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卫国石碏大义灭亲

石厚刚有小胜，就下令军队班师回朝，大王州吁和各位大将都不知道石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州吁质问石厚。

石厚说：“郑国军队强大，而且郑庄公是周国的卿士，现在我们有了胜利，就可以在国人面前吹嘘功绩来为大王立威，目的已经达到，大王刚继位，人心不稳，大王长时间不在国内容易发生动乱，我们见好就收吧。”

州吁也觉得很有道理，就欣然接受，过了一会儿，鲁、陈、蔡三国都来祝贺，接着四个国家都班师回国。五国联军经过五天就被郑庄公顺利瓦解。

州吁觉得自己打了胜仗，让士兵边唱歌边朝卫国首都前进。回到了卫国首都，州吁发现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人心依然不稳，老百姓对他依然有很多负面议论。

州吁问计石厚，如何才能稳定人心呢？石厚推荐自己的老爹石碏，说自己的老爹石碏以前是卫国上卿，一直以来深受卫国国人信服，如果老爹能入朝为官，大事必成。

州吁马上准备了一双白壁和五百钟白粟，派人送给石碏，官拜上卿，上朝议事。石碏却以生病为借口，不接受任命。州吁又问计石厚，石厚只能亲自出马。

石厚回家问老爹：“你怎么不入朝呢？”

石碏回答：“大王召见我，有什么事情呢？”

石厚说：“大王刚继位，人心不稳，大王害怕自己的王位不保，问老爹有什么良策？”

石碏说：“诸侯继位，都要先朝拜周朝，如果卫王能先朝拜周朝，得到周朝的首肯，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石厚说：“老爹说的很对，但是没有周王的召见，无故去周朝，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得找个中间人先去周朝禀报一下。”

石碏说：“那也容易，大王和你亲自去陈国一趟，请求陈国国君先去周朝禀报一下，然后再去周朝朝拜，一切就解决了。”

石厚把老爹的计谋说给州吁，州吁大喜过望，立即准备各种金银财宝，和上大夫石厚一起驾车向陈国进发。

原来石碏和陈国大夫子针是莫逆之交，石碏割破手指，给子针写了一封血书，请陈国把弑君夺位的州吁和乱臣贼子石厚一起正法。

陈桓公和大夫子针看了石碏的血书，就一起商量，最后定下了杀州吁的计策。

州吁和石厚到了陈国，还被蒙在鼓里，一君一臣昂首进入陈国都城。陈候让公子佗亲自出城迎接。公子佗把州吁迎接入城，安顿在陈国大酒店中休息。约好第二天入太庙相见。州吁看到陈候这么殷勤迎接，心中大喜，没有任何戒备心理。

第二天，陈桓公和大臣都在太庙中等候州吁和石厚，石厚先到，见太庙门前立着一面白牌，上面写着“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者，不许入庙。”

石厚大吃一惊，问大夫子针：“你们立这个牌是什么意思？”

子针回答：“这是陈国先王的训诫，我们都不敢忘记。”

石厚听了才稍稍安心。

过了一会儿，州吁也驾车来到，石厚指引州吁拜见陈桓公，州吁将要行礼，只听陈桓公身旁的子针大声说：“周天子有命：只杀弑君贼子州吁和石厚，其他人无罪赦免。”

话声未毕，已经先把州吁拿下，太庙中埋伏的武士一起上来把石厚五花大绑，州吁和石厚的随从武士还在观望，子针就把石碏的血书拿出来给那些随从武士看，那些随从武士明白了原来是石碏的主意，假手于陈，石碏素来正直有威望，那些随从武士也都作鸟兽散。

陈桓公想马上就把州吁和石厚治罪杀头，一众大臣马上阻止陈桓公，说还是写信请石碏一起商议治罪，以免落人口实。陈桓公马上派人星夜驰报卫国，征求石碏的意见，把州吁和石厚分别囚禁在不同的地方，不让两个人说话。

石碏自从告老还乡之后，一直足不出户。听说陈桓公派人来传达信件，马上召集众大夫朝中相见。石碏打开信件，看完才知道州吁和石厚已经被羁押在陈国，等候处理。

石碏问众大臣处理意见，大家都说：“社稷大计，全凭国老主持。”

石碏大义凛然地说：“两个逆臣罪恶滔天，明正典刑，以谢先祖。”

右宰丑毛遂自荐去陈国办理这个事情，其他大臣还建议只杀州吁，石厚可以押回卫国，从轻议罪。大臣也都是因为石厚是石碏的亲儿子才这么说。

石碏听了大怒：“州吁的所有恶行，都是逆子石厚在后面怂恿的，你们这么说是觉得我会袒护自己的儿子吗？我要亲自去陈国杀了这个逆子，不然以后都没有脸面去见先人了。”

家臣獳羊肩愿意代替主人去陈国杀了石厚，石碏就派遣右宰丑和獳羊肩去陈国杀这两个人。

石碏一边准备车驾去邢国迎接公子晋回卫国继承王位。

右宰丑和獳羊肩到了陈国，先拜见了陈桓公，然后就杀了两个人回去交差。

公子晋从邢国回到卫国，继承王位，就是卫宣公。尊石碏为国老，世世为卿。从此陈国和卫国关系日益友好。

左丘明修传至此，称石碏：“为大义而灭亲，真纯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