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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兔包 第29节

就比如现在,她一直在笑,证明剧情演到了非常幽默的时候。

谢观分神看了大屏幕一眼。男主圭多使尽各种方法讨多拉欢心,用来当遮雨工具的昂贵绸布,从天而降的钥匙……

阮天心就像电影里的多拉一样被逗得咯咯直笑。

谢观突然探过身来,轻声问:“你喜欢这种吗?”

阮天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这种?哦……圭多的做法吗?”

她终于正视了一眼谢观,并从昏暗的环境里读出了他绝对算不上高兴的表情。

“嗯……”敏锐的直觉发挥了作用。阮天心联想谢观平时不爱说话的样子,谨慎道,“不太喜欢。有点油嘴滑舌的。”

谢观:“……”

他坐回椅子上,漠然地想:小骗子。

如果她喜欢这样,他倒是也可以变成这样。

他兀自思索了一阵方案,费了一点时间。

再转头的时候,竟然发现阮天心哭了。

电影的音乐也变了,就好像在应和她的眼泪一样。看来,男主角一家遭受了不太好的境遇。

借着微弱的光,谢观凝视着阮天心。也不过巴掌大的脸已经湿了一半,两丸眼珠被水浸透了,湿得厉害,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滚下来,是整个影厅里唯一闪烁着亮的东西。

他反射性地去摸口袋:没有发现纸巾。这是当然的,他从来没有带纸巾的习惯。

而阮天心还在哭,她的哭是无声无息的,因为嘴唇被抿住,像是觉得丢脸,在跟自己较劲。

谢观默不作声地凑过去。手指轻轻拨了一下她的脸。

她就像一个听话的玩偶一样转过来了,简单至极。谢观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这么做,远比叔本华的什么狗屁方法来得直接。

谢观的手指先尝到了她的眼泪:是温热的。

谢观有理由怀疑这比他遇见过的所有泪水都烫,因为他的心脏也开始缩起,就像一根从指尖连起的神经被烧断了,大脑嗡的一声,失去理智。

阮天心不再看着电影了,只是抽噎着和他四目相对。隔了两秒,像要把自己的狼狈藏起来似的,她伸出一只手试图挡住眼睛。

但是没有成功,手抬到一半就被谢观按下去了。掌心紧密地贴着手腕皮肤,比平时温度高不少。

阮天心被激得一抖。

之后降临的那个瞬间,就像被捕捉进电影里的一个慢镜头:

谢观的脸再次凑近,将她的嘴唇咬住了。

……

电影里的一切声音都呼啸着,汇聚成一个漩涡,被空洞吸走。

剧情变得不再重要,而谢观的存在感明显到前所未有。

他的手搭在她的脑后,用了点力气,要把她的脸整个捧过来一样。阮天心迫不得已微微上仰,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一窍不通地被他亲着,时不时轻轻吸气。

呼吸变得潮湿了。嘴唇的感受完全无法忽略:是软的,很热,被摩擦得马上要起火。因为眼泪的加入,混合了一点有刺激性的涩苦。

谢观的吻和他平时的矜贵不一样,有一种古怪的狂热,几乎要把她整个吞没。阮天心有点畏惧地,想往后退,却被单手扣住,重新拖入陷阱。

在节奏终于慢下来的时候,谢观的手游刃有余地开始动作。从脖颈往上,碰到耳骨:冰凉的触感明显不同于皮肤,这让他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他摸到了,他送给她的珍珠耳夹。

“……”

阮天心被他的嘴唇贴着,还在茫然地换气。

下一秒,谢观就像一个突然找到标记物的沙漠旅人,用一种近乎疯了的力道,重新堵上她微微张开的嘴唇。

……

他们在一片昏暗的光里,接了一个很长的吻。历时三分二十五秒。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阮天心早已不哭了。整张脸都是红的,像被谁欺负狠了,脸上还残余一点湿漉漉的泪光。

谢观抬手,帮她将那点泪痕拭去。

阮天心还张着小小、圆圆的嘴巴。她实在是笨拙,刚才的吻让她换气不够,眼下正在急促地呼吸。

谢观心情很好地注意到,那点原本干枯玫瑰似的唇上色泽,现在已经变成了新鲜草莓果酱的颜色。

这使他感到更加满意。唾液交换也因为对象的特殊性和唯一性,而变得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无聊。

