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勇者的抉择
“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
陈小鱼有些焦急，她刚刚又试着拨给方萍萍，可回应她的却只有一串忙音。
“白莫，不行的话，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吧，雾这么大…”陈小鱼有些害怕的望向了四周，这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雾，现在就连方向都快看不清了，手里的电筒也成了摆设，再这样走下去…
“我…”白莫想把陈小鱼放在原地，他知道女妖之森并没有办法伤害到人，可陈小鱼勾住他胸前的手越来越用力，让他有些不忍这么去做。
少年抽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少女的手臂。柔声道：“小鱼，你愿意相信我吗？”
陈小鱼轻咬了下嘴唇，如果是以往白莫这么问她，那她绝对会立刻否认。但现在…
少女将头枕在少年的肩上。
“我们走吧…”
“白莫，你听到有人在唱歌吗？”
“没有，是你想多了吧。”
“可是…”
“你想多了而已，你是想听歌了吗？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白莫直接哼唱了起来，这是一位大德鲁伊教会他的，通篇没有歌词。却能让人遐想到吹拂在荒原上的微风，沐浴在阳光中的森林，涓涓溪流旁还有几只游憩的小鹿。
陈小鱼定下了心来，她觉得有些困了，也不想抗拒睡意的怀抱。
白莫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哼唱着。
身处这样的场景，少年忽然想起一首童谣来，可惜他已经忘记怎么唱的了。只记得讲述的是一位年轻的丈夫趁着夜色背上他的妻子逃向众城联邦，那里的税收没有那么苛刻，那里的律法庇护着善良的人。只要你勤恳的工作就能获得相应的报酬，甚至连君主都愿意接见你，嘉奖你的勤劳…
想家了啊…那里也会一点一点变好的吧。
………
以白莫为中心的迷雾渐渐消散，女妖之森会蛊惑那些意志不坚定和思想很容易被左右的人，用言语侵蚀他们，成为其傀儡。幸好这个世界里的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幸好白莫的意志力足够坚定。
等迷雾彻底消散的时候，白莫看见了在不远处有栋小二楼。
都市传说并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是投稿给都市传说的那位亲身经历者没有那么老实，至少贤者之石和控制秘境的晶石核心其中之一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了，否则也不会让这个秘境失控，会出现女妖之森和迷雾蔓延。
陈小鱼已经睡着了吗…这么安静啊。
白莫悄悄换了个姿势或许这样能让小鱼睡的舒服一点吧…
等白莫真正走进东方红照相馆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的一切和外面的室内摆设有着明显的区别，或许这就是年代感吧…
少年将少女小心的放在一张藤椅上，此时手电又能正常的使用了，白莫探索起了这位老乡的故居。
一楼没有什么值得说明的，可能来一位喜欢怀旧的人会发现不少好东西。可白莫希望能见到的是些属于他那个世界的东西。
到了二楼，刚上楼梯。白莫就看见了一面照片墙。
那些照片都是黑白的。有单人的证件照，也有些像是情侣，或者家庭的合照。
白莫注意到其中的几张，那不是普通的照片，是用记忆法球记录下来的。
“还真是奢侈啊…”白莫有些咋舌，这样的记忆法球一般都是用来记录重大事件或者五阶以上法术的，看来摩根家族确定财大气粗啊。
白莫将手按在了其中一张，那是一个军人打扮的年轻人独身证件照。
“同…喀，喀秋莎？…啊！原来你听得懂汉语啊，那就好，同志，能帮我拍一张证件照吗？我急用！谢谢！哎！你这机器不就在这里吗？就用这个帮我拍张吧。我不挑的，帮帮忙，真是急用，谢谢你！”
“走，艾米莉亚，放电影的来了！哎，你又要拉着我拍照片干嘛？”
“我当然帅了！咱当兵的小伙哪个不精神！我改天介绍一个给你认识？你打我干嘛！这么凶！”
“我刚评上先进个人了！看看，这自行车！好看不？好咧！你帮我拍照，我请你喝汽水。”
“你要搬走了？这钢铁厂旁边不挺多人的吗？哎！我哪记得住这些！想见你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不会是特…哎哎！别打！别打了！”
“你不是说会画下来就行了吗？好，我念就是了，你生什么气啊！你们俄语咋这么难学啊。好，好。我每天来这见你念上个三十遍给你听成不？”
“你…想家了是吗…我会等你回来的！说定了啊！你还要再检查我会不会背啊？好好，我念…”
………
再次睁开眼的白莫情绪有些低落，进入记忆法球是以记录者的视角来看待的。很大程度上记录者的情绪能影响到他人…艾米莉亚离别时的矛盾，不舍，心痛都能让白莫有着切身体会。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个小女孩站在了白莫的身边，她和悠悠差不多大，此刻正仰着头看着白莫。
“你…我这是？”白莫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里变成了一片漆黑的虚无。
“我叫伊米尔。你呢？”小女孩只是笑着说道，她没有选择回答白莫的问题。
这时白莫注意到小女孩的身体像是由一粒粒光点组成的。
“我是厄白梅斯·莫茨特。”
“厄白梅斯…森林与月之女神是吗？噢，我对她倒是不太反感呢。”小女孩歪了下头，认真的想了会后，点着脑袋说道。
“你还没回答我，我现在是在哪？”
“你现在在我的领域里啊，想离开吗？”
“当然想！”
“那你要去哪呢？”名叫伊米尔的小女孩狡黠一笑，她用手指了下地面，地面浮现出两个洞口。
“左边的是众神世界，右边的是地球。你选一个吧。”
“我…”白莫犹豫了。陈小鱼，陈小米，梅丽姐，悠悠，林大武还有很多人的身影一一从他脑海中浮过…
地球上的生活很安逸，自在。有小米姐照顾的感觉很好，梅丽姐烧的菜很好吃，悠悠还没上幼儿园，林大武还欠我两百块呢！陈小鱼…我要不在了，就不会有人和她吵架，她会很开心的吧。
可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啊…
白莫咬着牙跳进了左边的洞口里。
和你们相处真的很开心啊！可我是众神世界里的勇者，不单单是被命运抉择，受女神垂青。而是即便一无所有，也要勇于面对一切的勇者！！
再次睁开眼的白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他愣在原地。
这里是…
少年身边的是一张藤椅，上面躺着一位睡相不怎么老实的少女，四仰八叉躺着的她微张着嘴呼吸，大大的黑框眼镜已经滑落在了她的鼻尖。
“你和艾米莉亚那丫头一样犹豫的太久了。”伊米尔伸了个懒腰，她对着白莫笑道：
“给自己加那么多负担活得累不累啊？真搞不懂你们人类，明明就只能活那么点时间，还不想着怎么活得轻松，快乐怎么来吗？”
“那…艾米莉亚呢。”白莫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最关心的是艾米莉亚的去处。
“当然是被我赶回来后嫁给那个人了啊。”
“那为什么…”
“唉，所以说人类啊。多么弱小的生物，即使身体没有问题，记忆也会出现毛病。艾米莉亚最后带着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治疗去了吧。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说啊，要学会把握当下。”伊米尔感慨着，她瞄了眼躺在一旁的少女。惊喜道：
“多么完美，合适的寄宿体啊！我被摩根家族的那帮混蛋带出来后，就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不行！”白莫立刻张开双手护在了陈小鱼的身前。
“放心吧，我只是在她身体里睡觉而已，我都快困死了，小家伙快让开！这对她来说只有好处！”
伊米尔不等白莫反对，她的身体分解成一粒粒光点，汇聚成一颗玻璃珠大小的光球，飞进了陈小鱼张开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