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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一刀捅了我(穿书) 第49节

待银子取过来,李太医拿了便道谢离去,只剩下太子一人若有所思,冷冷地道:“今日之事,你们绝不许传出去,若是本宫听到了谁嚼舌根,便撵出去卖给人牙子。”

几位近侍连忙称是。

可太子仍是忧心,即便把能封的口全封住,想要逃过父皇的眼线仍旧很难。

第79章

辰时,杏儿像往常那般,在司药局守门,顺便用铡刀切着药材,她稍一抬头,看来眼前来人,不由得惊了。杏儿试探着出声,问:“苏姐姐?”

苏霁拍拍杏儿的肩膀,背上背着一大盒糕点,笑道:“我回来啦,还给你们带了几盒袜底酥,他们都说这苏式糕点精巧,你也来尝尝?”

在闵地的几个月,她吃得不好、劳累工作,一下子瘦了十几斤,好容易在御剑山庄养了些时日,并带了些当地特产。

杏儿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摸了摸苏霁的肩膀,厚实的手感,像是个实物,杏儿才放松了下来,情绪十分激动:“苏姐姐,他们都说你染上了时疫,被送出了宫,自生自灭……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苏霁嬷嬷杏儿的头,笑道:“没有的事。”

周围逐渐聚集了许多人,见到苏霁,皆是一惊。不一会儿,司药局的人就全都知道了苏司药回来了。

“姐姐,你究竟去了哪儿?”杏儿连忙问,“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寻你不见,托人去打听也没个音信,可把我们急死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苏霁见人倒是挺齐全的,索性将背囊取了下来,将买好的袜底酥一一发给众人,令他们尝几块,顺手也递给了杏儿一块,悠悠地道,“你就当我去出了个差。”

杏儿仍是一脸迷惑,周围人也不解其意,却见司药局旁边的宫道上,出现了一驾轿辇,几位壮硕的太监抬着辇便手脚麻利地过了来。

“霁霁?”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一位华衣女子从轿辇下来,纤手搭上了引路嬷嬷的手。

苏霁不用看脸,但听这声“霁霁”,便知道是赵嘉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这么叫她,一个是凤鸣,一个是赵嘉柔。

“霁霁,你受苦了。”赵嘉柔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之后便扑向了苏霁,一把抱住了苏霁,轻轻地对着苏霁耳畔道:“我有事跟你说,咱们去个能说话的地方。”

一语言尽,赵嘉柔自然地离开了苏霁的身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寒暄着。

苏霁眯起了眼,看着眼前的赵嘉柔——感觉几个月不见,她的智商有所提高啊。

两人心照不宣地前后去了药仓中,那里只有几个懂得医理的女史才能进去,平素决计无人。

“霁霁,天大的好事!”赵嘉柔一进去,便立时拉着苏霁的袖子,道,“太子殿下向皇上秉明了闵地之疫,皇上认你为首功,听说是要好好奖赏一番,至于是什么,尚且不得而知。有小道消息称,或许会封你为公主呢。”

苏霁听了,问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是哪儿传来的风?究竟准不准?”

赵嘉柔颇为神秘地道:“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我听了皇上的口气,只觉此言不虚,你且好些准备着。”

苏霁左手抚了抚下巴,沉思了许久。

赵嘉柔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她能说出“此言不虚”,说明这事儿八成可能是真的。

苏霁不禁面露喜色,道:“承你吉言,若是真的封了公主,光是靠着俸禄与年节赏下的东西,就能过得很滋润了。”

“不仅如此,封了公主,就能出宫,另开府邸了。”赵嘉柔满脸向往,道,“你尚且有机会出宫看看,可我这辈子注定只能老在深宫里了。若是你真的出去了,可不要忘了时不时进宫,将外面的趣事儿讲与我听。”

苏霁满脸愧疚,凝神细看她的脸,那张鹅蛋脸庞是如此肖似先皇后,不禁让人感到迷茫困惑——成帝究竟是喜欢赵嘉柔,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先皇后的替身呢?

