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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是败家子 第54节

曹不休在外面挣了钱,全将它交给了阮阮。

阮阮心满意足,寻来一个带锁的柜子,一张张数着银票,将它们一并塞到柜中,心底却盘算着,加上原先的两万两,她与曹不休闷声发大财,竟悄摸摸存了七万两,这对她而言,简直是笔巨财。

钱是人的胆,有了银子傍身,阮阮只觉自己的腰杆更挺了。

她揣摩,家仆收拾妥当,接下来她要收拾的,便是十美。

二房,三房虽然事情不断,但终归是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没有自家人先打自家人的道理。

而十美,看着面上心心念念为大房,为曹不休着想,但她们终归是杜敬业的人。

自家府里,被别有用心之人安插了眼线,绝不可以。

阮阮左右琢磨,计上心头。

一日,她特意先嘱咐伙房嬷嬷,提前备好了酒菜,又着力要求曹不休,当夜不可以再在白矾楼喝酒。

香料铺子被抄后,他便开始跑起了漕运,水上都是些未成亲的糙老爷们儿,性情洒脱,晚上也不归家,只在白矾楼喝酒吃肉,若是吃醉了,便整晚夜宿勾栏院。

曹不休喜欢他们的性子,又是个喜欢呼朋唤友的,每日天黑后,总是要与他们好一通畅饮后,才肯归府,然后将所挣银两,尽数交给阮阮,只余第二日喝酒的碎银。

夜幕四垂,当阮阮将一切准备妥当,他果然记着时辰,没有让她失望。

阮阮快步上前,帮他褪下外衣。

“什么事情这么隆重?”曹不休微愣。

往常他归府时,因着一身酒气,阮阮总是不理他,每每总要他以笑脸陪着哄好久,才能哄好。

而像今日这般,主动笑脸相迎,让曹不休感觉,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他于忐忑中入座,目光直直始终追随着阮阮。顶天立地,跑风蹚雨的男人,却在这时不敢下箸了。他端正了坐姿,双手着膝,直待阮阮落座。

阮阮越是笑盈盈看他,他越是紧张不安,甚至连说辞都想好了,他要求得她的谅解,他心有蓝图,打通水路和码头,实现首富,徐徐图之。

“曹哥哥。”阮阮引袖给他斟酒。

曹不休心想,他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他默默将紧张吞下,低眉顺目。

“阮阮,你放心,我没在外面胡搞,那些勾栏瓦舍,我都是以前去的,现在是一次都不曾有过了……就算是以前认识的那些……女子,也早就断了……我现在清清白白,挣的银子,也都上交了,绝对没有……”

阮阮斟酒的手刹时停顿了下来,她蹙眉问他,“你以前去勾栏瓦舍做什么?你又到底有几个相好?”

作者有话要说:曹哥哥不会说话,挖坑给自己来了道送命题~呜呼~

昨晚对不住,码字睡着了,一眼醒来,天已经亮了。

第64章 慕行首

风吹竹林, 香薰袅袅。

阮阮斜睨曹不休,缓缓收起酒壶,沉沉搁下。

青瓷酒壶触碰木质桌面,发出闷响, 那声音仿若敲在了曹不休的心坎坎上。

他立即端正了坐姿, 心底却是懊悔至极, 暗恨自己嘴拙,恨不得连扇自己几巴掌。

他偷窥向阮阮, 只一眼, 便迅速低头。

他面前,是正直视他的阮阮,他隐约可见她的怒气,以及她极力压制着的情绪, 她在静待他的回答。

曹不休别开目光, 此刻的她, 面染绯.色,双目明亮,唇红齿白, 鬓边垂着几缕青丝, 又穿了一身纯白抹.胸长裙。许是刚刚忙碌着给他备酒出了细汗的缘故, 她外面粉色轻纱褙子两襟微敞,他若是像往日那般放肆,必定能看到她起伏不定的心口,那里正盛满怒气待他。

他在心底暗道一声,完了。

昔日流连勾栏瓦舍的坏名声在外,若是他开口解释不好,以后阮阮这恨, 估计得记他好一阵了。

他悄悄挪了挪木凳,使自己往她身边靠了靠,他心想,能动手绝不动口,没有什么情话能比得过肌.肤相近。

阮阮知他心思,并不理睬他,随即沉脸,佯怒斥道:“就知道你们这些个臭男人,没有几个是好的,口口声声说爱得掏心掏肺,恨不得要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到头来真相却是同一番说辞,只是用在不同的女子身上。将人哄得团团转,可你们还自以为傲,着实可恨。”

“是是是,我们该诛。”曹不休在阮阮的训斥下,连连点头。

他认罪的速度倒是极快,阮阮瞧他一本正经让着她的模样,心下暗暗想笑,却扭身侧首。

她在心底琢磨,她想用美男计,将十美一网打尽,再以她善妒的名头,将她们名正言顺送出府。

但是,这其中便要曹不休作出小小的牺牲,以他的傲性,他必定是不会同意的,她本来还在思索着该怎么说服他,随知他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如此,甚好。

阮阮想了想,又加一句,“既然勾栏瓦舍好,你还要来招惹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去寻你的相好。”

曹不休本就心慌,再听阮阮这么一句,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忙将身上银票尽数掏出,又赔笑着以双手送到她面前。

阮阮想,做戏做到底,别过头就是不看他,可目光却是控制不住地,偷瞥了眼他手中银票的厚度与数额,又见他今日所给带回的数额较之前多了许多,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今天发横财了?”

