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剧本给我[快穿] 第43节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芷月这才刚登上花魁,可以想见未来能为明月楼带来多少收益,竟然有人就提出要赎身,实在是有够狂妄,不提老板会不会愿意,就算愿意,也必然是一笔可怕的数目。
好奇的众人往那包厢一看,不少耳目灵通的人神情一变,顿时明白了对方说这话的底气何在,因为那一间是魏首辅的包厢。
当朝首辅,何等位高权重,更是极为重视脸面,正常情况下就算再心仪哪个清倌,顶多换其他人的名头来赎买,如今不惜亮出身份,显然是势在必得。
孙妈妈脸色早已白了,她知道芷月这番惊艳亮相必然会引来很多大人物的垂青,她本想今日只竞拍芷月的梳拢之权,必然能赚的一大笔银子,没想到居然魏首辅竟然看上了芷月,这下不她吊大鱼了,反倒来了一头鲨鱼,连人带饵都拖下水。
亏啊!
孙妈妈心头滴血,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面上还得强笑道:“魏大人有求,奴家自然是荣幸备至,也是芷月的福气。”
“芷月的赎身银两,是……”孙妈妈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包厢的魏首辅,哪里敢报高,心疼道:“三千两!”
如今五十来岁,在内阁可称年轻的魏首辅满意的捋了一把颌下长须,注视着仿佛早有预料的芷月,心中更是喜欢她的大气沉着,面带微笑的往楼下走,准备要带着佳人回府。
徐千林长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白,挣扎着是不是要阻止,如果对方是普通内阁大学士他此时可能都不会犹豫,但是首辅,那可是相当于一国丞相啊,以他的身份,阻止了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就在徐千林挣扎不定的时候,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
“等等。”
场面本来就安静,这声音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朝声音来处看去,也是二楼包厢,而那间房里的人……可不正是方才他们津津乐道的西厂厂公吗?!
“我出三千零一两,为芷月姑娘赎身。”里面的人慢慢放下茶盅。
此话一出,明月楼又再度一滞,接着响起了嗡嗡声,人们交头接耳,只感觉今天最精彩的不是花魁宴,而是这一出好戏。
连一直表现淡漠的芷月都忍不住侧头往包厢看了过来。
行至一半的魏首辅顿时失了笑容,脸黑了下来,站在楼梯的另一边对着包厢里的谢晗道:“谢公公莫要开玩笑!”
他在青楼叫出谢公公,那完全就是撕破脸的意思了。
谢晗轻笑一声,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旁边随侍的太监先一步为她撩开门帘。
“我可没开玩笑。”
谢晗一步从暗一些的包厢中走出,清艳绝伦的容颜也暴露在灯光下,眼角的泪痣透出别样的妩媚,比女子少了一分娇美,又比男子多了一分阴柔,让人一时难辨雌雄,只觉得这人竟比这花魁宴上的百花还要让人挪不开目光。
连此时正苦大仇深的徐千林目光转过来,都不禁呆了一呆。
但此时呆住的何止是他。
顾逸真怔怔的看着那个人影,除此之外的其他背景全部都变得虚化,褪尽了颜色,此刻天地间只余下这一抹光彩。
在他的心口,那个他出生就带来的两个月牙形状的胎记,此时隐约在发热发痒。
仿佛有枝桠从中冒出,在他心上开出花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
第55章 公公偏头痛10
在场众人都被这位传说中的西厂督公容光所摄, 场面静了一静。
魏首辅觉得谢晗与自己存心作对,怒火冲脑地道:“既然如此, 那大家就公平买卖, 价高者得罢!”
谢晗听到这话, 一拍手中折扇, 好像早就等着一般:“道理自然如此,我家资浅薄, 若是魏大人再提价,我肯定是走不上几个回合, 不过……”
谢晗似笑非笑的看着魏首辅:“听说魏首辅素来清正廉明,拿出这三千两定然已经是全部积蓄了吧。”
她说的‘定然’,根本就没有给魏首辅反驳的余地。
魏首辅闻言, 脸色一白, 显然想到了什么, 看向谢晗的目光从怒发冲冠的状态直接变成了忌惮, 竟然不能反驳谢晗的话, 半晌才慢慢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谢督主要执意如此?”
连称呼都改了。
在场众人惊讶于魏首辅竟然退却,再咀嚼着谢晗话, 立刻品出了味道。
这位魏首辅原本是内阁大学士, 能成为首辅,好像便是因为那原本的黄首辅被满门抄斩, 而黄家被抄斩的缘由是……贪污!
难怪魏首辅虽然位高权重, 面对谢晗却没有底气, 否则这个奸宦到皇上面前告一状,效仿对待黄府的手段,直接带着西厂番子前去抄家,恐怕魏府就是下一个黄府了。
连抄家理由更是现成的,魏首辅能掏得出这么多银子为青楼花魁赎身,这合理吗?当然不合理啊!而且就算合理,皇上认为你不合理,那就不合理!
至于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可能,当官哪个屁股底下干净的?别看许多士子文人们提起贪官污吏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但是当真的入仕了,‘和光同尘’得比谁都快。当官乃是发财之道,已经是心照不宣又深入人心的观点,否则又怎么会有多人拼命往上爬呢?
