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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和燕尾帽 第126节

果然,她又回来了。

队伍很长,闹闹手里拿着隔壁商店里买的魔杖,问他:“你小时候看哈利波特吗?”

他们差了好几岁,她没在他卧室的书架上看见哈利波特的书。

“不怎么看。”喻兰洲想了想,那时候班里传的挺火,大家凑钱去新华书店买一本中文版所有人一起看。可他那时候已经背完了人体骨骼和肌肉,在看医学院大二的课本,打篮球已经是偷来的时间。他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做,课外书这种东西,他看得很少。

“那我们晚上回家一起看哈利波特的电影!电影也拍的特别好!我小时候可喜欢了!我爹出差给我带签名书!”

“你小时候不是喜欢日本动作漫画?”喻兰洲笑着。

小姑娘脸红红:“我们女孩子开窍比较早,我们女孩子都喜欢看的,不止我一个……”

他捉住她的手吻了吻,他的个头在一堆外国人之中也不算矮,前面队伍总有女孩回头看他,闹闹忽然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角,像只在地盘撒尿的狗狗,气势很凶。喻兰洲如此灿烂的笑容印在她的眼膜上,她是如此喜欢,喜欢到眼眶热热的,觉得这人一路走来真不容易。

“我的书后来被同学弄坏了。”队伍中,唯有他们是黑头发黄皮肤。她在他怀里说小时候的事,那是她被班里同学排挤的最严重的时候。她高高兴兴把爸爸好不容易弄到的签名书带去学校,那是英文版的,每个同学都要借,借走就再也没还回来,最后是她在周五打扫卫生时在学校操场垃圾堆里发现了,已经很破了,上面被圆珠笔画了很多小图,那是她很珍惜的一本书。

“一会儿给你买?”喻兰洲心疼地问。

闹闹摇摇头,觉得那本书已经离开她了。

她站在墙边拍照,举着她的魔杖,小声念着什么,喻兰洲帮她拍完一张后拜托身后的姑娘,他过去搂着她,听她再次说: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他们看手机里的照片时,小姑娘摸了摸男人刺刺的脑袋,在笑:“你也属于格兰芬多。”

男人叹了口气,收起手机,搂着她往哪里走:“还是再买一套吧,我得好好看看。”

不然跟不上小丫头的话题了。

这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完结,往后翻

第121章 正文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春暖花开9

他们吃了一顿丰盛晚餐, 不是生蚝,在喻兰洲逗她说要吃生蚝的时候小姑娘踩了两下他的鞋子。

他们吃最经典的炸鱼薯条,吃完, 闹闹捧着一杯可乐吸着腮帮子可爱地喝一口, 另外一只手被喻兰洲牵住了。

伦敦的天气还是有些凉,夜里风很大, 小姑娘踮着脚把可乐举到他嘴边,他喝了一口,留给她多一点。他们晃到伦敦桥散步, 夜晚的伦敦桥很漂亮,闹闹叽叽喳喳说当超级大的船开过来时, 桥的中间会分开,被吊起, 给大船让道。

她说的时候,张开短短的胳膊比划着,喻兰洲噙着笑静静听,周围一些本地人也发出善意的笑声。这丫头是极其大方热情的,这几天, 她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说说天气,问候一声, 其实她的英文不是太好, 仅仅是紧凑能用不够查字典的程度, 她的口语比不上她身边的喻兰洲,可她却不觉得这是露怯,反而认为这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又能玩又能学,多好啊!

一个中年大妈和喻兰洲攀谈起来, 闹闹捧着她的可乐竖起耳朵努力地听,只听到了一些单词。他们说的太快了,喻兰洲说的时候简直像是母语一样。

于是彭小胖胖虽然这几天一直被迷倒,但还是又一次表演了我靠兰兰锅锅好厉害我爱死他了的默剧。

喻兰洲笑着拍拍她脑袋,和大妈告别,在走出去几步后低头亲亲她的脸蛋蛋。

“我觉得等你老了我也会这样爱你。”闹闹告诉他,“因为我现在不止是喜欢你的外表,我还喜欢你里面。”

她戳戳他的胸膛,在想应该怎么解释:“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我那么胖不好看,你还会喜欢我,是因为你喜欢我的灵魂。”

对,灵魂。

“想什么呢……”小喻爷无奈极了,“谁说你不好看?刚才那大妈问我你有没有十八岁。”

闹闹:“……”

这已经不是高兴了,是一种我靠啊,我果然还能打的骄傲,比单纯夸她漂亮更厉害,她蹦蹦跳跳的哈哈笑,像一枚弹簧。

“我说你十七。”没有人比小喻爷更不要脸。

彭小胖胖说:“快,我亲亲你!!!喻兰洲你表现太好了!!”

她蹦起来,捧着他的脸,他配合地低头,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发出一声尖叫,许多人围过去。

“过去看看。”喻兰洲牵着闹闹跑起来。

就在伦敦桥下,有个黑人倒在了小路上。

“我是医生。”喻兰洲第一反应是扔掉包,跪在地上,清理黑人的口腔,查看脉搏和呼吸,找找口袋里有没有随身携带的药物,用英文亮出自己的身份。

人越来越多,将他和闹闹团团围住。

他拉开了黑人的外套,同时对闹闹说:“看看周围有没有AED!”

