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 第65节
叶玫想起他酒后的丰功伟绩,笑道:“你可别耍酒疯。”
秦墨为两人倒上酒,举杯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就喝一杯,怎么可能醉?”
叶玫笑:“醉了也无所谓,正好拍下来供我嘲笑。”
秦墨干笑两声:“咱们现在孤男寡女,我要真醉了,你就危险了。”
叶玫嗤了声,“就你?还能干什么坏事不成?”
秦墨横眉冷竖:“我要真干坏事,你哭都没地方哭。”
叶玫不以为然地瞪他一眼,给他捞了满满一漏勺牛肉:“赶紧吃吧你!”
秦墨看了看被堆满的小碗,想了想,挑起眉头看向她道:“哎我说,咱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叶玫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同学、搭档,朋友。”
秦墨:“那你觉得我作为同学搭档朋友,怎么样?”
叶玫道:“还不错。”
秦墨抿抿唇,又说:“那如果撇去这些关系,单纯作为一个男性的话,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玫抬头,隔着火锅淡淡的雾气看向他,没有马上回答。
秦墨期待地凑上前一点,用他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定定望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良久之后,叶玫终于轻启嫣红的双唇,淡淡吐出两个字:“狗逼。”
秦墨:“……”
他本想反驳,但是想起之前自己人尽皆知的烂事,甚至还因为那些烂事,让她无辜被牵连过,顿时毫无底气地委顿下来。
叶玫瞅了他一眼:“你自己什么人自己不清楚?还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动听的答案?”
秦墨郁卒地撇撇嘴,小声咕哝道:“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叶玫道:“真话总不是太好听的。”
秦墨道:“那也不用说脏话。”
叶玫道:“没办法,这个形容最准确。”
秦墨胸口再中一箭,想了想,又试探问:“以前的我对你来说,是不是最讨厌的那种男人?”
叶玫看了他一眼,道:“还是要听实话?”
秦墨赶紧摆摆手:“算了算了!肯定没好话,不听也罢。”
叶玫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秦墨思忖片刻,又道:“我承认之前我确实挺浑的,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现在可是浪子回头了,以后你不能老用以前看我的标准评判我。”
叶玫笑“谁知道你是不是回头了?”
“当然回了!”说着,秦墨还用力转了两下头,“看见没有?”
叶玫被他的白痴举动逗乐,顺着他的话问道:“那能回多久?”
秦墨道:“你要多久就多久?”
叶玫嗤了声:“那你转过去别动了。”
秦墨当真扭过头不再动弹。
叶玫吃了好几筷子菜,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行了,无不无聊。”
“我这不是给你证明么?”
叶玫笑:“有你这么证明的么?你这叫抖机灵,罪加一等。”
秦墨立刻老实下来,默默就着火锅喝了口红酒,冷不丁郑重其事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叶玫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一顿漫长的火锅吃完,已经快九点。一杯红酒的量,果然没灌醉秦墨,不仅没醉,还清清醒醒地主动收拾洗碗。
等他从厨房出来,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斜躺下,阖上了眼睛。
“叶玫!”
秦墨唤了一声,发觉没反应,才确定她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也不知是吃了火锅的缘故,还是红酒的后劲儿,女孩的面颊,染着两团酡红,呼吸深沉,显然已经睡熟。
这么近,他才看到她眼眶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大概真的是太累了。
实际上,这些日子以来的工作强度,连他这个男人都吃不消,何况是个女孩儿。
但她从来没叫过累。
他总觉得她好像有种无穷的能量。
但她到底只是个女孩子。
一个他觉得任何赞美之词都无法形容她万分之一的女孩儿。
她应该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而过去的他,确实是太荒唐了。
他伸手将她额间的发丝拂开。
望着那张已经看过无数遍的脸,他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到底是没忍住,凑上前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就当是用他最后的不堪,再做一次坏事。
终有一天,他会成为她理想中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点了~最近作息乱了,改一改。
ps登堂入室是约定俗成的错误用法,大家明白就好
第五十七章
低低的关门声落音, 房内彻底恢复宁静。
床上的叶玫缓缓睁开了眼睛。
吃得太饱又喝了一杯红酒,自然是很有些昏沉犯困,但她其实一直没完全睡着。
所以很清楚秦墨在离开自己房间前, 做了什么。
还好, 比她预想得老实多了,只是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下,之后便将她抱在床上,还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手和脸, 给她盖好被子后, 又在客厅窸窸窣窣打扫收拾了会儿,方才出门。
她摸了摸仿佛还留着余温的唇, 好笑地摇摇头,舒了口气坐起身去洗漱。
和周文轩一起回家,其实也不是特意约好, 只是前几日忽然提起, 才知道周文轩今年要回去给爷爷奶奶扫墓,便帮他一块订了票。
两人一个在市内,一个在下面的小镇, 出了车站便分道扬镳,原本就是一段单纯的返乡之旅。
然而隔日大年三十一早,她看到周文轩的朋友圈,才知道他是一个人在老家。
想了想, 她还是发信息问他:你不在亲戚家过年吗?
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 她大概了解了他的家庭,父母早年离异, 母亲再婚,父亲过世多年, 虽然不缺钱,但早没有真正意义的家,也难怪会随便选个城市生活。
那头的周文轩很快回过来:老家这边没什么近亲,大过年的不好打扰人家。
叶玫:那你一个人过年?
周文轩:是啊,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叶玫自小到大其实算不上热心肠,但是周文轩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生出一点怜悯之心。
想着若是大过年,在左邻右里烟花炮竹阖家团圆的气氛中,他一个人在爷爷奶奶的老屋里,指不定就触景生情,抑郁情绪一上来,又是红酒加安眠药。
她摇摇头,摆脱掉这奇葩想法,想了想,发过去一条:你要不要来我们家过年?顺便在镇上玩两天,镇子上年味挺浓的,还能放烟火。
其实男女之间,发出这种邀请实在算不上合适,尤其是周文轩还明确表示过对她的心思,但她就是有点不忍心看到他过得这么凄凉,他那样的男人,理应活得更快活肆意。
其实现在想来,他的抑郁症,多半跟家庭不幸有关。
过了许久,那头才回过来:不会太打扰吗?
语气看起来有点小心翼翼。
她忽然想,若是换成秦墨说这话,必然就是假惺惺的客气,但周文轩却是真的不确定。
她回过去:不打扰,我们家就我爸和我两个人。我爸挺好客的,多个人多份热闹。
周文轩又犹豫了许久才回复:好吧,那我就厚着脸皮打扰了。
叶玫笑着摇摇头:不用客气。
她将坐车方式发给他,发完之后忽然又想到,周文轩一个身家可能过亿的隐形富豪,好像没必要去坐中巴,打车过来也就两百块。
然而她还没提醒,周文轩已经回复:那我坐车到了你们镇上车站再联系你。
叶玫:好。
这么朴实无华的有钱人,破产富二代秦少爷简直就是个反面教材。
反面教材秦少爷因为家里破产,今年这个年,比起往年就没那么逍遥了。
拿不到丰厚红包也就罢了,因为保姆阿姨厨子都已经遣散,就只剩一家三口自力更生。
他爸经过这番折腾,身体比往常差了很多,他妈又从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于是干活的事,大部分就落在了他这个年轻力壮的儿子头上。
但也算是因祸得福,往年除夕初一,他爸基本上都闲不下来,家里客人也多,今年难得一家三口清清静静过个年。
“那个鱼你得切点花刀,容易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