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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臭土匪才不缺钱呐!他缺德!哼哼!

“你这夜里没点光亮,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再者像今日这样,来了人借宿,你这点灯油都没有,哪里像话?”

说着,梁婶子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往她脑门上一杵,“要是碰上那混账的,瞧你穷,摸黑干点什么顺点什么的,可怎么办?!”

小姑娘在旁边乖乖地给梁婶子递油灯举灯笼,听着她念叨,软软地陷着小酒窝,一句一句都应下,乖巧极了。

只是小姑娘没敢告诉梁婶子,其实她还有一点点灯油底呢,在内室的灯台里。

梁婶子点亮了油灯,才将胳膊上挎着的篮子放到了桌子上,打开了上头的盖头,借着油灯的微光,先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塞给了魏清念。

这布包虽鼓,却并不沉,魏清念拿在手里就猜到,这应该是她下午时托莲娘买的丝线。

果然,就听梁婶子说,“这是午后那会儿莲娘在刘线郎那里买的绣线,没抢到多少,我们家绣线还够用,你买来要做工换钱过冬用的,你先都拿去吧。”

魏清念打开了小布包,看着里头满满当当的绣线,光泽润亮,丝线光滑,是顶顶好的,一瞧就是刘线郎那里买来的货。

她知道其实是梁婶子瞧她不容易才让给她的,这刘线郎卖的丝线价钱便宜质量又好,可是极难抢的。

“谢谢婶子!下回阿虎弟若是再猎到野兔,叫他把兔皮拿给我就是,我给婶子做成护膝,不用耽误阿莲姐绣嫁妆的功夫。”小姑娘感激地陷着小酒窝,软软糯糯地说道。

梁婶子笑了笑,说了一句“好”,就继续从篮子里又拿出了些碎银子,放在了桌上,“这是你给莲娘的银子买完线后剩的。”

说到这儿梁婶子顿了一下,往很是安静的内室瞄了一眼,才继续道,“阿莲还担心你这是把过冬的钱都拿出来了呢。看来应该是来借宿的那小夫妻俩给你的吧?瞧着你大清早的鸡鸭鱼买了许多,看来这小夫妻俩出手还挺阔绰?”

魏清念一边乐呵呵地点着小脑袋应了一声,一边数了数桌子上还剩下的碎银子。

数完后,小姑娘扒拉了丝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知道梁婶子还是偷偷多塞给了她一点的。

魏清念拿起其中的一块,正要说什么,她的小手就被梁婶子给摁了回去。

小姑娘一抬头,就对上了梁婶子瞪她,“行了,你知道婶子心疼你就行,你好好收着。这过冬的钱你都留好了吧?”

西北的冬天,天寒地冻,每年都有许多饿死冻死穷人。

自从阿翁走了之后,小姑娘也成了每年寒冬挣扎在这其中的人之一。

魏清念缩了缩脖子,忙不迭地点点头,小声说,“留着呢!攒了……”好多!因为今年她还要养活一个小宝宝。

只是她的话没说完,梁婶子满是茧子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梁婶子没好气地瞪了她,声音压得很低,“行了!你家里有外人呢!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

说着,梁婶子收回手时,又恨铁不成钢地念叨了一句,“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呢!”

小姑娘吐吐舌,悄咪咪地在心里反驳了一下:那个杀人如麻的臭土匪才不缺钱呐!他缺德!哼哼!

就在小妞怂溜溜地在心里大骂臭土匪时,突然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贯钱。

没出息的小妞妞看到突然出现的钱,眼都直了,眼神儿晶晶亮,还咽咽口水,一副小贪心样。

梁婶子瞧着小姑娘这没骨气的小模样,无奈地摇摇头,直接把钱塞给了她,才不跟某个混蛋似的,每每都拿钱勾她。

魏清念宝贝似的抱着这意外之喜,水眸晶亮,小酒窝陷得格外欢实,小软音儿甜糯糯地问道,“婶子,这是……?”

梁婶子还在翻腾她的篮子,头也不抬地笑道,“这个可是县太爷家的大小姐赏你的哩!”

语调很是夸张,像是在骄傲地在夸赞着自家姑娘得来的什么天大的荣耀。

可得了赏银后本来应该同样傻乐的小姑娘,在听到梁婶子的话时,抱着银子的傻笑却忽然间就僵住了。

小姑娘傻愣愣地站着,好似怀里的银子突然就不是什么宝贝了一般。

梁婶子笑着说完,却半天没听见小姑娘软溜溜的那小糯音儿,正巧她也从篮子里翻出了她要找的东西,便疑惑地朝小姑娘看了过去。

“清念?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乐傻了?”

梁婶子瞧着小姑娘傻愣愣地盯着手里的赏钱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巴掌大的小脸在红烛的光影下竟显得格外落寞。

“没、没……”

小姑娘对上梁婶子的目光,赶紧努力地笑笑,却发现那一贯做得最轻松自在的傻笑今日却格外的费力,她一向软面团似的小脸僵硬得根本笑不起来。

“这孩子,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梁婶子关切地探了探她的额头,面露疑惑。

一门之隔的内室里,男人将堂屋里两人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男人却听不到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他微微蹙了眉,目光落在了黑暗中紧闭的门上,不禁思考起这小傻妞怎么了?

霍景深没有什么头绪,倒是又忽然想起来下午那会儿,他在西屋里看到的那个伪装成盒子的“印”。

男人的狭眸微微眯起,指节分明的修长食指轻轻敲着,缓缓而富有节奏。

这小蠢妞,年纪不大,胆子更小,可身上藏着的秘密似乎是真不少呵。

就在某男人思考之际,德喜正百无聊赖地蹲在旁边。

他一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动静就立马看了过去,就瞧见了自家主子这一脸的沉思。

霍景深看到那盒子时,德喜正被鎏鹤拎着蹲在外头听着动静等着看好戏呢,后来那盒子就被留在了西屋里,他和鎏鹤都没见过。

德喜正奇怪自家主子这是想什么呢,忽然,他看到了他家主子思考时的那个习惯性动作,陡然就眼皮一跳,当即心中大喊一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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