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德国飞虎队（三）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钟，四架东北产的“辽H1”式轻轰炸机飞临靶场上空，慢悠悠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在场的德国飞行人员眼睛都是个顶个的尖，他们看出了天上飞的飞机是那种造型一般，平淡无奇的双翼飞机，开敞的两个座位就安放在桶形的机身中段，和其他国家的一般无二。顿时一阵嗤笑声不绝于耳，在德国人中间哄然响起，如果中国人的空军就是这样的装备，那他们就有自信，凭国内那些伪装成民用的教练机也能打败中国人。至于接下来的试验什么的，可能真没有什么出奇的了。

但是，随后空中的景象让嗤笑声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屏住呼吸，出神地盯着半空中的飞机。

只见天上的四架飞机从平飞状态突然拉起，直接上到2000多米的高空，先在空中盘旋一圈，像是观察和确定地面的目标，然后，两两一组，改出盘旋，埋头俯冲，杀向地面。

此时一种凄厉的尖啸声从半空中传来，分贝数很高。尖厉的啸叫声穿破了空气，向大地扑面而来，瞬间就充满了整个靶场，灌入所有人的耳膜，让人心里冷颤不止，众人不得不狞眉捂耳，开始与这种恐怖的声响对抗。

正当大家在地面面目狰狞，被那尖啸声折磨地心中都有恐慌的时候，两架俯冲中的飞机，各从弹舱里投出两枚炸弹。心细的德国人发现，它们投下的四颗炸弹不是常见的圆柱钝头后面带着筒状的弹翼，而是一种被拉长的纺锤模样，几片定向弹翼直接安装在弹体后部。这种炸弹在空中下坠时姿态很稳，显然没有受到横风的影响，直直地斜插向地面的靶标区。那里布置着数量众多草木做成的假人，分布在一片野战工事当中，数量足足有几百个，达到了一个营级规模。由各种炮火发射场、堡垒、机枪工事、各种壕沟鹿砦组成的工事群，像极了欧洲国家常用的筑垒防御阵地。

正当地面上的所有人在等着看这四枚体形修长的炸弹怎样命中地面的目标时，突然，四枚炸弹同时在离地面200多米的空中炸开，几百枚黑点从破碎的弹体中向四周喷薄而出，洒向整个靶场上空，就像一群规模极大，俯冲觅食的兀鹰群，继续冲向地面。

“哦，上帝！”人群一阵惊呼，还没有等他们叫出第二声，就见已经落到离地面不足二十米的空中，所有的小黑物同时炸响。无数的爆点充溢了整个靶场半空，黑烟和火焰顿时将地面上各种姿态的假人一扫而空，炸成爆速飞舞的残屑，暴然腾起，笼罩着工事群的上空。就这几枚不起眼的小炸弹，几乎把整个工事用钢雨浇了一遍，效力远远大于大家的认知。

在空中俯冲的两架飞机，在第一声弹体爆炸声中，就拉起机头，向左上方快速飞离，高度刚好是1000米以上。这是根据新的战术训练大纲要求的轰炸高度，可以有效避免地面火器的伤害。脱离战场的飞机，也为头顶剩下的两架飞机让开了攻击线路。只见这两架飞机一压机头，先后俯冲下来，在1000多米的高度上，向地面发射了一种尾部冒着火焰的武器。修长的弹体后方，突然打开了四片弹翼，稳定地把持着炸弹的方向。十多枚这样的东西，以肉眼还可见的高速，拖着火焰，准确地射向刚才没有被小炸弹摧毁的碉堡及工事。接下来，那东西准确插进碉堡的覆土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然后就是砖块乱飞，沙土飞扬，引来遮天蔽日般的黑暗。

全程都在震惊中看完两轮空中攻击的赛林格和施佩勒两人，迅速地对看一眼，任谁都看出了这种新式炸弹的威力，两人眼中都是震惊。这可比那些常规的炸弹更有攻击效率，四架普通的飞机，就这么一折腾，瞬间就把地面的一个武装到牙齿的营规模的军队打成齑粉，太可怕了！要是大战时德国有这种武器，还和法国人、英国人打什么壕堑战呐，既无效又无聊！这可是能改变战争模式的利器啊，这个，德国必须要有！

第一项的空中打击科目就此结束，天空中的四架飞机派了一架做了低空观察，确认打击效果后，扇了扇翅膀，飞走了。地面上的人，立刻就跟着秦川，步行前往靶区，查看情况，评估新武器的效力。几百人争先恐后地跑向那个已经被打得稀烂的工事群，眼前的情景把大家都给震撼了。几百人站在外围，瞿振渝安排的统计分析人员则进入场内，进行数据收集。