苏霁觉得赵嘉柔有必要知道这件事,可话搁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虚假的温情,和残酷的真实,究竟该选那一个呢?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赵嘉柔笑问。

苏霁凝重地看着赵嘉柔,终究摇头,道:“没什么。”

或许,她现在不知道的状态,才是最好的。

送走了赵嘉柔,苏霁便安心待在司药局,一连几旬都未曾见到过太子,就连给太子诊病这项差事,太子都另寻了李太医包办,再不找她。

苏霁觉得太子那日定是生气了,故意躲着她。可另一面,太子仍时不时送来些新鲜有趣的玩意儿,这倒令苏霁迷惑了。

一日,苏霁拿着太子命人送来的云绣百蝶风筝,趁冰雪略有消融,便去了御花园中,跑了几步,试着用速度将风筝带起来。苏霁一手拿着线轱辘,一手将风筝抬起,向后奔跑者,那风筝只向上趔趄了下,便急速坠落到地上,怎么带也带不起来。

苏霁只顾着风筝,一路跑着跑着,不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差点摔了个倒栽葱,幸得那人全力扶住,苏霁才平稳地站住了。

苏霁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张熟面孔,十九皇子仅着单薄的棉衣,与她凑得很紧,见苏霁站稳了,便负手而立,促狭地笑道:“小王这厢有礼了。”

“你一个皇子,向我行礼做什么?”苏霁奇道。

“别价,苏霁姑娘,俗话说得好,英雄不问出处。”十九皇子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道,“太子在闵地治疫有功,本来就是大功一件。如今连消带打地,上奏贬了几十个不中用的,又提拔了赤水县丞等十几名得力的官吏,这一升一降,南方诸县一下子多了多少太子的人。”

“如今太子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可谓炙手可热、如日中天,姑娘是太子的心肝儿甜蜜饯,小王我怎能不讨好讨好姑娘?”十九皇子话说得极肉麻,又道,“我觉得姑娘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前途不可限量……喂喂喂!”

苏霁听他满嘴跑火车,便索性不理他,自拾起了风筝欲走,却见十九皇子跟了上来。

“苏姑娘,你别走啊。”十九皇子看了眼苏霁手上的风筝,眼中一晃而过吃惊神色,道,“大冬天的,你怎么放起了风筝来?”

苏霁扭头,看着十九皇子手中那柄扇子,问道:“大冬天的,你怎么还拿着把扇子,是嫌这天气还不够冷么?”

“非也,非也,这扇子我可是宝贝得很,怎么能因为到了冬天,就把它扔在一边呢?”十九皇子将扇子打开,递到苏霁跟前,念了上面题的诗句,“醉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唐寅的诗句,最合我的意。”

十九皇子正欲说什么,却见太子的轿辇恰匆匆而过。

太子一双桃花眼远远地看到了前面的二人,微微眯了起来,他伸手示意底下抬轿的太监,冷声道:“且停下!”

“老十九,好雅兴!”太子闲坐在轿辇上,微微一笑,眸间却并无半分笑意,只盯着苏霁瞧。

十九皇子与苏霁连忙迎着过来,二人分别行礼后,三人皆是不发一言,陷入了尴尬境地。

可太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瞧着两人并排立着、互递眼色的样子,是越瞧越碍眼。

“太子殿下,我可是好久没见你们俩了,今儿凑巧,竟一天都见全了。”十九皇子语调上扬,刻意强调了“好久未见”四个字,阖上了扇子,用扇端指了指二人,满脸笑意地道,“听闻二位在闵地携手控制了时疫,南方诸县感念太子与苏姑娘,民间还供奉着种痘娘娘。可惜,愚兄贪生怕死得很,那日送了粮草,便自回京了。”说到这,十九皇子不由得嗟叹。

太子听此,冷冷地道:“兄长真是消息灵通。”那声音虽冷,面色却稍霁。

“太子殿下谬赞了,我成日在歌楼酒肆厮混惯了,三教九流都认识些,消息还是知道些的。”十九皇子笑着答道,又将那扇子的一头指向了苏霁手中的云绣百蝶风筝,“本来我只是路过,见到苏姑娘手上的纸鸢,禁不住多问了几句。若是愚兄看得没错,依这绣工,可是南边儿新贡的?”

十九皇子又刻意强调了“只是路过”四个字,一席话将自己与苏霁摘得干干净净。

苏霁这才看了这风筝上精致的绣工,不仅是双面绣品,上面的花纹样式也是苏霁从未见过的。

“云绣轻灵,绣在风筝上倒真是巧了。”十九皇子转过身去,对着苏霁挤眉弄眼,问道,“苏姑娘,你可喜欢这纸鸢?”

那神情,仿佛在说:快说喜欢呀!

