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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荒野 第19节

松鸡的蛋味道真是一绝。小白眼鸡的蛋比起松鸡的蛋还是差了点,而且吃着好费事啊!剥个四五粒一口就能吃完。

不过,不管是哪种蛋都比她平时吃的蛋更香。大概是因为这蛋的爸爸妈妈是真正的自由放养□□。

她做了个大竹笼子,准备下次上山时抓几只松鸡回来圈养起来,这样她就能一直有鸡蛋吃了!

食物比从前更丰富了,但她依然想念米饭。还有面包。还有包子和馒头,还有肉饼,煎饼,葱油饼、炸糕……

啊,口水又要流出来了。

光靠蛋白质和纤维活着没有乐趣啊,二当家说过,脂肪和碳水化合物放在一起才是供奉给神的食物。

得继续寻找可以食用的碳水化合物。

她很想再去一次神秘的花园。找找那里有没有什么她没发现的食物。但是铺好地板的第二天,下雨了。

还好这雨是从中午开始下的。而且雨落之前,天空阴沉着,像是给她警告。幸好如此,不然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可惨了。

幸好她的陶器烧好了。

得在下雨之前把屋顶的缝隙全填满。不然雨落进来,地板湿了,再发霉,那之前的工夫就白费了。

她倒是早就收集了很多苔藓,想把它们晒干后混合泥浆用来填充屋子的缝隙,可苔藓现在还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像撕成大块的地毯,离晒干还远着呢。

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把成片的苔藓抱到浮台上,劈了一根竹子做成竹针,针屁股上用光能槍灼烧出一个小洞,穿上草绳,“缝”进苔藓地毯的两边,再在绳子两头都绑上一块石头。

接着,她用竹竿挑起来苔藓放在屋顶上,铺平,苔藓地毯的四角都有石头,就不会轻易被风吹走,或是淋湿了雨从滑溜溜的房顶上滑下来。

这么一块一块盖上苔藓后,她的屋顶看起来就像盖了一块碎布拼成的毯子,苔藓都是绿色,但是即使是从相邻的地方揭起来的,颜色也有差异,有的其中夹杂灰绿色的地衣,还有的有些开着小花的不知名植物,花色还挺多,有黄色,紫色和浅红色,还有的边缘露着黄褐色或是黑棕色的泥土。

管它呢,只要能防雨就行。

雨来的时候她刚好铺完最后一片苔藓。她正在庆幸完成的及时,忽然间狂风大作,林子里所有的树叶都被掀起,浅绿色,灰白色的叶底在风中翻飞,附近小水池中的水莲全都翻倒了,长草像有弹性,弯下,弹起来,再弯下,几次之后,上面的花朵全都不见了,不一会儿在风中打着旋,和树叶的碎片,小树皮,草屑一起飞向高空。

她的房顶情形不妙。用来缒着苔藓草皮的石块被狂风吹动,噼里啪啦敲打后墙,穿在苔藓里的绳子眼看就要断了,草皮的边缘全都被风吹得翘起来,苔藓、小花、土渣在房顶上方形成了一个小漩涡,转了一下,随风四散。

她不敢耽搁,赶紧抱起几根竹子到浮台上。她拎着一根竹子爬上浮台旁的柱子,把竹子压在屋顶,再用绳子把它固定在侧墙上留出头的那两根竹子上。

这样加了两根竹子后,雨势大了,风小了些,可她不敢怀着侥幸,又背了一筐石头爬上柱子,在这两根竹子边上分散着压了十几块石头。

这已经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大不了,房顶哪里漏了用盆接着吧。

这个时候她的陶盆派上大用处了。

她在屋子一侧窗下堆了几块石头,放了一些炭在盆里,搁在石头上面,点燃盆里的炭块,红红的炭火驱散了大雨带来的潮气,让她暖洋洋的。

雨丝渐渐变成了垂直的,风走了。

大雨滂沱,窗外的泥潭上现出一个个小圆弧,又不断消失,雨落在盖了一层苔藓棉被的屋顶上,是有点闷闷的啪啪声,雨滴顺着耷拉在屋檐的不规则苔藓边流下来,汇成许多条银色的小水线,流到浮台上,发出敲击声。

天色越来越暗,也更冷了。她又在屋子里放了一个炭盆。红彤彤的炭火把整间屋子映成橘红色,她坐在窗边,抱着小黑豆豆,摸摸它胖屁股上的绒毛和软软的耳朵,剥开几粒松子,喝一口冒着白气的竹叶茶,暗暗想,得在浮台上铺一层苔藓,或者钉一层木板,不然一下雨浮台就太滑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终于拥有高档房产了!