曹不休正愁阮阮不理他,现见她起了好奇,于是含笑上前,将银票塞到她手中,阮阮想着还在假装生气,便作势不要,他却一把按住她的手,“数数。”

他的手起了新茧子,触手有些剌人,阮阮瞥一眼,知是他拉纤绳所致,他如今跑漕运,难免会遇到大风大浪天气,或船只搁浅,拉纤绳在所难免,她看着默默记在了心底。

“发什么愣?没钱了你会担心,现在钱多了,又乐傻了?”曹不休笑道。

他个子高,身影盖下来,将她罩在其中。

阮阮嗔他一句,“你挡住我的光了。”

她说罢,低头心算着他今儿带回来了多少钱。

曹不休笑眯眯将双手负于身后,不疾不徐,退后几步,斜靠着桌角看她,目中却写满得意。

他最喜欢这样的时刻,他在外面,为了一府的生计打拼,她在家中,数钱数到手软。

如此想着,无论在外面有多辛苦,只要府中女人开心,也都值了。

“你相公我,厉不厉害?”

曹不休挑眉,在她数钱的功夫,举起桌上酒盏,独自喝了一杯。

他留意到,她给他备着的都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吃食,遇仙店的羊羔酒,肚肺鳝鱼,炸冻鱼头,没有一样不是他喜欢的,可见她今日确实是用心等他了。

他心下松软,满身铁骨,化作了一腔柔情。

“你不厉害,银票厉害。”

阮阮一壁在灯下数钱,一壁在心底感叹,好家伙,仗打得漂亮,没想到挣钱也挣得这么利索。

这大大小小票子加下来,前后统共有三万两居多,这还仅仅是一天的收成,若是以这样的速度积攒下去,他要实现京中首富,真的是指日可待。

她心爱着的情郎,果然是未来可期啊。

阮阮心满意足,又取来她存放积蓄的木柜,曹不休带着点好奇地从身后拥住她,将她收进怀中。

“还在生气呢。”阮阮想要将他挣脱,但无奈他抱她抱得紧,任她怎么挣扎,都逃不过他那双结鼓鼓的手臂。

“我是正儿八经生气的。”阮阮又一次很心虚,却强作面不改色地强调道。

曹不休却低笑,“我也是非常严肃地在求饶,钱都给你了,我哪还有钱在外面逍遥。再说,就算那外面好破了天,难不成还能比得上我的阮阮待我好?”

“油嘴滑舌。”阮阮锁好柜子,回眸瞪他,“今日你不把事情讲清楚了,明日我便带着这些银票,携款潜逃。”

曹不休看着怀中人,越发觉着她温婉可人,他想都不想,直接将她的话否决,“你就是上天,我也给你拽一只脚下来。”

他说这话时,颇为志得意满。

阮阮转过身,攀上他双臂,与他直面相向,“那你告诉我,原先你去勾栏院,到底是为什么?还有,你又看中了几个姑娘?”

曹不休看她面色认真,心底一时也拿不定她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只得老实回答,“东街的慕行首擅长箜篌,那时候我又喜欢吹笛,京中这么多人,就她能……与我的笛音和声……所以我……”

阮阮心头仿若受了沉重一击。

她想起曾经周太后对他的评价,百里阎魔,带兵打仗,统帅三军,听歌买笑,吟诗作赋,无所不能。

阮阮还想起,他写的那首,被京中女子广为传唱的《金玲调》,度春色,美人百媚千娇。

本是无心置气,却不曾想真的勾动了怒火,阮阮抬手,捶上他肩头,“让你拥红偎绿,贪情卧衾,我不要你了!”

曹不休一听,更加慌了,连声解释,“可里面,我还写了,软软软,要要要。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和我,缘分天注定。”

阮阮细想,好像是真有这么一句,她心下微动,却仍是生气,他与其他女子有纠葛,就是不行。

“慕行首只是和我通得了音律,我与她清清白白,再无其他。”曹不休又解释一句。

阮阮却是不信,她想起初次与他唇齿相亲时,他便轻车熟路,心下更是不痛快,“你一定是骗人的,你……你那个……极其精通……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的。”

曹不休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意思,心中是既无奈,又好笑,“阮阮,于这方面,我是无师自通。”

“厚颜无耻。”阮阮气恼,转身在梨花椅上坐下,一动不动,再不看他,也忘却了自己要求他的事情。

曹不休却在她膝边蹲下,先是勾了勾她手指,然后认真说道:“阮阮,其实我有很多爱好,我真的写得一手好字,我画的画,不一定比韩玦差很多,而且我也喜欢音律,虽然我是一个武将。”

曹不休顿了顿,又道:“阮阮,我真的很好。”

阮阮从未见过哪个人,明明是在做着道歉的事情,却一句又一句往自己脸上抹金,她“呸”他一声。

曹不休无奈,于是提议道:“阮阮,要不我带你去见见慕行首?”

第65章 长续

见还是不见?阮阮在心底打了个迟疑。

其实, 她是有一点点在意和胆怯的,先前在京中,有多少女子心许曹不休,她早有耳闻。

他威风凛凛, 杀伐果断, 有勇有谋, 又兼长着一副俊朗的模样,不知道虏获了多少妙龄女子的芳心。

而这么多人当中, 从不曾听他提起过谁, 倒是这个慕行首,被他提及,阮阮不得不留了心。

她想,这个慕行首一定是位极漂亮的女子, 倾国倾城, 沉鱼落雁。

这样的想法, 让阮阮觉着沮丧,甚至连赶走十美都顾不上了。

在好一阵闷闷不乐后,她终于下了决心, 去会一会这个唯一被曹不休提起的女子。

曹不休是个疯性子, 想到便会去做, 阮阮刚点头要去,他便快速用了几口,直接招呼小厮备马。

阮阮蹙了蹙眉,此时外面已然天黑,她对他道:“不急这一时。”

曹不休却不认同,“阮阮,夫妻没有隔夜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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