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见面
扶玲坐在教室里发呆,距离那个离奇的梦已经一个月了,当时她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就看见了身旁的大白。
只是梦吗?
她还记得男孩眼角鲜红的泪痣。
“喂,说你呢!懂不懂规矩。”
随后啪的一声,她的书都被推到了地上。
扶玲淡定地将书捡起来,又拍了拍书本上的灰尘。
眼前这个跋扈的小男孩,幼学都已经开学半月有余了才来的。
原来在家里是小霸王,被父母逼着来上学。
今日看中了扶玲的座位,把气都撒在了扶玲身上。
想起刚刚这小胖子嚣张跋扈的样子,扶玲叹了一口气,这熊孩子。
将书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上,扶玲又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小胖,还对他挑衅的笑了一下。
顿时小胖的火气上来了,用手拍着桌子,大喊道:“喂,说你呢,你是哑巴吗?”
听听这幼稚的话语,不说话的都是哑巴吗,况且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扶玲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三、二、一。
数到一时,夫子进来了。
入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小女孩,鼻子红红的,一言不发,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就很委屈。
桌子前面的就是一个张牙舞爪,恶狠狠的一个小男孩。
“宁阳生,你在干什么,又是你。”
宁阳生转过头来,看着夫子来了,挺了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啥也没干。”
看着他的态度,韩墨越发来气,指着门口说:“今日的课你不必上了,去外头罚站吧。”
宁阳生听得此话,雀跃着向门口走去,临走时还对扶玲做了个鬼脸。
不同于其他的学生,这个宁阳生最是难管教,前几日还打伤了同桌。
若不是宁家也是一方势力,祖父还是主峰的二长老,哪敢这么造作。
扶玲揉了揉酸涩地眼睛,一直睁着眼果然会流泪。
对待这种熊孩子,你越回应他,他越来劲。
走到讲台上,韩墨看着扶玲,扶玲对他笑了笑。
哎,还是扶玲师叔乖巧懂事啊,韩墨在心里想着。
见扶玲没有什么事,韩墨拿着书本开始讲课了。
恰好这节课就是讲《药经》,扶玲就开始正大光明的发呆,。
已经在丹崇嘴里听过扶玲光辉事迹的韩墨,看着发呆的扶玲,随机问了一些内容,见她对答如流就不再管她了。
看起来在发呆的扶玲其实是在脑海里浮现她看过的奇谈怪志。
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她旁敲侧击问过大师兄,大师兄说修炼到元婴期可元神出窍。
她这哪里是元神出窍,她才是一个炼气期的菜鸟。
扶玲胡思乱想着,害怕是这具身体有什么问题。也不敢给大师兄说,害怕他察觉这具身躯已经换了个灵魂。
哎,好难。
等到身边的同学都开始走动了,她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还有一节课,今天的课业就结束了。
宁阳生走到她的旁边,抱着手放狠话,“放学别走啊!”
扶玲撇了他一眼说:“好。”
她这是遇见校园霸凌了吧,扶玲捏了捏自己的手,送上门来的,那就揍得他叫爸爸。
等放学了从渊来接她的时候,扶玲拒绝了,从从渊身旁跑过,还一脸欢快地说同学约了她去玩。
从渊叮嘱了她早些回去,就带着大白走了。
哎呀,好激动呀,扶玲乖了二十四年还没有和别人约过架呢。
扶玲兴奋的搓了搓手,来到了两人‘约战’的地方,一片竹林。
据说这片竹林的竹子坚硬无比,确实是个好地方。
小胖子宁阳生牛气哄哄地站在扶玲面前。
“你没带随从吗?”扶玲一脸无辜地说道。
“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这样哦。赌约还记得吧”
“哼,我自然不会输给你这个小妮子。”
风吹着竹林,风呼呼的声音夹杂着竹叶沙沙。
扶玲觉得此时应该配一首慷慨激昂的音乐,再配上解说。
才配得上眼前这位同学‘有杀气’的眼神。
“噗嗤”
扶玲突然笑出了声。
“你…你…你,看我的厉害。”
由于宁阳生在家的时候向来是‘战无不胜’,他便以为自己真的,战无不胜。
宁阳生冲上前,出手就是一拳,他以为一拳就可以解决的。
谁知道扶玲身子一歪,躲开了,还对他笑了笑。
挑衅啊挑衅。
“哼,看我。”
自此,两个人就开始了你打我躲的局面。
“你站住。”
虽然扶玲还没有正式开始学习剑术,但是从渊已经开始教她身法,名为无影步。
扶玲身轻如燕,穿梭在竹林中,听着宁阳生的话,真的站住了。
俏皮的回他,“你说的哦。”
扶玲飞升上身旁的竹子,单手握住竹尖,飞向宁阳生的方向。
到宁阳生的身前时,扶玲对他漏出来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却也没碰他。
宁阳生向前一抓,没抓到。
借着竹子的力,扶玲又飞回去了。
当扶玲再次俯冲下来时,宁阳生提前伸出了手,扶玲突然握住他的手将他连人一起带着飞了起来。
双脚离地的一瞬间宁阳生就开始尖叫了。
当竹子回到最高峰的时候,扶玲放手了,顿时尖叫声又高了几度。
将灵力凝聚在双手和脚底,在宁阳生快落地的时候,扶玲又提起了他的衣服。
这样的操作来了几回,宁阳生彻底不行了。
扶玲笑了几声,最后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地面。
宁阳生干呕了几声,明明他从未被别人打败过(bushi)。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突然响起一声很轻的“大哥”。
扶玲憋着笑,眼里溢出星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嗯,大哥我会罩着你的。”
第一个小弟任务,虽然只有三个月,但是大哥的感觉真不错。
接下来这个月托了扶玲的福,幼学班很安静,小霸王宁阳生都乖乖巧巧的上课。
深夜,扶玲已进入梦乡。
只听得耳边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师兄,这小子,今天看见咱们居然当做没看见。”
旁边还有人附和道:“是啊,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上回骗他进入不归林,还让他活着回来了。”
“是啊,害得咱还被宗主罚面壁两个月。”
不归林?宗主?
