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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延迟 第51节

图片来得还真是时候。

刚和林婧对完线,又追加一条她必“杀”人的决心。

池颜翻看了一圈图片,回复:【嗯,小不要脸找过我了。】

塑料花:【???】

塑料花:【她还有脸找你?】

池颜:【是啊,所以人不要脸就无敌。记得看好你们的老公,小不要脸撬不动我墙角,说不定退而求其次还想攀别的枝头】

塑料花发了个无语的表情,转头就进群里散布最新消息:【你们知道没,林家那个小不要脸竟然有脸去找池颜对线?!宝贝们,相信一句话,今天我们不团结,明天小三笑开颜。我正式宣布,我们的反三联盟成立了!】

底下一串复读机。

【成立了!】

【立了!】

【了!】

***

天气回暖,下午容易犯困。

池颜心里压着事,整个人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她提前回家,如常吃饭、逗狗,只是长睫始终覆着,看起来神色恹恹。

到九点多,第二遍皮肤护理时,梁砚成才刚到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沉得住气,还是找不到突破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洗过澡靠在床头翻阅文件。

暖光灯打在他浅灰色睡衣上,泛着波纹似的光。

池颜背对着他一遍又一遍往脸上拍精华,目光从梳妆镜落定在他身上。

室内很安静,只有轻微的纸张翻阅声。

池颜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说:“今天,林婧来找我了。”

镜子里,男人依旧看着手里的文件,低声从嗓子眼发出回音。良久没听到她再开口,才抬了下眼,望过来:“找你做什么?”

他一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猝不及防相会。

池颜盯着他:“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他反问。

池颜定了定神,找到了落脚点:“你那天说和她不认识。”

“嗯。”

“不过她好像和你很熟,你不想说点什么?”

她看到男人眉心微蹙,像陷入了思考。半晌后,表情毫无涟漪:“没印象。”

池颜依旧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穷追猛打:“是真没印象?”

临睡前,金边眼镜已经褪下安稳摆在床头。也就更轻易能直视他那双自带温柔的眼。在她的连续发问下,他的眉心似乎蹙得更深了,眼尾微微压着:“你到底想问什么?”

池颜终于收回目光,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抛过去:“长达一年多的时间,你每个月都有一笔转账记录。需要我提醒吗?是转给林婧的。”

她闭了闭眼,继续道:“或许你更习惯叫杜婧。”

池颜越说,越是发现他眉头紧蹙,像是找到了心虚的表现,她索性转身,脊骨抵着梳妆台边直面他。

“骗我很有意思吗?”她问。

池颜一口咬定他从中欺骗,梁砚成心有无奈。

他不是善于解释的人,第一反应是让易俊去查一下,每个月那笔开支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林还是杜的什么婧有什么关系。

不过当务之急,他太太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在他沉默的这几秒,她兀自笑了一声:“我觉得之前每次习惯性帮你开脱,真的很可笑。”

她的声音很飘,明明处于同一个房间,他却觉得如云似雾捕捉不到。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昨天回来就冷他到现在,今天又是新一轮发难。

梁砚成放下文件摆到一边,正色道:“你最近好像对我意见很大。”

“是吗?”池颜平静地说,“我没觉得。”

她情绪好一些的时候,叫他的称呼总是带着亲昵,连说话语气都是绵的。

他以为,他们的关系就该这么发展下去。

然而最近,频频甩他冷脸,以莫须有的罪名挑刺。他想到某种可能性,语气微凉:“你拿回了大池属于你的一切。所以我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么。”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根刺。

平时大可相安无事,只是刺终归是在的。

池颜闻言反倒笑了:“我还真是你说的这种精致利己主义。你才发现?”

他抿了下唇,或许是灯光的原因,显得陷在阴影中的下颌线条深邃冷峻。大概是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他默了两秒,才说:“我不想和你吵。这件事会给你解释。”

池颜慢吞吞哦了一声,开口:“是花一个晚上去想怎么圆回来吗。”

梁砚成从没见过她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沉寂了许久的表情闪过不耐。

很短暂的一瞬,池颜像是看懂了似的,慢慢起身,身后依然抵着梳妆台。

“是觉得我咄咄逼人吗?抱歉,我从来就是这样。不像别人那么善解人意。”

她把别人两字咬的很重,更觉得自己可笑。

不过就是商业联姻,怎么还愚蠢天真地想创造真爱感天动地的奇迹。是她偏离了原来的路,胃口被养大了,不够满足了,想要的更多了。

池颜垂下眼,说:“其实我并不在乎什么解释不解释。”

这是假的,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真心。

“我问个或许听起来有些可笑的问题。”她顿了几秒,才继续,“你心里有我吗。”

这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答案。

她以为自己是很心平气和地问出了这句话,但反扣在桌沿的手指却冷得仿佛没有温度。

太卑微了。

不管是问出这句话的自己,还是等待的那几秒沉默。

而后,男人声音微哑,问她:“那你呢?”

之前或许有几分真心,但在那几秒的沉默中,与时间一起拉扯着四散了。

池颜深深吐了口气,“好,我知道了。既然我们互相没有感觉,那就谁也别耽误谁。”

她看到他的手指回落在枕边压出褶痕,偏开眼:“各过各的吧。”

第40章

各过各的四个字像巨石一般压得人喘不上气。

梁砚成瞬间沉了脸。

他可以接受池颜时不时的小脾气, 也可以顺着她玩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几句争执她依然会把离婚和各自安好挂在嘴上。这样把婚姻当做小儿科的态度瞬间牵动了心里那根不愿触碰的弦。

梁砚成慢慢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定在她面前, 眼眸微敛。

“你说什么?”

“离婚。”池颜堵着一口气, 高声重复道:“我说离婚, 你听不懂是不是?”

“在你眼里,婚姻不过是工具。对吗。”

他的声音很平, 甚至听不出疑问的语调。

但字字珠玑咬得清晰, 每一声出口都像平静无波的海面,你所以为的平静只是更好地隐藏了底下无知无觉的危险。

卧室的光线是暖色调的,与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池颜觉得好笑, 明明最初是她质问他, 怎么转瞬他就把场子扳了回去。

况且,像他们这样的家庭, 婚姻不是工具才奇怪吧?

于她来说没错,池家与梁家在一起,她能后半辈子无虞。

他说对了, 这场婚姻还真是个绝好的工具。

只是现在即便离婚, 她依然能保证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富足渡过。

那何必要在这受他的气?

池颜安慰完自己,狠狠瞪着他:“难不成在你们梁家, 婚姻不是拿来当工具的?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想在陵城站稳根基才找上了我们池家,怎么?现在就冰清玉洁了?”

只要她想,巧舌如簧招招必压对方死穴。

池颜从小就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中长大,骨子里带的骄傲不容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即便家逢突变, 她依然扬着下巴尖儿过的日子。

心口又酸又胀,难受的感觉还是时不时袭来。

但她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自己低头。

她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将要从某种习惯中解脱出来引起的暂时性不适应。

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

她转开眼,并不想再纠缠,只是偏头的一瞬,有双手擒住了她的下颌。那股力道迫使着她不得不再次与他视线相对。 池颜垂下眼,用余光看着落在自己下颌处、属于男人的手指:“放开。”

他毫不动容,声音冷硬:“我说过,会给你解释。”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要解释了。”她扯了扯嘴角,“你爱解释给谁听解释给谁听。这个婧那个婧都可以,我不在乎。”

她重复道:“你,放开。”

梁砚成眯眼:“你非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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