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像狼一样生活
在经过几天的行军后，伊安来到总督区西北方，此处靠近帝国的潘诺尼亚区，草场也要比沙漠更丰沛一些，也是牧民常来的地方。
米库拉斯的民团制度还未在此推广，牧民们缺少足够的组织，在面对盗匪时难以迅速反应和组织撤离。
伊安在沿途遇到不少逃难的牧民，并告知他们前往鼓沙地寻求救助，而随着越来越深入他也看到不少被烧掉的营地。
“这里的情况要比米库拉斯那里严重很多。”
盗匪一直是严重的问题，只是之前的总督区并没有多少财富吸引那些危险之徒，所以才得以在菲斯特总督区那个贼窝旁幸免于难。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商人们已经将总督区的情况广为传播，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盯上这里。
“大人，森林之狼和自由鼓手不同，他们都是优秀的轻骑兵，想要在沙漠里逮到他们会非常困难。”弗朗索瓦爵士提议道：
“或许我们该收拢周围逃难的牧民让他们作为侦察力量或者吸引森林之狼的诱饵，最后再将其一网打尽。”
在正常情况下，爵士的提议是值得研究的好办法，但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
“森林之狼现在不在总督区内。”伊安补充道：“至少主力不在这里。”
以森林之狼的角度而言最适合他们的劫掠方式，库塔赫是派出小规模的骑兵队四散开来，进行针对牧民的袭击。
不论是行动效率还是补给压力，都能得到改善。
伊安也从逃难的牧民那里也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牧民们遭遇的袭击大多数是十几人、几十人的小分队，行动迅速、来去如风。
而对于小分队，心灵地图是无法辨识的，伊安只能依靠现实的手段去寻找劫掠者。
此种方法将势必导致效率的下降，需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但对于匆匆赶来的伊安，补给问题同样不容忽视。
“现在森林之狼的主力应该还藏在菲斯特总督区，只是派小分队进行劫掠，然后将战利品带回去。他们很可能就在边界附近。”
森林之狼的首领相对其他两支佣兵团要谨慎很多，也更难处理。
伊安并不想涉足菲斯特总督区，他对那里了解不多，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的士兵陷入危险。
弗朗索瓦爵士对于伊安精准无比的信息来源非常好奇，他曾以为是那两个内应向伊安透露了情报，但后来他发现帕卢斯和维萨斯只送来了佣兵团的情况，没有关于具体位置的信息。
可他们还是在茫茫沙漠中找到了自由鼓手，还是用提前伏击的方式迅速击溃了对方。
而爵士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自己那次去寻找瓦兹瓦部落的经历，他们按照伊安的指示到达了指定地点，结果真的找到了对方，但伊安却表现的像是并不清楚瓦兹瓦的身份，只知道对方的位置。
爵士无法想象这样对战场情况了如执掌的能力，但也从库塔赫愿意冒险把自己的人冒险埋进沙子里的举动看出，类似的情况并不是巧合。
难道真的是沙漠之神在眷顾对方，眷顾一位巴力神的信徒？爵士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沙漠之神真是宽容。
另一边伊安已经做好了自己的计划：“我们确实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足够大的诱饵。”
……
“队长，就是他们。”
杰罗米看向远处沙丘下方的庞大商队和羊群，眼中有些疑惑。
在他们这些天的努力下，基本已经将附近的村落和牧民都洗劫了一遍，所剩无几的牧民也大多逃了出去，近些天的劫掠所获越来越少。
他们正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行动。
但就在今天上午，他的小队发现了眼前的肥羊，并将消息迅速传了开来，召集所有附近的小队在此地集结，想要一口将其吞下。
“他们应该是从潘诺尼亚来的商队，仅仅是路过此地。”士兵们纷纷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些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在沙漠中游弋，却没有什么好的收获，对于眼前难得的肥羊非常眼热。
杰罗米又观察了一阵，断定眼前这支商队不是他手里的一百多人能够吞下的，决定召集其他分队，但如此一来就涉及到战利品分配的问题。
“队长，要是把别人都拉进来，我们最后能分的东西可就没多少了。”
森林之狼的内部制度和大多数佣兵团都不太一样。
森林之狼内除了四百多人的轻骑兵外，还有两百多人的后勤部队。
而承担主要作战任务的轻骑兵分属四个分队，由两位副队长每人指挥一支分队，而大队长指挥两支分队和后勤部队。
每次战斗所获的佣金和战利品也是参战人员自行分配。
总得来说，在森林之狼谁参与了战斗、参与了多少决定了他在分配战利品时的权重，而不像一般的佣兵团由地位决定，队长拿大头，士兵拿小头。
这也是士兵们不想其他人入场的原因，加入的人越多，他们能分到的东西越少。
杰罗米向士兵们解释道：“这支商队敢直接走这里而不去绕道凡城，相必是有所依仗的，里面肯定有强力的护卫。”
“而且我们现在多半已经暴露，失去了奇袭的可能，拉其他人入场能够减少我们的风险，只有成为胜利者才有资格享用战利品。”
士兵们认同杰罗米的说法，但并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收获，至少也要先从上面咬下来点肉。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自信，也是因为他们自身就是强大的象征。
森林之狼制度决定了，一个人只要足够幸运，或是足够强大，就能获得远超其他佣兵团的收益。
可想而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希望加入森林之狼，而卷的人多了森林之狼的士兵们自然也会为了竞争不断磨炼自己，导致森林之狼的专业水平和训练水准一度被拔高到常人难以比肩的地步。
往往只有入行五六年的老资格佣兵才能在其中谋得位置。
一位士兵嬉笑道：“队长，等萨乌尔的人到了我们就组织一次夜袭吧，先咬下来点东西。把剩下的残羹冷炙丢给瘸腿狼。”
周围的士兵们一阵哄笑，但杰罗米却没有笑。
对于沃伊切克的蔑称，他没有赞同也没有阻止，只是感觉到一些不妙的因素。
头狼有享有食物的优先权，放在森林之狼中是因为沃伊切克手中的力量更强。
但他们像狼群一样生活，像狼群一样狩猎，自然也会像狼群一样面对自然淘汰。
他们会对年老且心生退意的士兵会给予一定的遣散费，让他回家安度晚年，但面对无能却仍然不愿意让出位置的人只会心生不满。
自从沃伊切克在上次战斗中伤到了腿，连骑马都无法完成后，队伍里反对他声音越来越大。
士兵都认为，他是时候该让出自己的位置了。
作为森林之狼的一员，杰罗米对于不稳定的因素有不安更有渴望，他希望更进一步，所以之前才会以吟游诗人为借口去主动挑战沃伊切克的权威。
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在争风吃醋，但在森林之狼的士兵看来，他们在争夺权力。
“没错，这此该我们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