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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突变

东庭内,喧闹过后再次宁静。

计平南将计安南丢到了院子里,计安南一声痛叫,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一手指着计平南,“小爷现在虽然醒酒了,可还是个伤员,你可小心点!”

计平南看也不看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小院。

杨玉和烈燃早已不知去向,这时就剩下他们三人。

郁如溪朝着计安南翻了个白眼,跟着计平南就要离去。

计安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他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头顶的天空和树影,伸出一只手,遮住了眼帘,心底泛起一股深深的困倦。

他翻过身,背对着计平南,道:“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从修罗岛出来后就一直陪着她,最近她愈发地念叨你。”

计平南身形骤停,背对着计安南,沉默良久后,缓缓道:“我知道了。”

郁如溪也将计安南的话听得真切,站在计平南的身旁,侧过头望着他,自他认识计平南以来,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深切的哀伤和浓烈的思念,以及沉重的惭愧,这与他往日那沉着、冷静、内敛的样子完全不同。她此刻可以感受到计平南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计平南眉宇间那沉着的哀痛让她顿觉心中一紧,却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计平南的手,仅此来表达自己的感同身受。

计平南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他回过神,看着郁如溪,报以一个温和微笑,但他的魂海和心脏却已开始逐渐失控。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温婉、柔弱、坚强的身影,那是他的母亲,这世上,若有谁是甘愿付出一切也要让他平安长大,那就只有她了。计平南似乎又看到在他决意离开旷雪城时,母亲微笑着对他说“放心去吧。”

他拍了拍郁如溪的手背,嗓音有些沙哑道:“能不能麻烦你看着他,我有些事情要办。”

郁如溪点点头,笑道:“好。”

言罢转身走到了古树下的门廊上,拿出一本又大又厚的泛黄书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时不时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计安南。

计平南一步一步,有些缓慢地独自走进了东庭的后院,穿过后院,是一座古老的建筑,灰墙黑瓦,计平南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一方巨大的天井,天井四周有四座小塔,塔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图案,塔下还有流水环绕,灵气缭绕。

计平南强忍着魂海翻腾,心脏已经开始剧烈地跳动,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如擂鼓般的咚咚声,他走到天井中心,盘腿坐下,口中正好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面前的青玉地面。

地面一阵闪烁,竟将鲜血缓缓吸收,那四座小塔骤然泛起白色光华,上面的团开始片片亮起,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四周的流水也骤然加速,源力爆发,灵气四溢,如活物般将计平南笼罩在内。

计平南闭上双眼,眉头紧皱,呼吸又重又慢,显然十分痛苦。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手中还拎着一个硕大酒壶,正是顾岐山。

他神色凝重,盯着计平南细细观察了一番,手一挥,一座巨大的阵法就将整个建筑笼罩,他走到计平南面前,伸出手指,点在计平南眉心,一道洁白光华闪入。

计平南宛如睡着,暗蓝色源力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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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主,将他围绕。

顾岐山神识进入计平南魂海中,将他细看了一遍,并未发现异常,正要抽离自己的神识,忽觉一道梵音响起,一座遮天蔽日的身影悄然从计平南魂海中缓缓升起,在迷雾笼罩中渐渐现出真身。

那是一尊修罗,确切来说,是一座沉睡的雕塑,通体暗蓝色,高耸入云,隐隐约约见可见那真身,竟有许许多多的手臂在云雾中忽隐忽现。

顾岐山沉吟道:“好小子,居然也觉醒了修罗之血,这家伙,至少也是八头十六臂的修罗界王了吧?”

又看了一会儿,“唔...看来计安南那句话才是关键,让你压制许久的修为境界剧烈波动,导致了魂海和心脏都失去了控制。”

原来计平南一直都在压制着自己的境界,体内的源力已到了快撑破心脏血液的地步,计安南的到来,关于母亲的对话,让计平南再也难以掌控,那就唯有一种方法,破境。

对于计氏修罗血脉,顾岐山也知之甚少,计氏千百年来都是一脉单传,这在白禹所以鎏金世家中是最古怪的,不曾想这一代居然出来两个传人,这件事要是传遍东域,那就足以让许多人重新看待计氏了。

仅从计平南和计安南这两人如今的修为和心性,顾岐山就能断定将来很多结果。

计平南心性内敛稳重,计安南则完全相反,张狂随性,二人一静一动,而以目前的修为来看,计平南已是真魄初境,计安南能与司马平洲平分秋色,那至少也是真魄初境。

一门双秀,皆是百年难遇的修行天才,虽目前还不能确定今后可能达到的高度,毕竟天赋只决定起点,终点能走多远,还要看修行者的心性和后天的诸多际遇,但这二人都已入世,即将带给白禹的必然是新一轮的博弈。

