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光之中 出游（三）
一行人上了电梯，开始盘算着吃点什么。
电梯里正好有一家火锅店的广告，外面寒风瑟瑟，正适合几个朋友去吃火锅。
几个人相视一笑，统一意见，开始行动。
外面虽说风大，但是空气却很干燥，没有任何要下雨的迹象，这个天气...
很适合，放烟火呀。
戚辞和顾任走在第一排，手里拿着手机，好像在看什么动漫，隐隐笑着。乔鹤和徐文用软件搜着这家火锅店的名字。
等下，学生优惠？
“你们谁带学生证了，”乔鹤停下脚步，“学生优惠。”
“谁出去玩带着玩意？？？”盛涂凑上前看，还真是。
可是已经走到了人家店门口，店员笑着迎上来：“你们是学生吗，学生证出示享优惠哦。”
盛涂上前一步：“抱歉啊，我们都没带，就正常...”。
还没等盛涂说完，店长撩起店门帘走了出来，
“我看你们也是刚考完试吧，来回答一个问题，我家儿子也大概和你们差不多大，对了就优惠。”
一行人纷纷道谢，然后摩拳擦掌。
“咱市在哪条，铁路线上？”
额好像这是大一个年级的知识。
顾任依稀有印象，可...
“这座城市，嗯...京沪线。”
背后一个声音传来，戚辞？
“还有陇海，对吗？”
woc
“等，你咋知道？”顾任转身问
“对啦，进来吧进来吧，刚考完试好好玩！”
戚辞和顾任同步跨进店门，小声的说了一句
“以前看过，地理知识。”
乔鹤笑着插嘴：“这就是大一岁的好处吗。”
徐文刚落座，又歪着头：“那我呢大组长？”
“小一岁也有小一岁的好处嘛～”林疏托着脸，眯着眼看着乔鹤，回答着徐文的问题。
徐文和两个女生坐在一排，其他三个男生坐在一排，位置好了，开始点菜。
戚辞在组里出了名的摆弄手机极速，就由他担负点菜这项“重任”。
扫码，登陆，确认人数，桌号。
店内热气蒸腾，空气里有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些辣椒味。
盛涂不能吃辣，她直接呛的直咳嗽，然后和林疏换了个位置，坐在最里面。
戚辞本来...有点不好意思坐在盛涂对面，这下可好，盛涂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理了理衣领，盛涂在看手机，挡住半个脸，细碎的发丝服帖的贴在她的脸上。睫毛不算很长，但是眼波流转之间，它仿佛跳跃在暖黄的灯光下，不知道盛涂在看什么，还隐隐有些笑意。
和校服不同，盛涂今天这身，娴雅间伴着随意，是戚辞没见到过的。
怎么突然这么热啊？戚辞把防晒服脱下来，只剩一件格子衬衫。
甚至有一枚纽扣没有扣好。
在戚辞转脸和乔鹤说话的时候，盛涂从屏幕后面偷偷探出一点点头，看戚辞侧身的模样。
钮扣都扣不好。
笨死了。
脖子隐约带着一根棕色绒线坠着的挂件，是…玉？盛涂不知道。
好奇心过了，盛涂又缩回去，刷着手里的小说。又看完一本，结尾还是不变的：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全文虚构。
啊呀，小说就是这样子的啦。
盛涂放下手机，看向窗外。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辆，世界本就是如此繁忙，人人匆匆，心事重重。像是一个虚构的戏剧，每个人都在忘情的出演。
什么时候是真实的，不过是入戏过深，情感交融，假时假，真亦假。
盛涂对这个世界有无限的厌倦，每当想起这些，她的心都会深深的痛苦，现在的盛涂只不过是还在拼命去理解相信，这个世界依旧会盛大灿烂的小姑娘罢了。
眼角再次潮湿，无垠的疲倦袭来，盛涂趴在桌子上，又睡着了。
乔鹤注意到了盛涂的不对劲，他也知道盛涂...
“走吧，她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太晚了，我们去拿调料。”乔鹤拍拍担心的林疏。
“走走走，”顾任拉着徐文，“戚辞你不去吗？”
“啊，我不去了，我帮你们看东西。”戚辞手里拿着手机，嘴里还含着门口发的糖块。
“好的。”乔鹤一行人离开了座位。
一时间，喧闹的座位只剩下戚辞和盛涂两个人。戚辞静静地看着盛涂熟睡的样子，眼底隐约泛出担心。
这样睡下去，会把鼻子压塌的。
戚辞的担心点长在了奇怪的地方。
我以前在那个学校，就是这样...
戚辞想到一半，眼神变得深沉与思绪繁杂。
以前那个学校...？哈，那种狗都不如的老师...
