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走出民政局，抬头望天空，碧蓝碧蓝，几朵悠闲的白云。

艾洁没打一声招呼，甩头就走。

看着老婆远去的背影，难道近三十年的夫妻关系真的结束了?那个陪伴自己走过青春期、壮年期的女人，从此与自己再无瓜葛了?

此时感觉自己如天上的云朵，自由自在，但不知飘向何方。

心里从未有过的空虚，强烈的失重感。

麻将解千愁，约约约!

“6.30，彼岸之花，不见不散。”给老搭子发完信息，无所事事。

给儿子打个电话吧，他是自己唯一亲近的人。

“你不上班吗？老爸?”父亲上班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儿子感到吃惊。

木已成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干脆把离婚的事直白告诉儿子吧。

“什么?你与妈离婚了?!你们是不是神经有问题?这把年纪了，说离就离，这么冲动?!你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吗?”儿子虽然知道老爸出轨的事，但没想到父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我也没想到，你妈这么狠心，执意要离婚。”老陈有些哽咽。

“仔细一想，这事怨不得我妈。换了我，我早就与你离婚了。从我记事起，你爱麻将胜过我和我妈，你把业余时间都献给了麻将，陪伴了麻友。在我们的生活中，你是个若隐若现的隐形人。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向我们告白过吗?”

儿子的话把老陈带回到过去，往日的时光清晰而模糊。

儿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陪过儿子做作业吗？开过家长会吗？与青春叛逆期的儿子耐心沟通过吗?走进过儿子的内心世界，知道他的烦恼、困惑吗？

自己一向只看结果，忽略过程。

儿子的成长过程中，自己没有参与意识，偶尔插入两个标点符号，“?”“!”。“怎么考得这么差!”“看你王叔叔女儿晓晓多优秀!”“985，211有那么难考吗？”“你选女朋友的眼光那么差!”……

还记得儿子高一时，无心向学，迷上了游戏，父子俩用拳头交流了一次。还记得高三那年，自己迷上了姚燕，夜不归宿，与儿子难得见上一面……

“我今晚回家，陪陪妈妈!”儿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家就这样没了。生命的两个重要构建，心肝宝贝儿子，左右手妻子，搞丢了，身子骨散架了。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解体了家庭。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自己穿越回去，30年前，25年前，6年前，也许自己会做出新的选择。

送儿子一个优质的父亲，给老婆一份忠诚的守候……

“真的好想你，我在黑夜中呼唤黎明……”姚燕来电话了。

“亲，我们的爱情赢了!快过来，我在彼岸之花等你，点好外卖了，庆祝一下!”姚燕的喜悦很扩张，老陈听着刺耳。

想逃离，无力!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到了彼岸之花。

姚燕今天的妆化得好浓。厚厚的粉，脸白晃晃的，笑容很拥挤。朱红的嘴，似乎要吃掉老陈。

忘掉所有的不快!喝酒!酒逢对手，一瓶白的，姚燕喝掉了大半。

“老公，我们啥时候办结婚酒席呢？我想再穿一次婚纱，做个高贵的新娘……”姚燕醉呼呼的靠在老陈肩上。

“这把年纪，办结婚宴会遭人嘲笑的，况且，我们公务员不准办二婚宴。”老陈有几分清醒。

酒是个好东西，能消愁安眠。在沙发上睡了一下午。

【作者题外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