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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太阳烛照

广场中,地面尽是岩浆残留,熔炉原来之处,随着火雨和浓烟消散,渐渐清晰,一高一矮两道声音出现在众人眼前,烈焚城双手负后,仍立于原地,丝毫不成动过,计安南面色痛苦瘫坐在他面前,浑身破破烂烂,只剩下一块遮羞布,皮肤黑一块红一块,头发被烧焦,身上冒着白烟,只有那双眼睛仍然清亮,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咳嗽着,嘴角还有鲜血留下。

“咳……太阳烛照名不虚传,我输了。”计安南咳出一口暗血,血痰落地,地面呲呲作响,毛起青烟,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连血液都已被灼烧凝固;但他表情却丝毫不见落败后的失落,反倒格外神异。

“你赢了。”烈焚城看着计安南,顿了顿道,整个霸王门鸦雀无声。

计安南不解地望着烈焚城,道:“你不需要安慰我。”

烈焚城缓缓抬起右手,只见右手手臂上有一点很淡的暗蓝色痕迹,正是先前计安南那一式“冥王”刺在烈焚城手臂的地方。“我说过,你能接下我一招便算你赢,敢冲进我的熔炉还活着,就算你接下了我一招。”

计安南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皱着眉头笑道:“我连你的衣角都没碰到,算什么赢,输就是输,小爷还输得起。”

烈焚城眉头一扬,眼中生出一丝赞赏,计安南带给他的观感越来越不一样,或许是太多年未曾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又或是因为计安南是修罗岛计氏后人,烈焚城忽然对他有些兴趣,知道计安南不是鲁莽之人,以他对计远廉计震南父子的了解,更不可能会让计安南冒险,便以秘法传音,道:“说吧,你想要什么?若再拐弯抹角,休怪我把你扔进霸王炎池里。”

计安南一听,眉花眼笑道:“我正要借霸王炎池一用。”

烈焚城一愣,眉头微皱看着计安南,见他不似说谎,又道:“你想清楚,只给你一次机会。”

计安南笑着点点头,以秘法道:“烈门主可不能反悔。”那表情就像是得了大便宜的奸商一般。

烈焚城略作思索,说了一句唯有他们二人能懂的话:“年轻人太聪明并非好事。”

计安南明白烈焚城答应了他,却也不反驳,他从一开始的目的便是霸王炎池,不论是山门挑衅,激怒烈烟,还是倾尽全力挑战烈焚城,烈焚城此时才明白计安南的企图,可说是后知后觉了。

“谢烈门主。”计安南虽不知为何烈焚城没有拒绝,却也敬服他的胸襟,霸王炎池乃霸王门宗门禁地,连烈氏宗亲都极少能入内,更不用说他这个外人,而且是计氏后人。

“霸王门恩仇必报。”烈焚城说了一句流传于世的霸王门祖训,然后身形一闪,离开广场,来到烈烟面前,朝着烈烟的爷爷恭敬行礼,“父亲。”

名为烈焓虚的瘦小老者自烈焚城出现在眼前便没了先前的笑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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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冰冰点点头,眉头皱起,不冷不热嗯了一声,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以这几位老者的深厚修为,自然看得清楚刚才烈焚城与计安南肯定还说了些什么,一旁的烈烟立马竖起耳朵,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烈焚城,她亦是十分好奇。

烈焚城显然对老者十分敬重,在场几位老者都是他的族叔,亦是烈氏德高望重之人,当下也不隐瞒,道:“他要去霸王炎池。”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出言反对:“不可!霸王炎池乃我族根本所在,怎能让一个外人进入?”

烈焓虚神情更是冷峻,但未作言语,而是伸出双手扶在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望着远处广场中央的计安南,不知想到什么,道:“你答应了?”

烈焚城点点头,道:“他赢了。”

烈烟闻言立刻不满地叫道:“爹!你怎么能让他赢了呢!要是传出去该多丢人呐。”

烈焓虚又道:“为何?”

烈焚城看了一眼烈烟,沉声道:“因为她。”

烈焓虚听出了话外之音,眼神一凛,双目中红光一闪,望向烈烟,只见她体内的经脉窍穴中赤红源力正飞速流转,涌向心脏,再从心脏喷涌而出,魂海中更是波涛汹涌,似有一股风暴正在席卷而来,而烈烟此时却仿佛什么都未曾察觉到,还茫然望着两人。

而烈焓虚和烈焚城等人却都已感觉到烈烟体内的变化,这是太阳烛照血脉即将破境的迹象。

烈焓虚回想早先烈烟与计安南交手情形,便道:“是那个小子引动了烟儿体内的血脉觉醒?”