苏霁收到了暗示,连忙对着十九皇子道:“喜欢,喜欢。”

“又不是我送你的纸鸢,对着我说做什么?”十九皇子努了努嘴,瞥向太子的方向道。

苏霁微微蹙眉——十九皇子怎么事儿这么多?太子正生着她的气呢,何苦要她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太子见苏霁不说话,便接过话茬,问苏霁:“怎么,这纸鸢合你心意么?”

苏霁一直低着头,这才向上偷偷瞧了太子一眼,只见他声音柔和、面色平静,倒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很好,特别好,非常符合我心意。”苏霁立时祭出称赞三连。

太子满意地笑了,上挑的眼尾不动声色地看了十九皇子一眼,有着淡淡的威慑与警告的意味,旋即沉沉地道:“本宫还要去乾清宫议政,就不叨扰了。”说罢,便起轿匆匆离去。

“嗬!”十九皇子见太子走远,气急败坏地对苏霁道,“你差点害死我!这世上最该与你保持距离的,就是我了!”说罢,他也匆匆离去。

第80章

乾清宫门前,李太医叹气复叹气。

“师父,你缘何叹气?”旁边携着黑木药箱的药童问道。

“乾清宫外,哪儿容你多嘴?”李太医凶狠地呵斥了一声,吓得那药童再不敢言语,可却消退不了李太医心中的抑郁。

他才诊完了太子身下之症,又要诊皇上的症状,王公公已然提前跟他通过气——皇上盗汗滑精已有些时日了,只是讳疾忌医,一直推着不说。直到前夜与张贵嫔行事时,似有不举之症,今日才急急地召见他。

□□如何,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诊治这些,一个不慎就会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帽。

李太医心怀忐忑,终是踏入了乾清宫内。

乾清宫,成帝坐在上首,穿着寸许厚的貂皮,仍冻得鼻头发青,他捧着一盏茶,呼出一道白雾,问:“太医怎么还不到?”

王公公连忙道:“已来了。”

正说着,李太医便自携了药箱,跪倒在成帝面前。行完礼后,李太医放下药箱,替成帝把了把脉,却是越诊越慌。

“如何?”成帝问。

“这……”李太医思索了许久,终究措辞道,“陛下身子有损,才致精关不固,夜下滑盗。不若微臣也给陛下开一剂方子,温补阳气。”说罢,李太医欲取纸笔,写下方子。

“也?”成帝敏锐地问道,“还有谁也开了方子?”

“没……”李太医擦擦汗,连忙摇头,脚下却虚浮得很,紧张得差点儿自己绊倒了自己,“是微臣一时口误。”

“你竟胆敢骗朕?”成帝本就不忿,如今压在心头的火气恰都发泄了,气势汹汹地问。

“是……”李太医欲哭无泪,想想成帝与太子相比,还是成帝惹不起,于是道,“是太子。”

“太子?”成帝双目瞪得浑圆,“太子他才几岁,就不行了?”

“太子他倒不是不行。”李太医如实禀告,“未婚男子夜间梦遗,也是常有的,只是太子来得晚些。”于是便将那日太子之事事无巨细地讲给了成帝听。

成帝听完,忍俊不禁,直笑得直不起腰,许久才断断续续地道:“朕还以为太子自誓贞洁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是个童男子。”

“太子还说,这一二年身子躁得很,唯有每日练剑后,身子才舒服些。”李太医低垂着头,被成帝威仪一吓,该说的、不该说的,他竟全说了。

“看来议太子妃之事,要提上日程了。”成帝拍桌大笑,向宫人道,“去叫太子!”

“陛下,您忘了,今儿您已经宣了太子过来议事,太子的轿辇就快到了。”王公公适时提醒。

成帝这才想起来,那下头的李太医听此,却是怕得很,脑门上已渗出了许多汗。

“若是无事,微臣便……先行告退。”李太医连忙告退,待成帝同意后,便立时溜之大吉。

成帝便在乾清宫中守株待兔,直等了许久,仍未见人影儿,烦躁地问:“太子怎么还未到?”

王公公笑容可掬地道:“许是在道上耽搁了,今年冬天的情况陛下也是知道的,外头寒风凛冽,抬轿的太监脚步总会慢些。”

成帝淡淡地应了一声,亦叹息道:“今年委实寒冷,前几十年朕都是不穿这些貂裘的。”

王公公正准备附和,却听门外太监报:“太子到!”

太子匆匆而至,行礼道:“儿臣来迟,望父皇恕罪。”

成帝冷哼一声,命赐座,道:“太子,朕最厌恶依功自傲、恃宠而骄之人,不要以为你治了闵地的时疫,便可以这般猖狂,还要朕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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