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傅闻川接到电话时,正在公司里和沈霆洲讨论公事。
已是深夜,公司的人都下班了,连司机都不在。
傅闻川刚出差回来,已经两个晚上没睡觉了,沈霆洲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干脆就当了一次免费司机,当然前提是他签下那份合作的项目合同。
沈霆洲本想来看看,宋辞被人打成什么样了,没想到竟然捡到一只前几天不打招呼就偷跑的小狐狸。
被抱着离开,宋辞还探出头来喊了一句:“沈哥,念念是我兄弟,你不能欺负她。"
结果刚喊完,屁股被傅闻川用力拧了一把,“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我怎么了!”宋辞顿时就不干了。
傅闻川冷笑一声,“胆子挺大啊,在酒吧和人打架。"
每次他这么笑,宋辞就特别怕,因为预示这他的屁股要开花了。他立马委屈地一撇嘴,怂气的将脑袋埋进了傅闻川怀里,“哥哥,我错了。”
酒吧里面,沈霆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地上不动弹的小东西,"挺厉害啊,还敢跟宋辞打架。"
顾念希抬眸瞥了他一眼,“谁叫他捏我的!"
沈霆洲哑然失笑。
而小狐狸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儿,现在已经变成了鼻青脸肿的大花脸。
沈霆洲蹲下身,碰了下她的眼角,顿时疼得顾念希倒吸一口凉气,愤然拍开他的手,“不准碰我!"
沈霆洲挑起眉梢,揶揄道:“还知道疼啊”
顾念希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角,一点儿也不想多说话。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路边被抛弃的小猫,看得人心疼。
沈霆洲伸出手将人抱起来,顾念希已经没多余的力气挣扎了,只是轻声说了句,“我不去医院。"
“嗯,带你回家。”沈霆洲抱着人往外走,“下次还想打架不"
“打啊。”顾念希在他怀里蜷了蜷身体,嘟囔道:“下次谁还敢再捏我,一样揍死他!"
刚凶巴巴地说完,她的屁股就被拍了一下。
顾念希:“(◎o◎)……”
“喂,你劲儿小点儿。”
“你知不知道很痛啊!”
走到门外的王阿姨,听到卧室里的动静,又默默地放轻脚步下了楼。
她得重新去买一次菜了,多买点儿有营养的,顾小姐听起来好可怜。
卧室里,顾念希盘腿坐在床上,仰着小脸儿让沈霆洲给她擦药。
沈霆洲手里的碘酒棉签还没触碰到她的伤口呢,她就已经叫了起来。
打架的时候挺猛,这会儿倒是叫得凄惨。
“你轻点儿!”顾念希缩起脖子,躲开他的手,愤然控诉。
沈霆洲无奈地道:“我已经很轻了,现在知道疼了"
顾念希轻轻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角,“要你管!”
上完药,顾念希顶着一张大花脸,瘫成大字型躺在沈霆洲卧室的床上,深深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怎么又跟姓沈的回家了啊
顾念希浑身无力,打架的后遗症渐渐发作,疲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渐渐睡过去。
晚上六点多,沈霆洲推开卧室的房门,发现小东西还在睡,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小孩,该起床吃晚饭了。"
“唔,我不吃。”顾念希蜷起身体钻进被窝里,试图远离这恼人的声音。
“不吃会饿坏。”沈霆洲伸手将她捞出来,抱着往外走。
顾念希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地嘟囔着问道:“我想吃肉。”
这小孩儿,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想吃肉了,沈霆洲失笑,“有,你想吃什么都有。"
“那我要吃龙肉。”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着,顾念希缓缓睁开眼瞳。
沈霆洲将人往上抱了抱,“龙肉没有,但棒棒糖有,你要不要吃"
“……”顾念希霎时瞪圆了眼睛,片刻后,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我怀疑你在开车,而且我还掌握了证据。”
沈霆洲笑着挑眉,“是你思想不纯洁。”
呵……谁特么思想不纯洁,分明是你自己,老不正经的!
