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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爷家的纨绔嫡次子 第132节

阿玛,弘晙委屈啊,弘晙和玛法说要去参军,去做水军,玛法不同意,还说要等弘晙长到和他一样高……

阿玛,弘晙要长到十二三岁,也没有玛法高啊。阿玛,弘晙十岁就要去打仗,明年参军正好啊……

阿玛,弘晙想阿玛……

满心满眼的委屈,满心满眼的想阿玛,弘晙阿哥写着写着,眼泪花儿冒出来。

阿玛最讲道理,阿玛最疼弘晙。阿玛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南下,给玛法过完六十大寿的时候,快一年了。弘晙长高了,长胖了,天天读书,季考考了门门九分……阿玛都没看到

弘晙喜欢的美食,喜欢的美景,美人儿,阿玛也没吃到,也没看到……弘晙阿哥吸吸鼻子,用左手揉揉眼睛,想起十三叔说阿玛也曾经随玛法南下巡视,他现在走过的地方,都是阿玛曾经到过的地方,心里安慰,继续给阿玛写信。

阿玛等着弘晙,明天龙舟出发去宁波,弘晙很快就到宁波做大船……

四福晋默默地看着儿子哭着写完信,封好蜡,领着他洗手,“坐上大船就很快了,弘晙很快就能看到阿玛。”

弘晙阿哥眼里含着泪花儿点头,皱巴着小鼻子上床,睡着了,眉眼间还带有一丝丝难过的神色。

四福晋瞧着儿子伤心的小模样,心疼。

小孩子出来京城,一路上眼见各种风景美食美人的兴奋劲儿一过去,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阿玛。

担心四爷身体情况的四福晋只希望四爷可以尽早康复,守着儿子轻轻唱着摇篮曲,一直等到他眉眼皱着的痕迹松开,睡踏实了才离开。

第二天大船继续南下,弘晙阿哥却是彻底焉巴。

在龙舟上欣赏钱塘日出,想阿玛,十四叔说他阿玛看过钱塘日出,弘晙阿哥说,阿玛现在一个人日出。

观看吴山日落,想阿玛,十三叔说他阿玛看过吴山日落远景,弘晙阿哥说,阿玛想和弘晙一起看日落,还伸手“摸摸”吴山头上的太阳,让太阳告诉他阿玛记得看日落。

十三叔和十四叔……心疼,可是,小儿稚气,实在让他们--好想笑。

龙舟上的气氛莫名古怪。小家伙太招人疼,可皇上再怎么心疼乖孙孙,还是咬着牙不松口有关于“大美人儿”“小杂书”的事情,只命令十三儿子和十四儿子多陪陪乖孙孙。

十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不是他们不想陪,是小侄子说了,看到十三叔和十四叔就想阿玛。

四福晋和张廷玉大人面对皇上和两个皇子阿哥的折腾,都是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弘晙阿哥沉浸在想阿玛的伤心里,哪里顾得上“大美人儿”和“小杂书”?

可问题是,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包括四福晋等人,都知道,皇上也知道,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庆幸还好他们在南下去见弘晙阿玛的路上,弘晙不会闹起来偷跑。

流水淙淙潺潺,弘晙阿哥望着宁波的方向望眼欲穿,龙舟上的人好似都安静下来。

弘晙阿哥不开心,亲人们担心,整个龙舟上的人都不开心,就连老天爷也好像感受到弘晙阿哥的不开心,一连三四天都是蒙蒙细雨下个不停。

午后的时光,弘晙阿哥拒绝任何人的陪伴,一个人正在写大字,隐隐约约听到岸边有人弹奏琴曲,侧耳细听,确实是琴曲。

心里升起一咪咪好奇心,这曲子好像是弹奏给他听的一样,可以听出来弹琴人用了深厚的内力,远远地传来。

难道是大美人姐姐?弘晙阿哥心里莫名地猜测,小跑来到船舱边打开窗户,趴在窗户上,听得更为清晰。

“滚、拂、绰、注、上、下……”,可以听出来弹琴人的手法精妙,情感真挚,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犹见淙淙的山泉、潺潺的小溪、滔滔的江水,奔涌澎湃,正是千古名曲《高山流水》。

起,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生动地表达弹琴人在深山茂林息心静听流水琮时的愉悦心情;承,绵延不断富于歌唱性的旋律,犹如点滴泉水聚成淙淙潺潺的细流,其韵悠悠扬扬,宛若行云流水……

“四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叶长。青山朝别暮还见,嘶马出门思旧乡。陈侯立身何坦荡,虬须虎眉仍大颡。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长河浪头连天黑,津口停舟渡不得……”

…………

弘晙阿哥听得入迷,正期待“点滴泉水聚成淙淙潺潺的细流”,到“瀑布飞流,汇成波涛翻滚的江海澎湃”,再到“激流中之洄澜,飞溅之浪花”的转折,突然听到这般浑厚苍凉,源自秦汉古腔的“康王腔”……