所有人就看见这个东方小姑娘扔掉包,嗖一下跑了出去。

她找到了!

她抱着AED回来时喻兰洲仍旧是那个姿势跪在坚硬的地面上,在伦敦桥闪烁壮观的背景下一次次按压黑人的两乳中间的胸腔,他做得很标准,病人的肋骨憋下去五公分的深度再次弹起,接着,喻兰洲在三十次按压后做两次人工呼吸。

有个路人举着手机说这里离医院不会很远,救护车很快能到。

地上的两人已经热出了满头大汗。

他们的表情很严肃且专业,周遭安静极了,都在等待奇迹。

闹闹在积水潭挂在微博首页心肺复苏视频的示范者,她得到那场比赛的胜利不止是因为对手失常,而是她有这个实力。她飞快地打开机器,当她启动除颤仪时,这台机器说的是英文。她将电极片贴好,机器开始分析,提示任何人不能接触病人。

喻兰洲拿开的手。

在背后用力甩了一下,怕被闹闹看见。

小姑娘早就看见了。

他的手腕……

“我来!”她一屁股撞开他,跪在坚硬的路上,再一次开始心肺复苏。

远处,能听见救护车的声音,距离这个黑人倒下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最后,喻兰洲帮着一起把病人送上救护车,并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人群中爆发一阵掌声,他摆摆手,接过被人捡起的两个包,一左一右背在肩上,伸出手,把他姑娘从地上拎了起来。

闹闹两条胳膊算是废了,整个人脱力地任他提住,他的头上全是汗却用黑色围巾拢住了脖子,低低对她说:“扶住我。”

然后将在车站里买的哈利波特周边围巾围在了闹闹身上。

“风大。”他说。

“我是不是见过你?”彭闹闹蓦地出声,拉住了他的手腕。

喻兰洲没听懂,挑了挑眉。

周遭的人还在好奇的看他们。

这里有伦敦桥,这里是河边,这里有很多人,现在是晚上……画面好像和某一刻重合了,像是拿纸拓出来的,一模一样。

耳边,是救护车渐行渐远的一点声响,这个男人将自己半张脸隐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没戴眼镜的眼。

是他。

闹闹的心口扑通狠狠一跳。

“我在这里见过你!”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仍旧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面前的男人缓缓朝她温柔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闹闹一直这样看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揉揉她被风吹冷的脸:“记起来了?”

“你一直记得我吗??我是说,从一开始你就认出我了吗?”小姑娘紧紧揪着他的袖口。

入院第一天的会后,她问过他。

“恩。”喻兰洲拉她一下,自己挡在风口,“你开始吃糖我就认出来了。”

这大概是爱情里最奇妙的事情,原来我们早已见过,我们一直走到了最后。

柯莲过世那年,喻兰洲在邱主任的劝说下背起行囊开始了一段没有计划的旅行,而闹闹和他几乎是同一天到了伦敦。

他们就是在这里,在这条路上,救了一个老外。

那天比现在更冷,每个人都裹得很厚,那天她没找到除颤仪,是用英文说了一句我是医生的男人徒手救回了那个病人。

对,他说过,我是医生。

她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飞快地往他口袋里塞了一颗橘子糖,好奇地问:“你是中国人吗?”

那时喻兰洲的头发很久没有修剪过,遮住了额头和眉眼。他微微侧脸,闹闹只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听他淡淡嗯了声。

他混入人群中,他穿一身黑,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了。

闹闹只记得那个背影。

只是她不知道,喻兰洲最后停在了路边,看着她在地上坐了好久才爬起来,穿过马路,蒙着一条红色围巾挑选明信片,他在她走后也过去选了一张,至今夹在书柜最厚那本书里。

闹闹捂住了嘴,眼眶是湿的。

、、、

喻兰洲弯下腰,继续了之前未完成的那个吻。

他珍重地轻吻她的嘴唇,在分开前,闹闹抱住了他的后颈,带着哭腔:“用力点。”

于是他将她纳入怀中,手摁着她的后脑,深深进入,揪着她嘴里的小肉,穷尽温柔地给予她安抚,他们一直到被冷风吹透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他伸手拂了拂她的脸颊,还是湿了。

“不许哭。”他难得管着她哭鼻子这件事。

“笑一笑。”他先露出一抹笑意,表扬着,“反应很快,临场镇定,机器也用的很好,一百分。”

“我是护士啊!”闹闹吸着鼻子说着理所应当的这句话。

“我那时猜你应该是护士。”他抱着她。

“你没有忘记我真好。”小姑娘憋着嘴要哭要哭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想起来的话那太糟糕了。”

“你能记得我,我很高兴。”他吻了吻她因为狂奔而分叉的刘海。

他们在伦敦桥前拍了一张合照,背景与两人分别贴在柜门上、家里鞋柜上的相框里的照片背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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