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 第52节
躺回枕头不多时,他又把脑袋耷拉下来,“叔叔,明天好像是星期六,不用上学。”
“那不正好。”贺关日子过得糊涂,擎着手机离开床,“你赶紧睡觉,我出去订票。”
坐进客厅把烟点上,贺关没抽几口,金水和三毛蹑手蹑脚地跟了出来。
“关哥,你真打算管那小孩?”金水问。
贺关咬着烟滑手机,“不管怎么办,难不成丢大马路上让他自生自灭。”
“带着个拖油瓶,你以后怎么找老婆?”三毛替他忧心,“养孩子多费钱。”
“没你养梁水晶费钱。”贺关觉得梁水晶那败家女还不如应恒好养活。
三毛无话可说讪讪一笑,讨了根烟抽,吐着郁闷的烟圈,开始为自己忧心。
金水绕过他,坐到贺关旁边,热切地问:“关哥,大美女答应出来吃饭了吗?”
神不守舍几天,贺关早把这老黄历忘得一干二净,敷敷衍衍地应一声。
“你再帮我问问,她星期天晚上得不得空。”大醉那晚的情形金水依稀记得些,羞羞答答地说,“关哥,我还想叫上对面的婷婷姐。”
“听者有份,我也要去。”三毛抻过脑袋插进话,厚着脸皮提议,“人多热闹,我也叫上我家水晶吧。”
金水不乐意,“你家水晶有瞧不起路边摊。”
三毛更嫌弃,“没诚意,你换个高档点的地方请客。”
金水务实,“关哥朋友做的菜,比高档酒楼做的好吃多了。”
三毛嗤笑,“说的你好像去高档酒楼吃过一样。”
两个人正斗嘴皮,突然就见贺关一屁股弹起来,激动地举着手机,一阵风似的冲进卫生间。
砰——
大脚踹上门。
金水发愣,“关哥中彩票了吗?”
三毛点头,“中的应该不少。”
神迹降临和中彩票都是极小概率事件,所以产生的效果也差不多。
徐百忧居然主动打来电话。
贺关大喜过望,猛不丁从墙镜里看见手舞足蹈的自己,吓一跳,赶紧坐上马桶盖。
接通电话,他清清嗓子,故意不耐烦地问:“有事儿?”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一块拼图?”徐百忧玩拼图玩出强迫症,不能容忍任何缺失。
“对。”贺关大大方方承认。
“怎么还我?”那边问。
贺关肯定想当面还,但膈应着那晚的重誓,“我不能为了一块小破拼图,变鳖孙王八蛋吧。”
“我去找你拿。”
“没空。”嘴角翘上天,嘴里还吐不出象牙。
手机那边沉默数秒,“你寄给我,快递费到付。”
“不用!老子不缺那几块钱快递费!”贺关撂了电话。
贺关把手机丢进洗面池,手杵着膝盖怄气一阵,倏而阴恻恻地笑起来,“想要回去,没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贺关哪肯轻易罢休,探身靠近她颈侧,悄声耳语:“原来脖子是你的敏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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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不是用拼图打脸啊,不然就被聪明的你们猜中剧情了。
看预告就知道他们明天就和好啦。
贺二狗虽然脾气火爆,但来的快去的也快,两个人吵架频率不高,也不会闹啥狗血的误会。
大家别急着暴躁,亲妈觉得越后面越甜,信我唷。
第41章 第四十一朵花
隔天大风降温。
到了下午,呼啸的北风越发狂狷,像骁勇威猛的带刀侍卫一样,捍卫着冬日的皇权。
应恒人矮,穿不了贺关的外套,只能将就笼上两件他的加绒卫衣。
走起路来,远远一看,像京剧三花脸在练矮子功。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开始在意美丑,贺关笑了他一路,应恒酱色的脸,比哭还难看。
离博物馆只剩三站地,贺关故意激他,“嫌难看,我们可以回去。”
“哼!”小应同学把头一扭,冲向窗外,“我是去看动物,又不是去被人看。”
“思路很清晰嘛。”贺关大力刨他头顶,“为什么学习不好?”
他撇撇嘴,“不想学,学习没意思。”
“那你想干什么?”贺关笑问,这小孩和他小时候一毛一样。
小应同学一派天真,“想开大动物园。”
“好好学习考大学,以后开动物园。”贺关鼓励道。
“大学老师会教怎么开动物园吗?”小应虚心求教。
这可把贺关问住了,“我又没读过大学,我怎么知道。”
小应上上下下看他,“你没读过大学啊。”
被小屁孩嫌弃了……
贺关不爽,把他的脸推回车窗,从兜里摸出震铃很久的手机。
江茹玉打来的电话,向他求证是不是打算把火化工老应的儿子带在身边。
贺关瞄了眼旁边的小人,换坐到前面稍远的单人座,“是有这个打算。”
“不行。”江茹玉果断否决,“我找家福利院,把他送进去。”
贺关不同意,“他爸临死前,可没说把儿子往福利院里送。”
“贺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责任心了?”江茹玉出乎意料,满心以为他会嫌麻烦,一口答应。
贺关歪着头望去车窗外,噙起淡淡一抹笑,油腔滑调地道:“难得有人把我当好人,我想尝尝做好人的滋味,行不行?”
“你别不当回事,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人活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活明白,考虑那么清楚干什么。”
贺关不等江茹玉再开口,挂断电话。
感觉身旁有人,转过头,应恒双手抓着椅头扶把,忧忧忡忡地望着他。
“叔叔,我不想去福利院。”车里乘客少,他一耳朵不落全听见了。
贺关没没言语,把他抱坐上自己大腿。
“叔叔,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你找不到老婆怎么办?”惧怕陌生环境睡不着觉,他昨晚躲门后偷听,不该听见的也全听见了。
贺关无所谓地笑,“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小应想了想,煞有介事地道:“叔叔,我们班主任吴老师长得可漂亮了,是全校最漂亮的老师,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贺关弹他脑门,“叔叔有喜欢的人,不用你操心。”
“叔叔……”
小应还想说什么,被贺关一巴掌又推去面向窗外。
一大一小两张男人的脸庞投映玻璃窗,和天空中浮漾的阴云一样,都蕴着沉甸甸,雾偬偬的心里事。
这年头物质娱乐生活多姿多彩,地处郊区的自然博物馆客流量一般,一直不温不火。
赶上今天天气不好,刮风减半下雨全完,不早不晚的点,到访的游客更是屈指可数。
应恒的确是位小小动物迷,一走进博物馆就如同回到自家地盘,根本不用看标识牌,没他不认识的动物。
之前贺关嘲笑应恒像三花脸,想不到现世报来得如此之迅猛,他很快反转成被嘲笑的对象。
应恒带着他逛了两个多小时展厅,发生如下一系列经典对话——
贺关:“快看,那群二哈长得好凶。”
应恒:“那不是二哈。”
贺关:“我故意逗你的,我知道是狼。”
应恒:“也不是狼,是豺。”
贺关:“哈哈哈,斑马身上掉色了。”
应恒:“霍加狓。”
贺关:“斑马亲戚,行不行?”
应恒:“长颈鹿的近亲。”
贺关:“哇,变异老鼠!”
应恒:“水豚。”
贺关:“变异水老鼠?”
应恒:“不一样!”
贺关:“这个我认识,娃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