而且,这样精妙的曲子,搭配这样粗犷的歌声和旷达的歌词,瞬间就变了味道,明显的不搭配啊。

弘晙阿哥先是小眉头皱巴,然后因为大美人姐姐的“故意”笑出来,大美人姐姐肯定是故意的,大美人姐姐好像画上的智慧美人,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弘晙阿哥小小的开心,大美人姐姐来给他送行。

开心的弘晙阿哥听着曲子,心里对想阿玛的郁结之情稍缓,还是一样的想阿玛,但是心情舒缓一些,自己找出来他最近学习的乐器,开始用心学习,也要“寄情于乐”。

自愉快自欢乐的弘晙阿哥不知道,其他人听着这首曲子,知道“大美人姐姐”来历的几个人只觉得牙疼,暗骂这人脸皮忒厚,堪比城墙。

待听到他唱的歌词,慢慢地脸色变了。

皇上也是面色凝重。

开元时期的李颀先生的送别诗,激昂慷慨,以善于描述人物著称,气势磅礴,本诗即为一首代表作。

陈侯是陈章甫,陈章甫,一个很有才学的人,因为长期隐居嵩山,在考应制科及第的时候官府没有他的登记户籍,惹出一场风波,因为才华确实好,朝廷破例录用。这事受到天下士子的赞美,使他名扬天下。然其仕途并不通达,导致他经常住在寺院郊外。

陈章甫自称“隐士”,李颀作为他的知己好友,作为同样仕途不顺的人,在陈章甫罢官登程返乡之际,送他到渡口,以诗赠别,抒发离别情怀,抒发他对好友品德、容貌、才学和志气的赞美,抒发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愤慨……他们可以理解。

这都和“大美人姐姐”的境遇颇有类似,可是,“长河浪头连天黑”的“长河”……

赋而比兴,既实记渡口适遇风浪,暂停摆渡,又暗喻仕途险恶,无人援济。行者和送者,都在渡口等候,都没有着落……这明显不对劲儿。

他们现在,送者和诗词里的一样,坦荡无羁、清高自重,友人畅饮,轻视世事,醉卧避官,寄托孤云,不与世俗污浊不合,因而借酒隐德,自持清高,不言而喻。

可是他们作为行者,并不是诗中的“失意人”。天气清和,田野麦黄,道路荫长,坐船南下,一路青山绿水作伴,既解决了很多南方官场之事,也有小四阿哥一路上的欢乐……

现在的大清国,蒸蒸日上,并不是盛极必衰的大唐开元时期。何来的“空叹息”,何来的“失意的惆怅”?何来的,到达目的地后必然要面对的世态炎凉?

皇上眼神杀气一闪,命令所有人加紧戒备,快马朝杭州、宁波的驻军送信,也是加强戒备,严查行踪诡异之人。

一时间几个知情人都是打气十二分的精神,侍卫们和护送的船队士兵也是全力警戒。弘晙阿哥还没察觉到,他正趁着难得的雨停,一个人盘膝坐在他甲板上,对着外面的运河水和运河堤坝,岸边的人家……“乌拉瓦拉”。

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那里去辨什么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前朝王磐的《朝天子·咏喇叭》

到了现在,唢呐不再是军中的军乐,也不再是人人害怕,不论婚丧嫁娶、礼、乐、典、祭,老百姓都喜欢听听它那响亮的调调儿,跟着载歌载舞地乐呵。

但是又因为它一下子太接地气儿,民间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属它的出现率最高,乡村的婚礼或者葬礼上当然没有正规演奏的讲究。

而且因为唢呐的声音生来就洪亮,烘托气氛的作用远远大于演奏旋律的作用,深得百姓喜爱,老百姓也不管什么婉转悠扬,就喜欢听个响儿。

导致民间演奏者在演奏的时候往往不会注重音准音色,只要响度够了能够吸引人就行,越响亮越好,然后正规文人就骂唢呐是乐器中的“小流氓”,说它俗不可耐,不管什么曲子,有了它的参合,都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众人就看到,他们的小四阿哥,举着一个小唢呐,还是老唢呐,紫铜精做,白铜包嵌,龙头龙须浮雕工艺,精湛精细精致精美、绝伦,堪称完美,极美品,包浆浓厚圆润光滑,保存完好无损,一看就是前朝军中所用的好东西,专心摆弄。

两只小胖手,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左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来按住唢呐的八个孔,以控制音高,嘴巴含住芦苇制的哨子,用足力,使劲地吹。

好像还是挺专业的“丹田呼吸法”,反正弘晙阿哥中气十足、“气足音满”。

曲儿小腔儿大,弘晙阿哥吹起来,人人乐哈哈。船上还没蔓延开来的紧张气氛,因为弘晙阿哥想阿玛引起的“万心同悲”,都不见了。

弘晙阿哥吹着吹着,从船头到船尾一路显摆,一通发泄,舒畅,舒坦,他还好像看到他阿玛可以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天也晴朗了,太阳也出来了。

第109章 拒绝野味从我做起

皇上正在和几位将军议事, 听到唢呐的声音, 音色极为突出, 穿透力极强,想忽视都不行,很是好奇,这个时候, 谁在船上大吹唢呐?