看着眼前一片狼籍的阵地，和各种姿态倒伏于地的假人和破残的工事，施佩勒满眼都是一种末日的景象。他用力咽了下口水，用讨好的口气和秦川说；“将军，我不得不说这是一次让我大出意外的攻击，不论是攻击方式、攻击弹药，还是攻击效果，都是出奇的新颖和巨大。我相信，这些小伙子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加入东北空军，去掌握这种奇妙的战术。”

看着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一脸的谄媚，表情十分滑稽，秦川为之莞尔。

“亲爱的胡戈，这只是今天要参加实验的两种武器而已，接下来我们还有更多的技术和武器，可供中德两国空军学习使用。我也希望你的小伙子们，能够尽快掌握这些新式武器，我还会让它们他们参加必要的战斗，进一步发展新的空军战术的。”

“乐意效劳！”施佩勒双脚的脚后跟一碰，向秦川敬了个普鲁士的军礼。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检验和靶场的重新布置，刚才的工事群，变成了一座连级规模的夜间宿营地摸样。秦川按照剧本，告诉施佩勒两人，下面将进行一次空中攻击野战营地的实验，这和刚才的战术是不相同的。说完，秦川得意地翘起嘴角，他知道，自己的炮艇机要出场了。

一会儿，一架波音247型客机如约飞到营地的上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地面上的德国人没有再发出嗤笑和轻视的表情，全都凝神静气，等待奇迹的出现。

只见这家飞机慢悠悠地飞到上空，还是在营地上空盘旋一圈，确定攻击的目标。紧接着，飞机翅膀一斜，围绕着营地做起了盘旋飞行，将飞机的一侧始终对准营地，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拉着天上的飞机，始终围绕着地面上的目标在飞行。

突然一阵“噗……”的声音传来，向着营地一侧的飞机舷窗口，猛然吐出来两束长长的枪焰。地面上的施佩勒判断，这火焰的长度，绝对是小口径机炮发出的，但那连贯的声响，简直就是密不透风，就像快速撕裂亚麻布时发出的声音，紧密地听不出一丝的间隔断音。

下射的弹雨中，曳光弹拉出的弹道，密集地射向营地，不论天上的飞机怎样盘旋，弹着点始终笼罩着营地，打得地面是突烟冒火，沙石横飞。

攻击只进行了几分钟，但众人好像在这种恐怖的弹雨倾泻中捱过了一个世纪。当天上的飞机改出盘旋，径直飞走后，大多数人还没有醒过神来，仍旧是呆呆的吞咽着口水。好一阵，可能是这突然的安静让大家感到不适，才有人突然地叫出声来。

“欧，上帝，太可怕了！”惊恐声、叫好声不断响起，不等场地管理人员反应过来，几百人突然一起向模拟的营地跑去，好像谁都不肯放弃第一眼看这如同天劫景象的资格。

整个营地被如愿打成了烂菜地，这还是7.92毫米口径的转管机枪打的，要是换成更大口径的转管机炮，少说也要把营地给翻个个来。秦川心里默默地为同盟国的士兵们默哀了一会，这种原理简单到没有门槛的武器，以德国人的聪明才智，鬼才会放弃不学，只要加大它的口径，无数的空中坦克就会在盟军士兵头上肆虐、杀戮。

今天一下午，东北空军就是用几种性能平淡无奇的飞机，把地面上的敌手打得全无招架之功。这下，在场的德国人全都收起了轻视的心态，用心思考者未来在中国将要学到的新式战术。当然这是高看了东北空军，俗话说的好，一招鲜，吃遍天，东北空军的飞行员就是用这种简单易掌握的对地攻击技术，加上良好的弹药效用，就打出了如此惊艳的成绩，也是秦川为弥补短板而专门设计的战术。至于更高级的飞行战术和技术，他们还远远没有达到世界一流的水准，比眼前这些隐藏在民间的德国准空军，也是多有不如的。

但秦川有信心为中国打造一支谁都不可战胜的空军，除了具有为国牺牲的大无畏精神，还将具有别人难以企及的高超技战术水平。他是一个来自后世的军医，后期专注于基因技术的研究治疗应用，所以他认为，中国人天生就具有征服天空的基因本质，不信你看，后世那些空中类的竞技，比如跳水和蹦床，中国人什么时候都是王者，勤奋苦练是一个方面，难道天赋不是更重要的因素吗！

现在，通过这次空军才入门的新战术演示，他相信，以后，德国飞行员会收起那种人种方面的傲慢和自大，倾心传授技术给他的中国同行，这对于一支新创的队伍来说，相互尊重和信任，是无比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