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这丫头,多让他煽情一下会死啊
白炽灯下。
隔着一层玻璃的无菌病房中,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连唇色都淡到几近于无。
苍老的眼眸有气无力的半睁着,眼神里的光都是散的。
池慕川和云泞兮套上老院长递过来的无菌服,隔着玻璃远远看着。
除了心肺监测设备在记录工作着,整个病房里出奇的安静。
等等,这心跳数据……
云泞兮注意到心率监测仪器上的数值,微微拧起了眉头。
好样的,又被算计了。
这老狐狸……
“院长,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云泞兮妖娆浅笑着开口,慑人的算计眼神从眼底倾泻而出,话却说得云淡风轻。
拉开门,经过全身消毒的门中门。
云泞兮牵着池慕川走到病床边,坐下,状若无意的正好压住了仪器的电极线。
顿时,仪器警报声响起——
“呀,不好意思,院长你要不要叫人来看看,老爷子这心跳成一条线了,难搞哦……”云泞兮侧眸,瞥向床上装病的池元卿,一字一顿的扬声开口。
然后抬手,在老院长着急的眼神中,一把扯下贴在老爷子身上的电极片,并且关掉了响着噪音的仪器。
双手轻轻拍了拍,回眸,冷然提醒:“院长,你若是还杵在这,外面人闯进来,可不好收场了……”
老院长因为她的提醒,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无菌室,亲自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
池元卿被她这不按章法的行为呛得连连咳嗽,抬手拍着胸口,不忿的瞪了一眼云泞兮。
这丫头,多让他煽情一下会死啊……
会,我家宝贝会难过。
云泞兮用眼神回答他,毫不客气的将池慕川抱在怀里,慵懒的靠在他肩头,居高临下看着池元卿。
池慕川看着病床上明显已经没有大碍的池元卿,瘪瘪嘴,淡声开口:“爷爷,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吓唬人很好玩?还有,我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小川,爷爷这都是为了你的以后着想。”池元卿在他审视的眼光下,老脸有些挂不住,轻咳之后缓缓开口:“而且,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什么?”池慕川怔然,略带不解。
池元卿抬眸看着他们俩个,自力更生的将床头升起。
轻叹了一声:“看来当局者迷的,不止我这老眼昏花的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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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晚上。
池元卿听家里下人前来禀报,大儿媳妇又犯病了。
念及禄民,正打算歇息的池元卿披着外套就赶了过去。
刚进院子,就见到鹿妤川披头散发的坐在别墅四楼窗台上,抱着音乐盒作势要往下跳。
扬声嘶喊着,声嘶力竭的不让任何人靠近。
池元卿走上楼,冷声让房间里围着的下人和医生护士都退下,不要围在这,人太多更容易刺激发病。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
池元卿低声劝着鹿妤川从窗台上下来,却听见她语调平静的开口:“父亲,就让我在这坐会吧……”
披头散发的女人抬手,优雅的用手指当做梳子,将散乱的长发拨整齐,抬眸看着天上的星河,怀里抱着已经停止转动的八音盒,精致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可否认,鹿妤川很美。
她安静的靠坐在窗台上,瘦削的指尖慢慢转动着八音盒,跳舞的小人在音乐声里转动着。
“父亲,你看它,跳舞跳得多开心。”
“哪怕是被囚在这方寸之间,只要给予它一点点助力,它就可以翩然起舞,什么都不用去想。所以,你说它究竟是自由的,还是不幸的呢?”
鹿妤川缓慢沙哑的开口,眼眸中全然没有疯傻,一片澄净而纯粹,带着淡淡的笑意,指尖轻轻抚摸着八音盒。
池元卿看着她,拧眉深思之后,低言回答着:“是自由的,也是不幸的,主要在于看着它的人的心境。”
她问的,是八音盒,更是她自己。
池元卿听得出,也猜得到……
鹿妤川装疯卖傻这么多年,连小川都被推得远远地,甚至还有好几次对小川不惜拳打脚踢,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他没有想明白的。
“父亲说的是,端看瞧它的人的心境。”鹿妤川垂下长睫,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八音盒,闷声:“但如果,看它的人不在了呢,它又该如何……是束之高阁蒙上灰尘,还是随着一起去,亦或者转手再交给下一个人……”
“孩子,先从窗台上下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聊。”池元卿负手在背后,站在卧房门外,深沉的眼眸打量着她,若有所思。
话音才落,就听得鹿妤川突然笑起来。
笑声很低,而且算不上开心……
她伸手扶着窗子,摇摇晃晃的站在窗台边沿,裙摆随着夜风的呼啸而舞动。
几乎风大一点就能将单薄的她带下去,香消玉殒。
鹿妤川却像个孩子一样,轻巧的踏着步伐,在窗台上慢悠悠的走着。
双手握着八音盒,抬眸看着满天星辰,挂着无拘无束的笑容,就像是将要挣脱囚笼飞向天空的鸟雀……
“这么多年,有劳父亲帮忙照顾小川了。”鹿妤川笑着开口,突然站定转身,明亮的双眸瞧着池元卿,低头鞠了一躬:“以后,还要继续麻烦父亲帮忙照看一二……”
“先下来!”池元卿瞧着她如此危险的站在那巴掌大点的地方,冷然开口带着担忧。
鹿妤川张开手,感受着风的自由。
笑意款款的轻声开口:
“父亲别担心,我还没到去见禄民的时候,我会慢慢熬着,抱着回忆熬着,直到我可以了无牵挂的去见他……”
“那个来过家里的女子将小川照顾的不错,看得出来,小川也很依赖她。这世上能多一个人好好保护着他,真好……”
“我今天这样闹,是因为今晚祖宅里只有我们两人,想恳请父亲看在小川份上帮我做一件事。我会对您下毒,希望父亲在我下毒之后,将我一个人关进最后面那个独立院子。并且让小川放在我身边的人全都离开,不准任何人靠近,包括小川……”
鹿妤川一字一顿的开口,背对着倾泻的月光,将有意下毒的事就这么公开的说着。
“为什么?为了小川?”池元卿思来想去,并不能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
小川这么多年为了她的病,安排来照顾她的人都是多番调查过的,完全可信。
鹿妤川笑容优雅,纤薄的身子却像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淡声开口:“我很开心小川有了他放不开的人。但是为了他的以后,有些事只能我来做。他作为我的儿子,已经过的太苦了……”
“你就不怕我将一切告诉他?”池元卿看着她,神色复杂的开口。
鹿妤川摇摇头,耸耸肩:“随便吧,反正以后也不打算见面了……”
前面这么多年,为了保护小川,一味的装疯卖傻让他远离自己,后面仅剩的岁月,她也想为他做点事……
以后都不打算见了,免得心生挂牵。
这样,自己去见禄民的时候,也能干干脆脆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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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菌病房中。
池元卿将鹿妤川那天说的话。
一字不落的都告诉了池慕川和云泞兮知晓。
鹿妤川做了怎样的决定与部署,他尚且还不清楚,但是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大儿媳妇已经存了死意。
所以,目前看来,能令她改变主意的只有池慕川。
池家耽误了鹿妤川大半辈子,也委屈了她大半辈子,总不能最后还要欠她一条命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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