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找事
若是苏城从商,即使日后家财万贯,依旧是个身份低贱的人。当官的一句话,便可轻易让你奉出百万钱财,受制于人。何况,这个世界里,虽然对从商者限制稍宽,但依旧严得很,一切用具具是得按照身份地位相来,类似于商人不得穿丝绸,女眷不得佩戴金银。对此,苏小柒表示:呵呵,老娘辛辛苦苦赚的钱,你特么的不让我好好享受人生?
苏小柒能有什么法子?除非她老老实实的窝在一角,山高皇帝远,她吃香的喝辣的也没人管。可是,苏城呢?
苏小柒不想苏城日后处处受人限制,不想他的后代在想要走出去的时候因为商人之子而被不公平对待。
所以,读私塾是必要的,科举也是要有的。在众人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氛围中,她的异类不仅不会令人感到新颖,只会觉得她妖魔了。
所以说,她需要挣钱啊!
白琅看着苏小柒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着,一副守财奴的模样,颇为感觉新鲜,便搬了个椅子坐在一旁看着。
“三钱银子你都数了四遍了,铜板都要被你磨亮了。”白琅见苏小柒要数第五遍的时候,忍不住出声道。
苏小柒翻了个白眼给他,没有说话,继续数着第五遍。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二人之间更为熟悉,虽然口上依旧坚持着“咱俩是较微熟悉的陌生人”,可是他俩谁都感受得到,之前可以维护的距离感在渐渐消退。
苏小柒认为这不是个好现象。
白琅的名字是假的,身份不清楚,就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甚至她还怀疑这声音会不会是他伪装的。总而言之,白琅除了触觉真实,其余的给她造成了一种眼前这个人是个虚假的,也就是说,他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真实感。若是相处久了,产生了习惯与依赖,只要白琅消无声息的消失,于苏小柒而言,白琅便是真真正正的消失。她想,到时候她一定会扎小人、烧符纸的。
白琅见她动作迟疑,不由得疑惑她在想什么。苏小柒捏着铜板的手突然一空,一枚铜钱自她的手中滑落,眼瞅着就要掉在地上,白琅立刻伸手把它接住,声音颇有些无奈,“苏姑娘,既然这么在乎就认真点,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说罢两指并拢捏着铜钱晃了晃,示意着认真点数钱。
苏小柒被他一番话从沉思中拉出,然后眼睛瞪得溜圆,高声呵斥他:“胡说什么?谁认真了?!丢了就丢了,我才不稀罕!”
白琅被吼得一愣,下意识的看着手中被捏的光滑还尚带她的余温的铜钱,犹疑道:“我看你数的那么认真,还以为一个铜板都不放过,原来你是个视金钱如阿堵物之人,是我狭隘了。”
反应过来二人说的不一样的苏小柒难得的红了耳朵,一把夺过铜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将钱收好,起身回屋。惯门的声音格外响亮,彰显着屋主人的气愤。
白琅沉默的看着那扇被关的死紧的门,右手忍不住的摩挲着下颌。
这时候要是推门的话,门肯定被反插上,推也推不开。
白琅无聊的想着。
苏小柒那一瞥而过的红耳朵根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嘴角下意识地一勾,眸子也流露出兴味,不过只一瞬,这些都被他强压下去。
数钱的人都走了,他这围观的人也该退了。于是,白琅便拿着凳子也回了屋。
由于苏城富婶子那找虎子了,于是,苏王氏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空荡荡的庭院。
苏小柒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居然当着白琅的面说出那番话。白琅有多么敏锐她可是有着切身体会的,这下好了,肯定被白琅看了出来,又落了一个把柄在他手中。
苏小柒有些懊恼的咬着下唇,恨不得能穿回去要那个脑子秀逗的自己闭嘴!
啊!她为什么要那么说?!这不明摆着她对他有意思吗?!有意思个鬼哦!她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有意思的话,那她这智商情商就可以回炉重造了!靠!果然是平淡日子过久了,脑子不用都生锈了!
突然,苏小柒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唇角也勾勒出阴狠的弧度。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她可以趁机把人乃一组特,然后嘛,嘿嘿嘿……她就会被潜伏的人反杀。
武力值干不过人家,一大帮小弟隔着时空遥遥相望却无法前来支援。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只能窝囊的缩在小山村,还不能随心所欲干事泄愤。
这真是个令人“闻者悲伤,见者落泪”的故事啊。
正准备为自己苦也惨也的生活而感慨伤身的时候,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小柒你给老娘出来!老娘养你姐弟两个这么些年,吃的住的穿的全是我家的!如今挣了钱,啊,给外人分都不晓得给家里钱!真是一对白眼狼!老娘真是白养了你们两个!苏小柒!你现在必须给老娘个说法!给我滚出来!苏小柒!”
白眼狼,真是令人熟悉的称呼。
苏小柒翻了翻眼皮,一双水润剪瞳露出个狠辣的眼神,唇角也拉出个弧度,令人一眼望去便不由得心颤。
推门而出,便见苏王氏在门口气势汹汹的,掐着腰破骂,苏小柔则站在一旁,虽然没说什么,但面上也是一副赞同的表情。
托苏王氏的大嗓门,她家门口现在围着一些村民,具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有极少数的人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出了门的苏小柒。
苏王氏见苏小柒一出来,声音顿时一停。原因无他,苏小柒的眼神太过冰冷,空若无物。那视线落在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苏王氏被自己的这一诡异想法吓得打了个激灵。
苏小柒慢慢地往外走,逐渐收敛身上气势,只是一双眼睛依旧如机械般冰冷。
“我说过,没事别来找我的麻烦,不然有什么后果,”她停了停,面上浮现诡异的笑容,令在场的人背脊不由得渗出冷汗,“我可不敢保证。”
苏小柔也被她这一副神情给吓到了,喉咙不由得一滚,颤颤巍巍道:“苏小柒,我阿娘是你的长辈!你难道还要对长辈动手吗?!你这可是不孝!”
古代,孝道大于天,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头上,走哪儿都会被指着脊梁骨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