔女的舞，余火又马上凝聚为新的火雀。

蝎娘皱起好看的眉毛。她感应到了异常。

每次火雀重新凝聚，它的威力都更上一分。

速度更快，爆炸更猛烈。

渐渐地，蝎尾的速度从游刃有余变成勉强维持。最后，一只火雀突破了蝎尾贴近蝎娘，然后被一枚银针点灭。

满天火雀消散，魔女主动停了下来，款款行礼，“谢谢蝎娘的帮助。”

一声雷鸣，蝎娘骤然出现在魔女身边，搂住小巧的腰肢，“为轻羽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怀中身影消散，竟然只是幻影。蝎娘遗憾地嗅嗅佳人残留的余香，“轻羽夫人已经掌握了这异火的特点？”

纸新娘在远处现身，慵懒地伸个懒腰，尽显美好玲珑曲线。

“恩，红鸾劫火的特点在于一个劫字。”之前受限于林刻薄弱的生命力，她们只尝试融合过一次劫火，不过这段时日魔女也针对自身掌握的灵火进行过研究，对劫火的特点早已有几分预料。

“论威力，红鸾劫火目前的威力只比普通火焰稍大。不过我可以感觉到劫火中蕴含的潜能，定然还有什么关窍是我所不知道的，所以才未能发挥出它的潜力。”魔女柳眉微皱，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关窍呢？

“或者关键在一个情字。”蝎娘，或者说秦飞雪想起了自身的灵犀一线牵，不正是有一个情越重，联系越强的特点吗。一线牵和劫火都来自那个可恶的契约，要说没有半点相视之处，她是不信的。

“情字？”魔女其实隐隐有所猜测，但心中是绝不肯承认的。因为一旦承认不就说明自己对林刻有情吗？

“或许。”她掠过了这个话题，“我已经清楚劫字的特点。红鸾劫火正碰任何攻击，只要它没有消散就会吸收碰撞中迸发出来的能量而变得更加强大。”

蝎娘若有所思地说出一句话，“历劫不息，是为情之真火。”

怎么又扯上情字了？纸新娘双颊桃红。自从融入命火之种后，纸新娘的表情越发的生动。

“这个特点的优势在于欺弱，如果对方比自己弱小，就可以吞噬掉对方的能量爆发出更强的攻击力。但是如果只要被压制就有可能发挥不出这个弱点。”蝎娘有点惋惜，这样好看的女子怎么就想不开喜欢上那个病秧子了呢。

“不过，这种异火配合你的传承倒是十分适合。”

魔女点头。火雀舞的特点就是火焰散而不灭，正好契合了红鸾劫火的特点。以劫火施展的火雀舞，火雀每消散一次，威能就更上一分

这时，小萤走了过来，“师娘，老师说他准备好了，喊你们过去。”

“啊，我知道了。”魔女应了一声，心事重重跟她离开。

蝎娘跟上，“轻羽夫人，据奴家所知，欺神者一系已经消失许久了。你可知道它的就职方式吗？”

魔女点头，“神官的核心在于神灵留下的神徽印记。欺神者的关键就是要将这枚神徽印记剥离出去。我所知道的，一共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最为古老也最为危险的制衡法。”曾经身为魔女皇帝的轻羽知晓很多古老知识，“制衡法十分繁复，它需要你先找到两位或者多位理律冲突的神明，设置多重就职仪轨，同时向多位神明宣誓，借助神性的冲突来尝试剥离神徽印记。”

“但是这种方式成功率十分之低。中间不可控制的因素实在太多了。首先，你得确保自己可以在同时向多位神明祈祷的过程对每一位神明都是虔诚的，每一个神明的理律你都要有所理解。”

小萤想起自己的就职仪式中，那种被神性填满的感觉。光是单一神性就有很难承受的感觉，简直无法想象同时承受多种神性要怎么才可以做到。

她不由咋舌，“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吧？”

“不要这么绝对。世界上的奇人很多。”蝎娘摇头，“不过，我想即使成功，大部分人也只会沦为精神分裂症。”

“对。”魔女表示赞同，“这还只是其中一个难点。还有更多难以控制的地方，例如你要怎么才能确定每一位神明都会回应你，又怎么才能确定神明在什么时间回应你。”

蝎娘总结，“这个方式听起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不过做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魔女点头，“所有这个最古老的方式已经很少有人用了，在魔女帝国时期，欺神者们用的更多是一件奇物。”

“背叛者的心镜。”

“背叛者的心镜？”小萤诧异。这件奇物听名字就像和自己手中的连枷是一套的。

“对，这件奇物的主要作用就是可以完美映射出你的意识体。只要设法将自己的本来意识体隐藏起来，就可以误导神明将神徽印记铭刻在映射体上，从而成为欺神者。”

“可是，师娘。神明不是全知的吗？怎么会被欺骗？”

“祂们并不是全知，只是世间很少有东西能阻挡祂们的目光，所以当祂们想知道一件事时，大概率能够知道。”魔女显然对神灵十分了解，“但是，神明要关注的东西太多了，区区一个就职仪式极少会引来神明的注视。”

“听起来，魔女帝国已经可以量产欺神者了。”蝎娘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古老帝国的可怕。

魔女的表情十分古怪，“是的，那时候我的逆罪教团中都是欺神者。”

“啊。”小萤捂住嘴。她敏锐地意识到问题所在。

魔女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我的神选者，你没想错。她们集体背叛了我。”

小萤连忙作出气愤的样子，“太过分了。她们怎么可以背叛师娘？”

“背叛是逆罪教团的最终宿命。”魔女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

蝎娘笑笑转移了话题，“心镜应该已经遗失了吧？难道林刻准备用第一种方式为你举行就职仪式？”

“我不知道。”魔女有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