第26章 D27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

她躺在温暖的床上, 听着树林中不知名的虫子啾啾唧唧乱叫,猜测那两位幸存者是怎么应对这场大雨的。小溪涨水了吧?她的浮台都升起了差不多十厘米。明天指挥官还会去溪边洗澡么?变态没了战斗服,住在比鸟窝好不了多少的庇护所里, 会不会生病呢?他要是去向指挥官求助……那可糟了。他们立刻就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不过, 我也不怕他们。

明天我得想个更好的办法把我的屋顶修好。还有墙壁。

下了雨之后, 四面漏风, 还有点凉飕飕的呢, 这么下去可不行。

第二天,晴空万里。

小鸟依旧在树梢蹦跳叽喳,溪水涨高,有些地方泛滥出来,形成一片新的湿地,池塘水面升高,浮着一层落叶和碎树枝, 水色浑浊,但水莲却开得更艳丽了些, 小蝴蝶小瓢虫到处乱飞,除了一些折断的树枝落在池塘和溪水里, 几乎看不出昨天有一场肆虐的风雨来过。

这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后,她才向着落木林出发。

她这次是要到落木林中收集草,所以不用竹篓或者筐子, 割下来只要塞进网兜里就行。

她的网兜是用在沼泽中找到的一种树藤编的。她看见指挥官用网兜装山鸡的羽毛才想起来要做这种轻便的东西,不用的时候塞在口袋里方便携带,要用的时候打开, 还具有弹性,看要装什么, 如果是羽毛、干草、棉花之类的东西,网兜简直可以无限膨大。最棒的是,网兜比起筐子要容易做多了!

沼泽是藤蔓植物的乐园,她试了几种不同藤条,拔掉叶片,卷成一卷,放进水里泡上一两天,几乎所有的藤条都变得更柔韧了,其中一种藤条只有一两厘米粗,但韧性最好,就成了编网兜的最佳材料。

藤条干了之后有一种介于金属和丝线之间的光泽,柔软美丽。编好的网兜是浅黄色,摊开平铺有七八十厘米长,五十厘米宽,她还编了两根长长的提带,可以把带子打个结提着网兜,也可以轻松地背在身后,每个网眼撑开后比这里的榛子略小一点。

这次她直接抄近路去了落木林,那里生长着许多野草,有一种一米多高的草,草叶细长柔软,上次她上山时割了一些用来叠在背篓里装蛋的,回去后发现这种草晾干之后不用再揉搓,叶片就会向里卷成一条细细的草绳,只要握住两端再在光滑的圆木或是鹅卵石上来回拉扯几下,就变得富有弹性。她当时只是想到用这种草可以编个小包小篮子,或者草帽草鞋,但昨天紧急抢救房顶后,她想到,为什么我不用这种草编一个大大的网兜呢?能把整个房顶套住的网兜——就像四圈带橡皮筋的那种床单,可以绷在床垫上的!这样房顶上铺的苔藓就不会被风雨吹走了!

这么大的工程,收集树藤可能来不及。谁知道下一次风雨什么时候来呢?

除了网兜,她还得在房顶上敷一层泥浆,这样苔藓能在房顶上存活,就不会轻易剥落了。

不知道墙体能不能也这么搞,昨天晚上真挺冷的。

唉哟,我忘了一件大事啊!我应该每天记录三次气温,观察气温变化的规律,这样就能知道天气是不是转冷了,秋天是不是要来了。还有日照时长。最近的日照时间还是14个小时左右。这星球的一个昼夜也接近24小时。这真是一个很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我真想不通之前来的那批人为什么会突然放弃这里。要是杨度和二当家来了,他们一定能看出一些我忽略的东西,推断出接近真相的结论。也许……那位指挥官也可以。不过,他真的是指挥官吗?也太年轻了吧?

那种心机可不年轻。

变态就不说了,指挥官也不好惹。

怎么才能和这两个人结成联盟呢?

现在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变态一直执着于要自己生火了。为了不被小瞧呗。如果你没有任何过硬的本事,别人自然会把你当成一盘菜,吃了你还能吐口水摔筷子。

她闷闷地呼了口气,告诉自己,要自信,要坚强,要专注当下,先把草收集了。

落木林和山上松林交界的地方这种草最多,她给它胡乱起了个名字,叫卷草。之前只是随手割了几把,今天一看,有些卷草长出了比草丛略高的茎子,上面挂着有点像狗尾巴草的穗子,一些草穗变黄后倒在地上,看起来是小麻雀喜欢的食物,几只小麻雀围着一根草穗叨叨叨,见到她靠近了,只是抬起小脑袋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啄食草籽。

她拔了几根草穗,把草籽剥出来,尝了一颗。没什么味道,但也不苦不涩,嚼了一会儿还有点淡淡的甜味。是淀粉!

