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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青雀台[重生] 第96节

只是明显,李家这边有些许冷淡,汝襄候府上频频送回礼,这才解除两家的尴尬。

世子身体好了以后,又约了第二次。

这次,云栖虽然没有盛装打扮,但也是穿着精致,待在屋中等待。

不料,身体是没出什么问题,却是汝襄候的嫡孙不见了。

寻了半天,孩子居然是因为贪玩,在自家园子里睡着了。

这一而再的,不是这就是那的,让余氏有些无语了。

汝襄候世子,难不成不想结亲?

不然,哪来那么多巧合?

第073章

两次缺席见面, 哪怕汝襄候府这次赔罪态度再好, 李家这边也颇有微词。

主要是时机也侯得太巧了,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就偏偏好撞了两次。

就算是之前看好这位嫡长子家世地位的老夫人,也沉默了一些。

虽依旧想攀附侯府来稳固李家地位,可两家联姻取决于双方的重视程度, 只有双方都在乎了, 这联才能真正的变成联系。

老夫人的态度转变, 让余氏压力轻了一些。这几年她在江南为云栖物色了几个人选, 其中有两次差点定亲,两次都不尽如人意, 总是频频出现意外或是其他不可抗力因素。

不然早在老夫人干涉之前她就会将女儿的婚事妥善安排好, 她本就觉得汝襄候世子大云栖太多,前头还有一位夫人,不算良配。

如不为防齐王,也不至于这么快松口。

汝襄候世子严曜当然也察觉到李家态度变化, 他也说不清这两次意外是怎么回事, 他也觉得太倒霉了些。特意写了一封诚恳的致歉信,交于余氏后转交至云栖手上, 里面将两次意外始末阐述, 最后再是极为诚恳的歉意,以及邀云栖第三次见面,希望李五小姐能够赏脸,并保证这次无论如何都会赴约。

这封信的确写得情真意切, 符合云栖前世对这位世子的感官。

在官场趋利避害,不站桅樯之下,在婚事上也有自己主观的意愿,并非随波逐流。

云栖更偏向于意外,不然堂堂世子实在没必要戏耍一个陌生女子,更没必要写这么长的信。

云栖亲自执笔回复,考虑了一下,还是用适用女子的簪花小楷,而不是她擅长的行书,大部分男子其实是无法接受女子写那么不羁的行书的。

她表示理解他这儿发生的意外,小世子没事就是大幸。

严曜一下朝就询问了门房,听闻李家已有回信,顿时喜上眉梢。他收了信,脚步加快了几分。

三年前他就在书斋见过她,当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因为他想看的《资治通鉴》最后一本被买走,买走的还是这样一个小姑娘,令他记忆犹新。实在没见过多少女子会看此类书册,大多看的是。

他们在书斋遇到过几次,只是小姑娘不可能记得他这样的路人。

后来他碰巧看到云栖被那群纨绔子弟的马惊到,摔落在路边。本想上前帮忙,但端王却回了头。

当年的端王就是风靡京城的天边人物,无论三年前还是如今,都是所有人的焦点,没有女子能拒绝。她却进退有度,没被地位权势以及端王个人风姿迷惑,当时他就佩服小姑娘的心性。

自从妻子过世后,他本没有心思再续娶。

当他听到母亲有意与李家结亲,对象还是那个他记忆中的姑娘时,他第一次没有反对。

或许是被母亲看透了心思,这次也是极力撮合。

看到云栖的回信,严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字,秀丽工整,笔锋圆滑,与他想象的一样美好。

然后看向内容,越看,越是欣赏。

果然如他当初看的那样,李云栖除了知书达理,颇具学识外,她还相当善解人意,若是与她结亲,他忍不住开始期待未来。

云栖当天就收到了世子的信,惊讶地望向紫鸢:“我记得送去信到现在一个时辰还未到?”

紫鸢抬起袖子,掩去笑意:“也许是世子爷等不及了。”

引来佩雯等人的打趣,云栖一恼,将人都赶了出去,才看起了信。

世子约了十日后,福源楼二楼见。

这次并不是在府中,当然在外见面也有好处,少了一份拘束。

大约是担心来李府又碰到巧合事,这次干脆换了地方。

只是福源楼……云栖的手指差点戳破纸。

反应过来时,才心虚地重新将戳破的地方捋平整。

福源楼是个很普通的名字,遍布京畿一带。也许类似名字很多,所以并不惹人注意。

但它是魏司承的产业之一,她曾为魏司承筹备过银两,知道是他的财产。

她相信如若不是他本身有诸多产业,也无法支撑他的常年征战所耗,也非常影响他后期的登基。这一点也是他需要杜漪宁的地方,她记得他曾说过杜漪宁很有经商头脑,后来不知是为避嫌还是闹了间隙,他的所有产业都与杜漪宁断了干系,又将部分铺子交于她暂时管理,那是他们婚后的事了。

不过她观两人相处依旧和睦,觉得可能只是魏司承需要避嫌,毕竟与太子侧妃关系太近,容易遭人猜忌。

另外,身为妻子得到这方面信任,特别是她身份敏感,她还是感激的。

云栖为回报他的信任,那段时间也是尽心尽力为他筹备。

这也是魏司承的一个优点,他再如何看不顺眼的人,也会物尽其用,并给与一定信任。

正因为处理过福源楼的开支进项,对于严曜定在这里见面,她实在有些五味杂陈。

这一世终于是形同陌路了,她也该放开前尘往事,重新开始了。

刚与严曜约了时间,心里却忽然有些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就好像这第三次,依旧不能顺利。

