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你不配用剑
李离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李孝便是陇西李氏当代家主的长子,白禹公认的如日中天的下一任李氏家主,关河军团大都督,关河军团更是位列帝国十大军团之六,传闻李孝生而知之,得托塔李天王之护佑。于李离而言,世人只知陇西李孝,不知陇西李离,便是他二十几年来最大的悲哀。
李离强笑道:“风将军言重了。”
穆先生闻言却是面露自豪之色,李大公子乃陇西李氏百年难遇之天才,年仅二十五岁,便统领关河军团,深受皇帝陛下钟爱,常年镇守陇西,与西域诸国残余势力打得天昏地暗,乃是帝国公认的下一届“护国神将”继承人之一。
司马望潮突然上前一步,向孔煊道:“孔将军,听闻你们和李离发生了些许误会,可有此事?”
孔煊没有说话,皱眉望着司马望潮,房雨时则嗤笑道:“误会?”
司马望潮看了一眼李离,左眼稍稍一颤,李离低下头道:“确是误会,还请见谅。”
计谋忽然甩了甩脖子,长发上雨水纷飞四溅,司马望潮等人纷纷瞳孔一缩,但脸上仍是被溅了好几滴雨水,计谋嘴角一扬,看着李离,道:“误会,见谅。”
吴雍面色一寒,道:“计将军这是何意?”
场面顿时不复先前相谈甚欢的融洽,众人沉默,似有暗流涌动。
计谋歪了歪头,看着笑意依然的司马望潮,笑道:“意图谋杀帝国军团参将和帝国军团司马,以白禹律当如何处置?”
李离脸色一白,该来的还是来了,穆先生也是目露寒光,看来对方不准备善了。
祝云愁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李离和穆先生,懒洋洋嘟囔道:“蠢货,被当枪使了还不知道,乖乖当缩头乌龟不就得了,非得来凑热闹。”
房雨时一肘子顶在他腰间,低声骂道:“就你话多!”
司马望潮淡笑着道:“所谓不知者不罪,李离若是知道二位是风林火山参将司马,哪敢那般放肆?”
计谋笑眯眯道:“若我无意间杀了你,也是无罪?”
吴雍眼神顿变,双手一抬,司马望潮放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摇。
李离突然一脚踢开脚边的箱子,道:“孔将军也杀了李通,此事又要如何理论?”
风见臣望向箱子,眉头一扬,箱子里躺着的正是李通,面目全非,浑身伤口,惨不忍睹。
房雨时大眼圆睁,满脸不可置信,扭头看向孔煊。
孔煊眉头一皱,淡淡道:“我没有杀他。”
李离冷哼一声,道:“李通被你打成重伤,又被废了修为,司马将军安排军医救治,可惜仍是不治身亡,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孔煊抬眼看着李离,道:“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计谋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李通的尸体,眼神玩味,捏着下巴啧啧道:“死得真惨啊,五马分尸?”
李离闻言,咬了咬后槽牙,脸颊一阵颤动,死死盯着计谋。
穆先生脑海中出现司马望潮不久前与他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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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里的一番诚挚言语,似是下定决心,缓缓走出,看着孔煊,开口道:“在下不才,却也想为李通讨个公道,再向孔将军讨教一番,孔将军意下如何?”
司马望潮嘴角一弯,却是劝道:“不妥不妥,万事和为贵,死了个奴才罢了,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各位?”
房雨时冷笑着看了一眼司马望潮,眯着眼,浑身有红光闪过。
孔煊却连看都不看穆先生一眼,穆先生又道:“孔将军可是看不起鄙人?”
孔煊点了点头,房雨时鼻子一哼,抿着嘴差点就笑出声。
穆先生寒声道:“孔将军难道不敢?”