什么人?
听着这刺耳的声音,扶玲缓缓的睁开眼,醒来之后发现又不是她房间。
一间充满霉味的房间,很小。
霉味?她有味觉了,扶玲又伸手,穿过了一堆朽木。
好吧,她现在是一只有味觉的阿飘了。
打量四周,是一个孩子躺在地上,窗外还有三个人猖狂地笑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干坏事。
扶玲上前,看着眼前的少年。
又见面了。
第二次见他,扶玲这觉得这孩子生活得有些辛苦。
这额头上的伤疤还没有结痂,白皙的脸庞伤痕显得有些狰狞,但依稀也可以看出来精致的五官。
原来上回是被他的师兄骗去的一个叫不归林的地方。
真是可恶。
扶玲穿出墙去,蹲在了三人的旁边,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一个高瘦的男子看起来这三人中的老大,长得白白净净的,却被嘴角下的痦子拉低了颜值。
另外两个一个矮瘦,一个矮胖。
扶玲觉得他们在嫉妒少年的长相,才如此的针对屋内的少年。
听着听着,扶玲依稀了解了她所在的位置——淮城。
这个城池很小,少年和这三人都出自青云宗,是这个城池里仅有的宗门。
一个只有十几人的门派也敢称宗,怪哉。
房间里面的那个少年,还是个婴孩的时候就被宗主白峥从城外带了回来。
从小就被这些人欺负,仅仅是在威胁到少年生命的时候才会得到不痛不痒的惩罚。
由于白峥的漠视,导致这些人变本加厉的恶作剧。
听着他们口中少年的生活,虽然只是只言片语,扶玲也很难相信,对待一个仅仅十岁的少年,竟如此下得狠手。
除此之外,扶玲还知晓了少年的名字——钟离。
扶玲又默默的飘了回去,希望今夜不会有其他的变故发生。
可上天并没有听见她的祈祷。
外面的人突然说道:“李师兄,我这里还有上回去抓的元蛇,咬上一口,就会缓慢迷人心智,最后变成个傻子,等闲人看不去端倪,你看?”
这个李师兄闻言便阴笑了几声,便没有声音了。
映在窗子上的人影越来越小,听着渐弱的的脚步声,扶玲知道他们走远了。
可,他们放蛇了吗?
没有了刚刚几人的说笑声,夜晚更加的寂静,静得只听见钟离微弱的呼吸声。
突然,扶玲听见了嘶嘶的声音,还有摩擦地面的声音。
在距离钟离一米处,有一条蛇,身体通红,有成年人手臂那么长。
若扶玲现在是实体,便能看到她浑身竖立的汗毛和鸡皮疙瘩。
眼前这条蛇,眼冒绿光,嘶嘶作响,盯着钟离,仿佛盯着猎物。
咻的一下,朝着钟离的脖子冲了过来。
感到危险的钟离微微睁开了双眼,可是他的手被打断了,什么也做不了。
眼见着这条蛇要咬上自己,在还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停下了,并且蛇头瞬间就碎在眼前。
蛇身滚落在了地上,还挣扎了几下,最后从七寸断了。
他瞳孔微缩,是谁?
望向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旁边扶玲正在尖叫着搓自己的手。
仿佛自己手上有这条蛇黏腻的液体,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苍了个天呐,天知道她多害怕蛇呀。
望着眼前震惊的少年,扶玲也震惊了。
她居然可以摸实物了。
她又向钟离的脸摸去,又是摸了个空。
扶玲不死心又向墙摸去,也是一空。
啊这…
扶玲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是如何摸到蛇的。
将灵力聚在掌心,向前一摸,她摸到了钟离的脸,还戳了戳。
“你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
眼前这个少年可能是长期以来被欺负,两眼没什么光彩,脸阴沉沉的,破坏了几分美感。
依然是寂静无声。
扶玲想,她要怎么才能告诉他,她是人呢。
害,当个阿飘好难呐。
不过,现在是不是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可以摸实物了,那是不是可以给他接骨了呢。
说干就干,扶玲打量着他的手臂,回想起之前在第四峰学的东西。
灵力凝聚双手。
咔嚓一声,接好一只了,扶玲摸了摸,接得不错。
而钟离则是咬着嘴唇,身体轻颤,一滴滴豆大的汗水接连落下。
扶玲看着钟离痛苦的模样,便拽了拽钟离自己的衣袍,塞进他的嘴里。
然后又专心看着另一边手臂,手掌摸上钟离的胳膊,又是咔嚓一声。
由于灵力透支,扶玲也跌坐在地,她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只接得怎么样。
只看见钟离轻轻地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扶玲就知道自己接得还不错。
不过这少年还真是冷静啊。
钟离又轻喊几声还是没人回应,果然,他这样的人,鬼都不想接近,嘴唇微弯,自嘲的笑着。
扶玲看着眼前自嘲的少年,但她实在是太累了,没想到就是短短的几分钟就坚持不住了。
不过扶玲没想到的是,她用的不是灵力,而是精神力。
扶玲微闭双眼,嘴里呢喃着,下次一定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