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要知道分寸
苏允身体一僵。
好像确实，何斯铭已经又有大半个月没有回来了。
她本想着拿到证据，看看那个女人是谁，结果何斯铭连家都不怎么回，再加之她最近因为徐家与李家的事情非常忙。
她差点就忘了这茬儿了。
苏允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没答应要回老宅住，只说：“妈，那我明天回老宅看看奶奶吧。”
“也好。”霍雅凤说。
车子重新启动。
车窗半开，风里已经有了秋的味道，丝丝凉意迎面拂来，苏允略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母亲，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跟何斯铭这样的男人有交集。
他确实优秀，是万千女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两个人的婚姻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他想安抚奶奶，而苏允则是乖乖听了母亲的话，这才让两根平行线有了交集。
可这么多天的相处，要说完全有感情，那也不太可能。
往事一幕幕地涌入脑海，苏允鼻子有些酸，她手忙脚乱地掩盖情绪，张了张口随便问了一句司机：“老陈，还有多久到？”
“还有两公里，太太是困了？”
“嗯。”
老陈下意识从车内镜里看向苏允，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他怎么从太太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
隔天临近中午，苏允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了老宅。
不知道是不是霍雅凤告诉了奶奶何斯铭工作太忙，没空陪苏允的事情，苏允前脚刚到没多久，何斯铭就到了。
恰好赶上吃午饭的时候。
霍雅凤早就安排人做了一大桌子菜，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何斯铭到的时候，苏允正在外头的菜园子里修建杂草，戴着个编织的遮阳帽，一袭清新的碎花长裙，看起来青春又可爱。
“苏允，吃饭了。”
隔着菜园子的围栏，何斯铭熟悉的声音响起。
还是那般磁性淡漠的声线。
苏允这才抬起头，一边用手背去擦拭的额间细密的汗珠，一边看过去，手顿了一下：“何斯铭，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苏允“哦”了一声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大半个月不见，似乎是把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再见时，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像个陌生人。
何斯铭拧了下眉。
许是见惯了苏允叽叽喳喳的模样，当下的情况，竟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霍雅凤这时候从内宅走过来了，数落着何斯铭：“阿铭，让你喊个人，怎么半天不过来！”
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苏允把手中的活儿放了下来，掠过何斯铭径直去厨房洗手。
何斯铭望着这抹娇小的背影张了张口，思索片刻后，却又咽了下去。
能说什么呢？
饭桌上，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霍雅凤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便主动地担起了活跃气氛这一责任，苏允也是个心大的，很快便将尴尬抛之脑后，哄得老太太开心得不得了。
何斯铭看着，恍惚回到了之前。
一顿饭吃下来还算顺利。
饭后，苏允照例陪着奶奶去散步。
夜幕降临，月光撒在地面，给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苏允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霍奶奶聊天。
中途，霍奶奶让苏允扶她在长椅上坐一会儿。
坐下后，霍奶奶突然转了话梢问：“阿允，最近跟阿铭的感情怎么样呀？”
苏允失神片刻，连忙违心答道：“还，还行。”
霍奶奶摇头笑了笑。
“奶奶，您笑什么？”
“笑你这个笨丫头，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霍奶奶一副看穿她的模样，“要不是雅凤跟我说你跟阿铭都好久没见面了，我还一直不知情呢！”
“奶奶……”苏允抿了抿嘴唇。
她也是不是想让这些事情惹奶奶烦心罢了。
霍奶奶拉苏允的手：“阿铭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么？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很多时候工作太忙便忽略了你，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可别一时冲动跟那小子离婚啊。”
苏允垂下眼睫，陷入深思。
半晌，她才抬起头：“奶奶，那如果两个人已经没有了感情，心都不在一块了，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长久的婚姻都是相互磨合出来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如果失去了你，阿铭肯定会后悔的。”
……是吗？
苏允不太相信。
如果有了更好的，怎么可能还会后悔呢？
苏允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但奶奶还在身边，她忙收敛起快要溢出的情绪，答应道：“奶奶，我知道了，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霍奶奶被扶着起来，叹了口气道：“但愿你是真的明白了吧！”
就在霍奶奶同苏允谈心时，那边，霍雅凤看着坐在沙发上何斯铭，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问道：“阿铭，她是不是回来了？”
“谁？”
霍雅凤不说话。
何斯铭看着母亲的不作声的脸庞，顿时明白了。
他别开眼：“嗯。”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跟苏允结婚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也该断了。”霍雅凤提醒道。
何斯铭笑了一声：“妈，我记得当初你还挺喜欢玥然的。”
霍雅凤皱眉。
当初两人有婚约时，她确实很看好林玥然，书香门第，温柔娴静，一度成为东城太太圈内的公认的“儿媳妇标杆”。
与何斯铭也是自小就有婚约，两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是整个东城的一段佳话。
从哪里看都是让人挑不出错儿来的。
可因为种种原因，两人最终还是分开了，迫于压力之下，林玥然不得不忍痛割爱，独自一人漂洋过海前往y国留学。
如今知道她回来的消息，霍雅凤是有些惊讶的。
只不过，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苏允也是个好女孩儿，她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应该如此贪心，两方都想要。
“那是以前的事了。”霍雅凤说。
何斯铭则是猜到了母亲的意思，淡淡一笑：“妈，我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