孔煊点头道:“不敢。”
穆先生呆若木鸡,李离也一呆,房雨时和祝云愁则是哈哈大笑。
穆先生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眼神一变,一字一句放声嗤笑道:“原来风林火山也不过是胆小鼠辈罢了。”
穆先生的声音穿过了雨幕与夜色,几乎传遍小半个金霞关。
万籁俱寂,鸦雀无声,漆黑的夜空中,一道巨大雷光闪过,划破夜空。
夜叉乌开始躁动不安,漆黑的眼眸泛起蓝光,口鼻喷出团团寒气,发出阵阵野兽猎食时的低吼,一万风林火山的骑士则是慢慢挺起了胸膛,将手放到了左侧盔甲腰间的刀柄之上,气息也由沉默缓缓变得如同正在燃烧的幽冥鬼火。
李离只觉口干舌燥,一股彻骨寒意从风林火山的军阵中传来,将雨夜都覆盖得更漆黑。
司马望潮背后双手微微一动,手心隐有汗水渗出。
吴雍略先前小迈一步,紧紧盯着对面的风见臣等人,他自然能够最直接地感受到,连看上去最是平易近人的风见臣都脸色转寒,气氛已冰冷到了极点,剑拔弩张。
穆先生身形凝滞,计谋等人在听到他那句话后便已齐齐偏过头,面如寒冰,眼神淡漠盯着他,连性子最没心没肺的房雨时和祝云愁都没有说话,在他们心中,已为穆先生判了死刑。
孔煊看着穆先生,道:“如你所愿。”然后一挥手,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剑身早已被冰蓝源力缠绕,剑气丝丝钻出,如蛇般朝着穆先生游荡而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轻轻搭在孔煊手臂上,祝云愁的声音从孔煊身后传来:“我睡醒了,让我松松筋骨。”
祝云愁将孔煊拉到身后,然后双手举高,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见两股磅礴气流裹挟着云雾从他袖中喷薄而出,将计谋等人瞬间冲到后方风林火山的军阵前,祝云愁站在云雾中,陶醉般张开手臂,睁开眼望向穆先生,眼神中的鄙夷不言而喻,他笑道:“你也配叫剑客?”
穆先生神色一变,他一直将目光放在孔煊和更为引人瞩目的风见臣身上,几乎没有瞧过祝云愁这个不起眼的瞌睡虫,他总是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众人身后,一副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样子,但此时的祝云愁,气息陡然一变。
他身形不高,有些单薄,一头浅白色卷发,眼神慵懒,瞳孔中云层飘荡,如他脚下的浮云,给人一种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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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缥缈之感。
司马望潮第一次正视祝云愁,吴雍的声音传来,“这是极为罕见的云系源力,层级目前无法估计。”
司马望潮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又笑着朝祝云愁道:“祝将军,穆先生只是无心之语,何须如此针锋相对呢?”
祝云愁目光一转,看着司马望潮那张俊美不在风见臣之下的脸,道:“我不是什么将军,也跟你不熟,何必装作一副真诚善良的虚伪模样?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和你们这种伪君子打交道吗?比如你身旁这两个蠢货,一个是想攀附高枝却又毫无自知之明的愚蠢纨绔子弟,一个是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的无知三流武夫,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还犹不自知,你们都很虚伪,所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你们,‘蛇鼠一窝’。”
祝云愁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春夜的虫鸣,但却比冬日的大雪还要寒冷,计谋等人在他身后,面无表情,融入雨夜,退回黑暗,与风林火山融为一体,风林火山的骑士们第一次在计谋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来自修罗岛最直白的愤怒,那种愤怒不会歇斯底里怒吼咆哮,而是沉入灵魂的寂静,在听到祝云愁平淡却深入每一个人耳膜的话后,骑士们右手一抽,长刀当出鞘,寒光照铁衣,只要风见臣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面前阻挡的敌人冲得粉身碎骨。
司马望潮长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还真是狂妄,我第一次见到比我还狂妄的人,不过我喜欢你的坦诚。”
李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穆先生此时也已骑虎难下,他只有硬着头皮,提剑向前,道:“何须多费口舌,请赐教。”
祝云愁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
风见臣皱了皱眉,房雨时略带担忧看着祝云愁的背影,小声问计谋:“他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疯起来连我们都砍上几刀吧?”
那还是在修罗炼狱第九层,计谋为救祝云愁,被一头在炼狱修成人魂的千年鬼物抽去了一魂一魄,几乎沦为行尸走肉,几人陷入了危险境地,被鬼物关在阴牢中,祝云愁如疯魔般冲入鬼物老巢,用禁术与鬼物拼得两败俱伤,终于等到风见臣赶来,众人才幸免于难,但那之后的祝云愁整整一个月都疯疯癫癫,动不动就操刀追着人砍。
计谋一动不动,道:“不会,他还不配。”
穆先生抽出那把金色长剑,金光四溢,在夜色里像是最闪耀的火焰,他斜指祝云愁,道:“生死自负。”
祝云愁伸出右手,没入身周的云雾,提出一把通体洁白,刀身雕刻着精美云纹的修长长刀,道:“我说过,你不配用剑。”
司马望潮看向那把刀,眼神一变,以他的出生和见识,足够认识这把刀,司马望潮暗道:“云中君,这可是先秦云氏的传世名刀。”
吴雍也是看见了祝云愁的佩刀,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旋即以密术传音给穆先生,道:“不可轻敌。”
穆先生微微点头,飞身先前,持剑刺向祝云愁,淡淡道:“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