——甚至非常轻盈、甜美,令人有一种不至于失态的心慌。这种颤抖让谢观觉得新鲜,从而生发出对阮天心的不合理性的陶醉。

不过,当再次接触到阮天心的目光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这种陶醉应当一直存在,只不过因为亲密的举动而使它放大了而已。

阮天心抿着嘴唇,脸和脖子都是粉红色的,极其惹人怜爱。谢观听到她勉强镇定地说:“我们……这是在……”

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好像勇气被谁偷走了。谢观直视着她的眼睛,等待她说下去。

“这是在……约会吗?”

她抖抖索索地,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整。

谢观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当然,”他失笑,“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

至于电影剩下的那一部分演了什么,阮天心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就像喝醉酒之后的断片。

她晕乎乎地被谢观牵出放映厅,谢观对她说:“稍等一下。”她就钉在原地。

谢观没去多久,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还站在那个点上,一动不动。低头看得很专心,但是地上空无一物。

他故意踩着略重一点的步子,走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阮天心,阮天心就像一只被吓到的小浣熊,对谢观翻出她毫无防备的肚皮。

谢观问她:“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阮天心嗫嚅道。她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脚尖在地面上蹭。

谢观冲她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可乐、爆米花:“吃不吃?”

阮天心确实有点饿,点点头。谢观就把手上捧着的全部放进她怀里。

两个人慢慢走出电影院门口。

阮天心喝了一点可乐。她打出一个小小的嗝,突然迟钝地“啊”了一声。

“忘记了……”

“什么?”

“忘记装陌生人了。”阮天心沮丧道。计划大大的失败!

她一时紧张,刚才还迟钝的眼睛又灵活起来,往旁边转来转去。

谢观把她的脸扳过来,要她正视自己。没什么表情地道:“怕什么。”

阮天心一时被他慑住,隔了两秒才慌忙道:“不是怕我,是怕你——哎呀,这个……”

她说得很急,发音又很清脆,像一颗颗小豆子从嘴巴里往外跳。

正因为急,墨镜还从鼻梁上滑下来了,她又没有手去扶,一时呆住了,场面十分搞笑。

谢观伸出一只手,把她的墨镜托住了,重新调整好。那副墨镜实在是大,几乎要把她大半张脸都包住,但还是显眼不过,被他润红的嘴唇。

他又像顺手似的,拨弄了一下她的唇瓣,轻声道:“要戴就戴着吧。”

阮天心的脑袋现在就是一团浆糊,“唔……唔。”

“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问,似有无穷耐心。并把她手上的爆米花捞进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上翻,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邀请动作。

“那就走,走吧。”

阮天心这回只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好像生怕他反悔,小手像兔子似的,热乎乎钻进他的手掌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是没有甜甜的评论就说不过去了哦(伸手讨)

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沮丧了,糖分就没有办法爆发的(垂头丧气)

第26章

阮天心的车停得很远, 离影院还有一段距离。

当谢观问起“为什么停这么远”的时候,阮天心难为情道:“因为影院的停车位是侧着的,还有一个上坡, 我怕停不来, 把人家的车刮了。”

她是新手上路, 可不敢妄动。

谢观配合她的步调,正慢慢往前走。

他的口罩脱了, 鼻梁上也架了一副墨镜。比阮天心的小点, 是阮天心从包里掏出来的。

他们两个现在就像一对史密斯夫妇。

听了新手司机的理由, 谢观“嗯”了一声, 平静道:“还以为你是想和我一起走一段。”

阮天心:“……”

本来她还真没想过这个!毕竟在她完美无缺的计划里,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分道扬镳了。不过现在,能多一点时间在一起也很不错。

走在夏天的小路上, 隐隐能闻到不知名的花的气味。阮天心像突然开了窍,装作很成熟道:“也、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哦。”

她顾左右而言他,“毕竟这条路的花也开得很好。”

因为漂亮,所以想和你一起来。

谢观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他突然彬彬有礼地问:“可以再说一遍吗?”

阮天心被他握着的手心开始出汗, 她小声逞强:“……为什么还要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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