五分钟后,顾念希坐在椅子上,举起筷子在桌上的每盘菜上面都晃了晃,却迟迟没有下筷。
韭菜炒鸡蛋,油淋菠菜,红烧泥鳅,蒜蓉生蚝,清炖鸽子汤,小抄牛肉……
怎么每道菜都是巨!上!火!巨!补!的啊!这让她怎么吃
见她没动筷,沈霆洲沉声问道:“都不喜欢"
顾念希撇撇嘴,“你难道没看出这些菜都巨补吗"
“看出来了。”沈霆洲盛了一碗鸽子汤放到她面前,“晚上睡不着的话,可以找我。"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
顾念希把筷子往碗上一搁,“我拒绝。"
“你怕了?”沈霆洲夹了一个生蚝放进她碗里。
顾念希就吃这一套,“谁不敢吃了!你该不会是在给我下套吧,然后你就……"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顾念希的耳朵就已经泛出一层薄红。
每次见她张牙舞爪的害羞,沈霆洲就忍不住想逗他,“然后怎么样"
顾念希撅撅嘴,舀起一大勺鸽子汤塞到嘴巴里,傲娇地不理他了。
“你可以睡客房,把门锁好。"沈霆洲吃了一个蒜蓉生蚝,看得顾念希的直流口水,馋的不行,伸出舌头嘴角舔了舔嘴角,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对哦,我把门锁了,这个老不正经的就进不去了。
思及此,顾念希抓起盘子里的生蚝咬了一口。
瞬间汁水四溢,肉质香软,令人吃了还想吃
顾念希默默伸出手,把装着生蚝的盘子往自己面前拖了拖。
沈霆洲将他所有的小动作收入视线中,深邃的眼眸闪过笑意。
二十分钟后,满满一整盘的生蚝都已经全部只剩下壳。
顾念希满足地吮掉手指上残留的汁水,端起碗,将里面温热的鸽子汤咕咚咕咚喝掉了。
吃饱喝足,人就开始犯困。
顾念希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多,她开始纠结是回家去,还是在这儿呆一晚。
回家的话,还得出门打车,好麻烦啊,顾念希光想想都懒得动。
她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块觉得好像不太够,又多加了一张,递给沈霆洲,“我今晚想要在你这儿留宿一晚,但我不白睡,这是给你的房钱。"
沈霆洲被她这行为给震了一下,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儿没反应。
眨了眨清亮的眼眸,皱起秀气的眉头,非常不舍的又从钱包里多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再给你加两百吧,应该够了吧。"
“够。”沈霆洲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钱,却发现小孩儿用力拽着不撒手。
顾念希目光紧锁在百元大钞上小声嘟囔,“你就不能给我打个折吗五百块一晚也太贵了吧。"
这小东西,哄骗自己买了六十一万的酒水,现在却连五百块都舍不得给,真是个小财迷。
沈霆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需要打几折”
眸眼一弯,顾念希笑嘻嘻地竖起一根手指,“要不,打个一折"
沈霆洲没说话,她扁扁嘴,又加了一根手指,“两折,不能再多了。"
“可以。”
见沈霆洲答应,顾念希急忙将一百块塞进他手里,生怕他后悔似的,转身就往楼上跑,“我困了,先去睡觉了,晚安。”
楼上的客房平时不会有人去住,不过王阿姨还是会每天都收拾一遍,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灰尘。
顾念希跑进客房,特别谨慎的将门反锁后,才放心地进浴室洗澡去了。
夜色渐深,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将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万物银装素裹。
伫立在高档小区里的两层小别墅安安静静的,只余草丛里的蟋蟀虫鸣。
光线昏暗的客卧里,顾念希翻了个身,不舒服地踢掉被子。
汗水从白皙的额头上渗透出来,沾湿了刘海。
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体内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热得满身是汗,难受得再也睡不着。
睫毛上挂着水珠,随着顾念希的眨眼轻轻颤动着。
她迟疑片刻后,狠狠一咬牙,翻身下了床。
几分钟后,主卧的房门被敲响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穿着睡衣的沈霆洲,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刚被吵醒的模样,更像是早就在等着猎物上钩。
但此时此刻,浑身像是被扔到火里炙烤的顾念希,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她盯着沈霆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你骗我吃生蚝的,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没多久过去,顾念希蜷在被窝里,脸颊酡红一片,眼尾湿漉漉的,残留余韵的微红。
沈霆洲靠在床头,将擦干净手的湿纸巾扔在地上,轻笑着说:“小东西,真不经弄"
“滚。”顾念希餍足地抿了抿嘴角,“不要和我说话,让我缓缓。"
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沈霆洲准备翻身下床,却被一把拽住了胳膊。
顾念希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儿,眼巴巴地问他,“你去哪儿"
喉结滚动着,沈霆洲还没来得及出声,又听见她说:“你不能走,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好。"
沈霆洲重新靠回床头,摸摸她微烫的脸颊,手掌举到她面前,勾起嘴角笑道:“这次也用这个"
咬了咬唇瓣,顾念希点点头,两秒后,又飞快地摇了摇脑袋“不!”
话音落下,她翻身将男人摁了下去。
空气中,热浪翻滚,弥漫着浓郁的气味儿。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散去,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夜色深沉,雨声渐急。
夜雨打湿了花蕊,水珠在花瓣在滚落。花枝摇曳着,仿佛承受不住水滴的重压。
这一晚,主卧的灯是凌晨三四点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