不想了。
盛涂还在熟睡着，头发有些散乱，有一缕头发从耳边垂下来。
戚辞的心不自觉的颤动起来，他瞥了一眼调料台那边的四个人。
然后轻轻的，伸出胳膊，手碰到了盛涂的耳边碎发。
戚辞的脸泛红了，他也是第一次认真主动的，去碰一个女孩子的头发。
戚辞的指尖颤抖着，然后慢慢的把那缕细软的头发，悄悄的，挂在了盛涂的耳后。
无意中，他的动作因为过于紧张，碰到了盛涂的耳朵，冰冷的触感让戚辞像触电一样把手猛缩回去，盛涂的胳膊突然动了一下，戚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好在盛涂只是换了个胳膊当枕头。
乔鹤他们也回来了，顾任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了戚辞的肩膀上，戚辞还没回过神，下意识的推开顾任。
“发生甚么事了？发生甚么事了？”顾任错愕的看着戚辞，然后伸出手：
试了试戚辞脸颊的温度。
“戚辞你的脸可以烤肉了。”
“什么玩意，我热死了这个天。”
盛涂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了那么吵”
徐文一本正经的告诉盛涂：“戚辞好像发烧了。”
盛涂立刻盯着戚辞的脸。
炸了。
“没啥，嗯，嗯就是太热了。”戚辞疯狂解释。
“这个天还热？”盛涂好奇
“我老家那边这个时候外面还能结冰呢，比这冷多了。”
“在那穿袄我都嫌热。”
戚辞的勇敢**得到了九组的一致掌声。
戚辞松了一口气，菜也来了。盛涂往着翻滚的红油锅底，呛鼻的辣意，找了个借口。
“我去给大家买饮料吧，我还不饿。”
“那就辛苦你了”乔鹤给盛涂比了个ok，盛涂起身，“戚辞帮我看下包。”
“嗯…？嗯，好”
盛涂只拿了手机，出了店门。长舒了一口气，那样吵闹的地方，总是让她感到心慌气短，没来由的恐惧。运气不好，可能还会不受控制的颤抖。
来到了火锅店不远的饮料店，买了六杯果茶，然后慢慢的走回去。
“盛涂，这边！”林疏站起身喊着有点迷路的盛涂，她有一点路痴，找不到原来的座位。盛涂尴尬的笑笑，回到位置上。
戚辞听到盛涂的声音，抬起头。该死，怎么又对视了。
盛涂把目光移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和大家聊着天。
菜有些辣，不过盛涂不吃也不会感到饿，她不知道为什么。
“徐文，你女朋友漂亮吗”林疏坏笑着打听。
“啊那个，她，她挺可爱的…”
“哟哟哟哟哟哟”几个人开始起哄，徐文慌乱的捂住最近的戚辞的嘴，不好意思的笑。
顾任插嘴：“乔鹤不许笑。”
“为什么？”戚辞嘴里塞完最后一口饭，也加入了话题。
“哪有他家林疏可爱？”顾任捂着嘴故作神秘。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剩下四个人沸腾了，只有林疏的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笑倒在盛涂肩旁，乔鹤的耳朵也红了，“叫你多嘴？”pia的一声打在顾任的头上。
戚辞看热闹不嫌事大：“咿，好，乔家林疏”
“？戚辞你也闭嘴！”乔鹤炸了。
戚辞看了一眼快笑过去的盛涂：
戚家...
不敢想不敢想不敢想不敢想我在想什么啊！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人群嘈杂很快就将他的思绪盖过去，乔鹤清清嗓子，即使耳朵还红着，还是正经的站起来：“那个，都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剩下五个人东倒西歪，盛涂直接缩在角落：“为什么不歇一会呢…对吧。”
这货怎么，这么懒？乔鹤不得其解。
“别懒了，走吧！”乔鹤披上衣服。得，只能走。
“饭钱我付过了，还像以前一样，AA？”
“好的”“OK”“谢谢组长”“知道咧”四个人答道。
“好滴小鹤～”林疏蹦蹦跳跳的站起来。
“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又是一顿起哄。
几个人身上暖洋洋的，踏出店门。
戚辞站在盛涂的后面，微微颔首，不知不觉就看着盛涂晃动的头发入了神，待到回过神的候，他心里一阵慌乱。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他开始对在店内的大胆行为彻彻底底的后悔，心里乱糟糟的。
我怎么那么大胆？？？
她没发现吧？？？
以后…以后…
再也不干了好的吧！
戚辞像只大卷毛狗一样晃了晃脑袋，盛涂突然回头，看着戚辞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动作，抿着嘴笑了一下。
戚辞更加凌乱了。
“嗯…嗯…哦对，你的包。”
“谢谢你啊，”
盛涂顿了一下，
“戚辞。”
耳畔嘈杂声刹那间模糊，欢笑声也仿佛渐远，还寒的早春里，仿佛世界有了几分似悸动的温度，包绕着戚辞的心。盛涂转过身去，跟上林疏，身影晃动，戚辞抓紧大步跟上，可神色早已出卖他的心，略显漫不经意，于是只剩下安静的行走。
“戚辞，还好吗？”徐文停下来等戚辞跟上。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徐文观察到了戚辞的不对劲，主动关心。
“没什么没什么，大概是昨晚那个…睡太晚。”戚辞赶紧解释。
“原来你今天迟到是因为熬夜！什么堵车？！”顾任笑着重重的搭上戚辞的肩膀。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戚辞被吓了一跳。
“爷无处不在～”顾任欠欠的坏笑着。
“行了别贫了，我们现在去哪？”乔鹤不知什么时候和林疏走到了一排。
“我们去逛那个小饰品店吧”林疏指着身旁的商店。
“啊这，我们一群‘猛男’…”顾任挠挠头。
“决定了，走吧。”乔鹤第一个迈开步子。
得，妻管严（不是）。
盛涂和林疏紧跟其后。
人群熙攘，笑声隐隐，这是一个快乐的假日，也是一个会驻足在回忆里，永远闪亮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