她又仔细看了看,一根穗子上分出七八枝,每一枝上挂着小铃铛一样的十几个草籽,最饱满的草籽和一粒煮熟的大米差不多大小,最小的嘛……捏了一下,只有一层青色的膜,里面是空的。

难道这东西其实是这个星球上的麦子?野麦子?燕麦?

哇!太棒了!

用这些草籽可以磨出面粉,有了面粉就有面包、油饼、炸糕、面条……

天哪,我上次怎么没发现呢。

她很快意识到,距离她上次走出沼泽,已经过了七八天了,那个时候草籽可能还没熟,草穗还很小。

她走在草丛间,专挑沉甸甸垂着脑袋的草穗拔,拔了一束,用几根卷草扎着,放在一旁。可刚一转身,就有几只大胆的小飞贼来偷吃她的草籽,还有一只胖墩墩的,居然叼着一根草穗飞走了!

不仅偷,还抢!

这可真叫人恼火。

她又不能总跑去赶它们,只好砍了些带着叶子的树枝,左右参差插在地上,再用石头压住另一端,形成一个小拱形,两边再盖上枝叶挡住,采好的草穗藏在里面。

唉,下次来还得准备一个带盖的容器。

收麦子这事真是又累又难,尤其是要收的麦子还不一定都成熟了,也不是有规律地长成一排排一行行的。忙活到中午,太阳升得高高的,她虽然用几束草在脑袋上套了个能遮阳的圈圈,但是露在这个草圈中心的头顶都被晒烫了,汗水顺着两鬓流到脖子里。幸好身上的战斗服有调节功能,不然热死了。

就这么累,这么热,割的野麦子也就这么一点,估计脱粒之后勉强能装满两只她做的陶碗就不错了。

她找了片树荫坐下,喝点水,吃点干粮,发一会儿呆。

休息之后,她开始割草了。因为怕把还没长熟的野麦子一起割倒,她也不敢大刀阔斧割草了,只挑被捡过草穗的割。这么一来速度当然慢了很多,割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网兜填满了。

她坐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背上膨胀得有半人高的网兜往回走。

距离变态的战机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她猛然停下脚步。

有人!

她蹲在草丛中,把背上的大网兜卸下来,从网眼里抓出一些草,抓得乱蓬蓬的,这个网兜就成了天然掩体,可以让她藏在后面。

没有头盔始终是个劣势。

她小心地观察着他,轻轻从网兜里抽出几缕草扔在自己头顶。

从草叶间,她看到变态快速地朝着战机着陆的地方走。

他身上披了件做得很粗陋的“衣服”,或是说,草编的披风?草裙?这啥玩意啊?还没我编的网兜整齐呢。这个披风?斗篷?网兜?……呃,算了,就叫衣服吧,这个衣服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看着也不保暖,也起不到什么遮蔽的作用,白皙的皮肤在行动间若隐若现,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和淡青色的血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这几天倒是没晒黑,只是手臂上多了很多细小的划痕和小血痂,不知道是在什么东西上刮破刺伤的。

她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歉意,立刻又摸了摸穿在自己身上的战斗服,我凭本事偷来的衣服,干嘛要感到抱歉?

她有点想跟上他,去看看他要到战机那里做什么,可是那边的地形实在不利于隐蔽,她没有头盔,藏在草丛中还能靠头上的草帽藏身,到了四周光秃秃的地方可不行。

难道他还在战机里藏了什么她没发现的东西?

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隐伏在草丛中耐心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变态回来了。

他依旧两手空空,但是他的步态有微小的变化。她可以断定,他的短裤右边口袋里藏了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

他走到了小溪旁,并没有向着他的营地走,而是警惕地找了一处草丛,蹲下,向着指挥官的营地窥视。

我去——原来那衣服是用来隐蔽的?老兄,你这手艺,啧,不行啊。

这次你要做什么?

这肯定又是个阴谋,你要黑指挥官一把对不对?你要怎么做呢?

天哪,你从战机里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这可真是赤鸡。

每次我一出来就会遇见你们搞事。

不知道指这一次挥官有没有提前洞察你的奸计,又会做什么应对。

这种大热闹不能不看。

她果断悄悄缀在变态身后,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变态观察了一阵,似乎有点诧异地站了起来,越过小溪,向着指挥官的营地逼近。

啊,指挥官不在家。

他去哪儿了?

变态和她一样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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