第二日卯时,窗边微风将她惊醒,她隐约看到窗台上有着什么。

云栖睡意正浓,又闭上了眼,咕哝了一声又要睡去。

随即意识到是什么,又将睡意强行退去,这事情三年来时不时会出现,总是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来送礼。

这次李嘉玉送来的是一包花干,颜色与纹理都保留了下来,一看就非常花精力。旁边还有用糖纸包好的一个倒糖人儿,这么远送来居然没折断,想来一路不容易。上面写着她的名字“云”,就算是用饴糖制成,也能感觉到这字的潇洒不羁。

旁边依旧压着一个小竹筒,里头放着一张纸条,说是他在外游历时,看到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实在美丽,可惜无法与她共赏,他便沿路摘下制成花干,也算是让她见过了。

云栖心微起波澜,这人实在太会……将女子的心撩拨了。

她能想象满山红色的景象,一定很美,又看他盛情邀请,除非是大罗神仙,不然谁抵挡得住心跳。

云栖困意也散了,她慢慢蹲了下来,捂着微微泛红的耳朵。

这与感情也许关系不大,因为她心底在一开始就设置了界限,李嘉玉是友人、堂兄。

只是她两辈子都没被男子用细致的方式对待,一点点被侵蚀内心。

仿佛要温火烤热她似的,偏偏她早就告诫过李嘉玉,这人也不知收手。

云栖捏着热乎乎的耳朵,等待心情平静下来。

嘟囔着李嘉玉大约是年纪大了,该有某些方面的需求,也许是没有适合的对象,才将心中的火气用这种方式抒发出来,这点恐怕他自己都没察觉。

还是快些寻一个心仪女子吧,不然都冲着她算个什么事。

这几年他走遍大江南北,信中说脸上毒素正在渐渐好转,也许很快他们就能以真容见面。

云栖将花干小心收好,放入荷包里,与他给的紫色珠子放在一起,冲做香囊。

她向来对别人的好意特别珍惜。

对她用心的人很少,李嘉玉一定是里面最特别的。

紫鸢带着一群二等丫鬟,在卯时三刻过来,却发现自家小姐早就醒来,正伏案在窗边习字。

这是经常能看到的画面,云栖从未懈怠过,她们小姐内修于心,紫鸢一直觉得小姐居于深闺,没将一身才学展示出去很是可惜。

紫鸢在东苑待的时间久,碰到的是姚氏的非打即骂,两位庶女的懦弱,李嘉晴的里外不一。实际上李嘉晴在外的才名有不少是由她代笔铸就,正因为东苑器重,她才能在一开始云栖等人进府时成为教养丫鬟。

如果不是后来她将东苑得罪死了,也不至于被姚氏放弃。

这也是为什么一起上课时,云栖发现李嘉晴并没有想象中有文采的缘故。

为云栖洗漱后送回上早食,却发现云栖喝粥时嘴角是上扬的:“您今日心情很好?”

云栖摸了摸嘴角,我笑了?

她立刻手动地将嘴角笑意磨平,安静了会,道:“以后睡下后,还是给窗彻底封了吧。”

紫鸢一开始还不清楚什么叫封,待与云栖出府后,发现她居然买了一把铜锁,这……小姐要把窗给锁上?

云栖倒是没锁,只是将它放在窗台上,算作对双方的警醒。如若再送花送糖的,就要锁窗了。

云栖想到第一次提醒时,对方的嘲笑,还是很羞耻。但有些事他们男子大大咧咧,她却不能听之任之,让其生根发芽。

在联系的竹筒内写上希望他将花送给心仪女子,她马上就要定亲,就算知道他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祝福与对友人、亲人间的关爱,但她还是希望只送信即可,心意也能收到。另外询问他近两年有没有回京的打算,她希望定亲时,他也能在。

晚上那把锁消失了。

她知道,李嘉玉是收到了的。

也不知是何反应,那之后窗台处再无送花的情况,云栖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封信是试探,如若他真的没别的心思,自然一笑置之,如若有心思,也能彻底断了。

不过想到第一次被嘲笑的那么彻底,更大的可能是他很忙碌,无闲暇回复,兴许过了几日又要迎来更大一波的嘲笑了。

罢了罢了,反正她很快要结亲了,被嘲笑就嘲笑吧,就当笑谈吧。

江南的庄子上又送来了时令果子,由不同的丫鬟送去各位主子的院子。

紫鸢送去的是李崇音的院子,本来想送去就离开的,但被婢女一路迎到了书房。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争奇斗艳的婢女行来走去,李崇音的院子真是美人最多的地方了。她养伤时在这里待过,现在过来发现这里又多了一些新鲜美人,兴许是老夫人、二夫人那儿添来的。

她入内请安,李崇音在远处作画,她恍惚间觉得云栖书写时的站姿,甚至是弯身的幅度,都与李崇音近乎一样。

她怔忡了会,说明来意后,李崇音继续作画,顺口问起了她云栖那边的情况。

当年李崇音答应将她送到五小姐处,是有条件的。

五小姐那儿发生的重要事,需向他定期汇报。

紫鸢看向站在他身后的蒟蒻,似并不愿意说。

在襛盛庭,至少年华等人认为,蒟蒻一直都在模仿云栖的姿态、走路、穿着,却是东施效颦,没有丝毫灵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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