“我自然不是君子,谢大人抬举了。”谢晗光棍的摆摆手,直接对下面的老鸨道:“魏大人无意加价,芷月姑娘的身契便归我了。”
孙妈妈此时也是头大,面露迟疑的看向魏首辅。
魏首辅面色黑如锅底的别开脸,却是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开口,似乎忌惮谢晗和魏首辅,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既然是价高所得,那鄙人便出五千两。”
众人目光随之看去,说话的人是个穿着深色棉布服的中年男子,虽然衣着不华贵,手上却是戴着一个快绿出水的翡翠,一看就价值不菲,大周重农抑商,商人不得穿丝绸,中年男子这形象,一看就是大周典型的富商。
说完这句话,见众人目光看来,中年商人脸便朝着魏首辅对过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他这幅表现,明眼人哪里还不知其意,不过是准备竞价成功后再转送魏首辅讨好罢了。
魏首辅见状也眉目舒展,露出了满意之色。
谢晗的视线投向此人,并不着恼,反而笑道:“若是我下一次出价十万两,你也要跟上吗?”
中年商人闻言,暗自一咬牙,想着为了首辅得罪阉党并不亏,连忙神情谦卑地冲谢晗拱了拱手,道:“小人实在心慕芷月姑娘久矣,愿意倾尽家资一亲芳泽。”
“十万两,不少了。”谢晗一边不急不慢的往楼下走,一边对旁边的太监吩咐道:“去安排人查查这位大商人家资几何,在比对一下税款是否缴齐,若没有,明天便带上人去他府上看看。”
“是。”一个亲随太监立刻先一步下楼,疾走如飞,灵活地穿出明月楼,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谢晗还没走到楼下,那商人就扑到了楼梯口,跪下哀嚎道:
“求大人高抬贵手,给小人一个机会,美人配英雄,芷月姑娘的赎身银子请让小人为大人出!”
谢晗挑眉:“既然这位兄台如此仗义,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下连原本要自掏腰包的三千两也省了。
原本觉得峰回路转的魏首辅,见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心中大骂反复无常是奸商,冷哼一声,带着仆从拂袖而去。
谢晗没理会魏首辅,看向了还站在原地不动,神情纠结的孙妈妈,悠悠道:“这明月楼日进斗金,一杯茶便要三两银子,也不知税款缴齐了没有……”
大周商税极低,商人巨富,官商勾结之下,形成了大周如今凄惨的财政状况,而纵然如此低的商税,这些巨富的商人们依然在想方设法的逃税,这大商人是商户,明月楼也是商户,就和官员一样,屁股底下没谁干净的,真要查下来,定然能查出瞒报的部分。
而且能在京城做这么大生意,明月楼幕后老板自然是在朝中,若真被这恐怖的西厂给查抄一遍,什么底子都要漏出来了。
孙妈妈经谢晗这么一说,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反应比那大商人还要不堪,扶着旁边的龟公才站稳,口中连连唤人将芷月的身契拿来。
当装着芷月身契的盒子被谢晗随从太监接过的那一刻,在场围观群众们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什么叫仗势欺人?这就是了!
这位都西厂督公今晚的举动,可谓把这四个字演绎得生动形象。
大官、大商人们,也是见到这样强势的谢晗,才彻底意识到,西厂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存在,对于他们的威胁之大,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甚至不少人已经在回头深思,谢晗此番举动根本不是看中了青楼花魁这么简单,而是借此向他们展示能量。
当然,这些人如何想,当事人谢晗都并不在意。
她往门口一转身,人群便自动让开一条道来,谢晗走在最前,中间是拿着身契的亲随太监,芷月以及服侍的丫鬟也默默跟在了最后。
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明月楼,徐千林才神情复杂的放松拳头,心中百感交杂,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最初他想挺身而出,但后面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尤其是前一刻还在暗示他使用状元资格的孙妈妈,在谢晗出口威胁后果断拿出身契,他便清楚此事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插手的。
收回目光,徐千林下意识的往周围看去,见到了同榜进士们各式各样的目光,忌惮、愤怒、羡慕……
忽然,徐千林又一愣,怎么没看到顾逸真?
他去哪了?
……
明月楼外已经准备了轿子,芷月先被丫鬟扶上轿,车帘放下之前,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子抬起眼,飞快的看了谢晗一眼,目光奇异,有些预料之外和好奇。
谢晗不以为意,正要上后面那台轿子,声后传来温润玉质的男声:
“且慢……”
谢晗眼睫下意识颤了颤,没听过的声音,却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所以现在那句用在外貌上的话也适用于声音了么?
嗯……好听的人声音都相似?
一边胡思乱想,谢晗一边转过头,看向来处。
来人穿着一身青色锦袍,身姿挺拔如竹,面容俊美,长眉凤眸中隐约透出一丝缥缈的道韵,周身笼罩着清淡温润气息,让人联想到明净剔透的美玉。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怎么说呢,这大概是一个几乎能重合所有人概念中‘古装美男’的人。
见到这个人时,谢晗仿佛被什么击中,莫名地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随后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反派顾逸真。
这个反派……还有点灵气嘛,谢晗打量着顾逸真,就是和原本剧情里有点对不上,就算因为她的缘故当不上冷血无情的锦衣卫统领,再怎么说也不该是这幅恍恍惚惚看着她的傻样子嘛……
不对……恍恍惚惚的看着她?
谢晗这才意识到这个人不对劲。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没反应,还在出神。
谢晗忍不住微皱起了眉头,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顾逸真这才如梦初醒,回神后意识到什么,玉色面颊染上薄红,冲她拱手道:“失礼了。”
也许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的缘故,谢晗难得有点耐心,摇摇头,微微抬首看他:“公子唤我何事?”
从小年少老成,出了名的沉稳内敛,被周宣帝念叨没点年轻人样的镇北侯世子,此时目光刚触及眼前人漆如点墨的眸子,就像是被烫到一般,只剩下满脑的无措。
说出了一句他自己都没意识的话。
“我想知道,你、你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