还挺有一股子气势。

“虽然吹奏的没有章法,但是音气足, 霸气。”

“激昂嘹亮、高亢冲霄”, 透着一股子欢乐劲儿,听着就挺乐呵。

皇上哈哈笑,众人都笑出来,待有人开门出去探头一看。

嚯, 这不是他们的小四阿哥?瞧这使劲儿吹奏唢呐的小纨绔样儿。

皇上听说是乖孙孙在吹小唢呐,登时嘴角一抽。

一时间众人也是神色莫名。

琴、筝、琵琶、笛、箫、笙……多高雅, 多有范儿,多有品位?不喜欢这些,还有马头琴、胡琴、八角鼓……等等北方乐器,实在不行, 西洋人的那个击打琴、风琴、萨克斯……都可以……

吹个唢呐,那什么民间办喜事吹奏的“抬花轿”、“百鸟朝凤”、“村庆”……实在是……哈哈哈哈。

“大花轿、麻金吹,麻金不吹不结婚”

“闺姑女、门婿到,毛旦不吹不上轿”

…………

确实够欢乐喜庆。

众人低头抖着肩膀在胸腔里哈哈哈。不用出去看,光想想这六岁的小娃娃抱着小唢呐, 鼓着腮帮子的那个样子,就想笑。

仔细听听,皇上心里头高兴乖孙孙又有了精神,让人出去和乖孙孙说一声,“要吹就好好吹。”

弘晙阿哥听到玛法的吩咐,还真是“好好”吹。

轻快欢乐,和谐悦耳,吸气时,小腹向里收缩,胸部的肋骨向外扩张;吸气时,用小腹的动作来控制呼气的急缓。吸气要快、要多;吐气时却要慢、要少,讲究地利用腹部动作去控制气息……长音悠长婉转,一点儿也听不出换气的痕迹。

反正他气息足,对自己身体各个部位娴熟调动,不管是气颤音、齿颤音、指颤音……各种方法运动轻松,连奏、单吐、双吐、三吐、弹音、花舌、萧音、滑音……丰富多变,还会模仿飞禽和昆虫的鸣叫,生动活泼,惟妙惟肖。

弘晙阿哥花式炫技,传神得很。就是怎么都有一股子弘晙阿哥的味道,让人听着就开心,就想乐呵,即使是高音时候的气势磅礴,低音时候的委婉柔和。

皇上乐得取笑乖孙孙,“自从两千年前,唢呐由波斯一带传入中原,南北方的人就喜欢,虽说它音量大,但也是音色明亮,可以古朴、洒脱、强进,可以思虑、解脱、圆满,可高可低可缓,可悲可喜可乐可愁。”

“怎么到了弘晙阿哥的手里,玛法就听着,那么乐呵那?”

弘晙阿哥奇怪,“玛法,乐呵不就是‘可乐’?”

哈哈,乐呵就是“可乐”?皇上没到达预想的预期的效果,反而让乖孙孙的乱拳打回来自己憋气,继续板着脸说道:“按理说,唢呐的音色丰富,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变化无穷,人人喜欢。”

“可问题就出在人人都喜欢。自从唢呐接地气后,不管是北方高昂嘹亮大气,南方较低沉婉转,都是再也无法和丝竹管弦一样并列。”

弘晙阿哥不乐意。

“玛法,乐器无高低,全在乐曲和吹奏人,弘晙给玛法吹一个曲子,玛法听听。”

一个人闯荡江湖,孤身一人的沧桑和知足,看透红尘万丈依旧热爱。

一个人经历磨难,却仍旧有一份少年人的开朗纯真,面对人世纷纷,脸上的笑容还是少年人的心满意足。

一个人看大漠孤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是孑然一身的潇洒;一个人策马奔腾,腰间一壶酒,背上一把剑,是快马平生的肆意。

…………

相逢何必曾相识。一杯酒,两兄弟,三声笑,不问前尘和后路……

弘晙将他曾经见过的人间豪情,侠骨柔肠,都用一直小唢呐演奏出来,听在皇上的耳朵里,说不完的豪迈洒脱,诉不尽的风流多情--可皇上还是想笑。

小孩儿都是心怀梦醒,都以为自己,跺一跺脚,大地风云变动,挥一挥手,人间沧海桑田。

岂不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都只看到大侠们外面,专门让看到别人豪迈的一面,这边潇洒完,一套口袋,空空也,买马抵押剑,换客栈的一晚住宿。

自家的小孩儿虽然看的透彻一些,知道真正的大侠,是苦心求道,再怎么落魄,也是要一颗侠义心肠不改,可这明显的,还是碍于岁数和阅历,只是看一个表面。

不知道大虾们午夜梦回,多少辛酸苦辣。

不过皇上也没打击自家的小孩儿,面对弘晙阿哥吹完后一脸得意,等夸夸的小样儿,很是捧场地鼓励。

“弘晙吹奏的好,玛法第一次知道,唢呐的英姿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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