烈焚城点头,道:“是他。”

一名老者又惊又喜道:“果真如此?”另几位同样神情一动,看着烈焚城。

烈焚城一手轻抬,手心忽然出现一本古书,古书呈暗红色,书皮似是兽皮,却散发出一股古老且磅礴的气息,书面绘有一颗巨大的燃烧着的太阳,此书一出,场间众人均是心脏一阵颤动,那是本源之力最原始的呼唤和渴望,这本书便是《烛照心经》。

烈焚城将《烛照心经》放向烈烟面前,古书封面上那颗太阳忽然亮起,然后缓缓活化,在书皮上燃烧起来,烈烟也神情一变,顿觉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魂海中一片轰然,然后一声惊呼,不由自主伸手就抓住了烈焚城手中的《烛照心经》,古书在她手中一闪,便不见踪迹。然后烈烟眉心处一枚太阳模样的鲜红印记悄然浮现,烈烟心神巨震,双腿一软就向后倒去。

烈焚城伸手一抬,轻轻拖住烈烟后背,雄浑源力如温暖长河流向烈烟心脏,再以心神传音道:“念心经第一页。”

烈烟魂海一片咆哮之声,但烈焚城的声音仍是听得清楚,当即默念烛照心经第一页所书古文,片刻后,魂海渐渐平静,但仍是黑云压城之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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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焓虚却是双眼一亮,神色有些激动,却仍故作镇定道:“竟能引动《烛照心经》族纹燃烧,是觉醒不假,可以断定跟那小子有关?”

“烈烟境界已多年停滞不前,这与烈氏嫡血的传承相去甚远,即便她再惫懒,也不应该是如此境界,其中缘由父亲和我也无法揣度,但计安南出现后,烈烟体内的源力便忽生变故,我也是感受到才让她去与计安南一战。”

烈焓虚听着烈焚城前几句话时老脸忽然一红,就要发作,烈焚城那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将烈烟境界停滞的原因归结于他对烈烟自小而来的宠溺放纵,但后两句也是引起他深思,沉思片刻,道:“是修罗之血引动了太阳烛照?”

“虽不知是何缘故,但肯定与计安南有关。”烈焚城点头道。

烈焓虚嗯了一声,捏着胡须沉思,看了一眼正坐在广场中央的废土上闭目养神的计安南,道:“你放心让他进入霸王炎池?计氏诡谲,不可不防。”

“父亲可还记得当年您与计远廉同在天阙朝堂时的情形?”烈焚城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烈焓虚眉头一扬,冷哼一声,道:“忘不了,计远廉那老儿,五十年前就与老夫不对付,在朝中处处掣肘于我,还妄想蛊惑皇帝北击幽云,前朝腐朽,灭亡是情理之中,但计老儿与杨千铮司马老贼狼狈为奸为老夫所不齿,这也是我当年不同意你起兵北上之因,天阙是块是非之地,让他们狗咬狗去争取抢,这些年东域越来越乱,你看那杨家做了皇帝,这天下也还是一个鸟样。”

“我可断定计安南来此,计远廉和计震南并不知情。”

烈焓虚见烈焚城面色坦然,知道他心意已决,叹息一句,道:“你是门主,你做主便是,但我要提醒你,不论你是想撇开上一辈的恩怨缓和计氏与烈氏的关系,还是为了霸王门千年基业的延续,有些东西,就如我们的血脉,是无法改变的。”

烈焚城颔首应是,道:“谨记父亲教诲。”

烈涵虚又看了看一旁的烈烟,道:“烟儿,听你父亲的话,爷爷累了,要回去休息休息。”

烈烟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烈涵虚,点头应是。

待烈涵虚与几位老者离去,烈焚城一手拿住烈烟肩膀,身形一闪,二人就来到广场中央的计安南身旁,计安南睁眼望向二人,似在等待烈焚城给他的答复。

烈焚城伸手一探,计安南便如同被巨力吸起,肩膀落入烈焚城手中,毫无抵抗之力。

烈焚城一手抓着一个,身周红光一闪,三人便没了踪影。

广场四周,围观人群在一片疑惑与惊奇中四散而去,霸王门从不曾缺乏载入史册的时刻,但这一天,这个名叫计安南的年轻男子,注定会留在许多人一生的记忆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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