顾岐山笑眯眯地看着计平南,满意地点点头,自己所有的学生中,这个老幺是最让他省心的,修习和修行都不用他操心半点,比他那几个棒槌师兄强多了,老怀大慰啊,顾岐山直想仰天大笑;藏拙的本事,计平南若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了。

顾岐山原本还有些事情要嘱咐计平南,只是此时计平南陷入沉睡,这尊修罗界王也纹丝不动,只能作罢。

顾岐山后退一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计平南,没有发现异样,便离开了天井。

庭院里,郁如溪还在写写写着什么,眉头忽而皱起,忽而舒展,时不时还笑几声,似乎心情不错。

计安南则不知何时躺在了顾岐山那张躺椅上,已呼呼大睡,睡姿十分难看不说,呼噜还震天响。

顾岐山出现在计安南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突然出现在东庭的不速之客,眉头皱起,显然是不太满意,老人一巴掌拍在计安南脑门上,计安南却是浑然不觉,仍如死猪一般。

老人胡子一翘,嘟嘟囔囔道:“都是一个娘生的,差别怎就如此之大?小兔崽子,初入天阙就敢来大闹老夫的东庭,胆子也忒大了点,跟你那个打起仗来不怕死的爹还真挺像!模样倒是标致得很,德性就另当别论了。”

郁如溪这才发现顾岐山的到来,一听他的话,顿时点头赞道:“就是就是!这家伙就是个混不吝的臭无赖,老头子您赶紧把他丢出去,别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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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我的眼,您看他居然还敢霸占您的宝座,刚刚我还听见他说梦话骂您呢!”

顾岐山闻言,眼睛一瞪,道:“啥?兔崽子骂我啥了!”

郁如溪一脸认真,点头道:“他刚刚骂您是瞎了眼的老乌龟,居然收了计平南那么个没出息的学生,还骂您胆小如鼠,就会窝在这东庭里,门都不敢出呢!”

顾岐山一听,哎哟一声,斜眼瞟着计安南,怒道:“兔崽子狗胆!老夫是老乌龟,胆小如鼠?老夫打破你的狗头!”

言罢就举起酒葫芦,就要朝着计安南脑门砸去。

可就在郁如溪笑眯眯等着看好戏的时候,顾老头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他一回头,正好看见幸灾乐祸的郁如溪。

郁如溪急忙回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坐直身子,认真写画起来。

顾岐山一眯眼,眼珠子一转,好个鬼精鬼精的丫头片子,差点就上当了。

顾岐山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到郁如溪身边,伸长了脖子就去看她在写些什么东西,谁知郁如溪一把就把本子盖上,小脸满是不高兴,道:“您干嘛呢!”

顾岐山嘿嘿一笑,问道:“他计安南才第一次来东庭,怎么就知道老夫一直窝在这儿,门都不敢出?”

郁如溪大眼珠子一转,道:“您在白禹可是最有名的老师,您说他怎么知道的?”

顾岐山哼了一声,道:“就你那点儿小九九,还想糊弄老夫,老夫那是将计就计演给你看呢。”

郁如溪也不恼,立马笑嘻嘻,奉承道:“当然骗不了您啦,可我就是看见他来气,又打不过他,这不想请您教训教训他嘛。”

顾岐山叹了口气,慢慢坐下,拍了拍郁如溪的脑袋。

郁如溪一愣,问道:“怎么了?”

顾岐山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根老烟枪,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烟气在空中久久弥漫,变幻成各种飞禽走兽的模样,老人挥了挥手将烟气扫散,回忆起一些往事,道:“平南是我最小的学生,但你应该也能发现,他却是最为沉稳冷静的那个。”

郁如溪点点头,这一点他从认识计平南开始,就已经了解了。

顾岐山看了一眼熟睡的计安南,道:“平南当年来博文苑求学,他父亲也就是如今的左相国计震南是极力反对的,因为计氏从没有将传人丢到天阙的先例;他母亲也是十分担忧,但平南的母亲却让他安心在天阙求学,还亲自给我书信一封,让我不要劝平南返回旷雪,就因为此事,左相国和博文苑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平南的母亲原本就体弱多病,可自己最心爱的孩子却不再身旁尽孝,为此我也劝过平南,但他意志无比坚定,不肯回去,左相国就差亲领夜叉军团来博文苑抓人了。”

郁如溪十分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顾岐山说计平南的往事,她才想起来,似乎对计平南的过去她都不曾了解过。她看了一眼计安南,疑惑道:“不是还有那个家伙吗?”

顾岐山摇了摇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计安南自幼就被送到了修罗岛,远离了旷雪城,在修罗岛秘境中修行长大,因为世人只知左相国之子计平南,却不知计氏此代还有一个计安南,计安南若不入世,白禹不知多少人还蒙在鼓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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