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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只有我和你 第67节

康昭说:“下车。”

柳芝娴就这么给“拽”下来,康昭还知分寸的,在下车梯处回头扶她一把。

柳芝娴落地后,手腕传来的力度依然带着不容辩驳的控制欲。

“哎,要发车了,不走了吗?”

售票大姐扬声道,大半车厢的目光也跟过来。

康昭和柳芝娴都没回头。

等看两人走到路对面,售票大姐看完戏般失望,嘟囔道:“原来有老公来接啊!”

坐原来柳芝娴后面的一个婆婆接话,“你老公不也来接你,不单接你,还接了别人的老婆呢。”

婆婆往司机晃了一眼神。

车上大姐大婶跟着哄笑起来,售票大姐一张糙脸飞红,喊她老公关门发车。

柳芝娴被塞进大切诺基的副驾座,康昭一眼不发,发动引擎狂飙。

柳芝娴不问去哪,也不问他要干什么,甚至没转头看他。

怕说错哪个字,大切诺基直接扎向稻田。

大切诺基拐进文河村,越来越接近苗圃。

柳芝娴悄悄松口气,想起初遇时激怒他,他到底也放她走,如今成为他女朋友,应该不至于要接受暴力后果。

可不久,那口气又提起来。

大切诺基直接路过苗圃,驶出水泥路,往山的方向开去。

山前横着一道小河,河上搭平桥,仅有一车宽。

大切诺基开出跳河的架势。

柳芝娴握上安全把手,死死盯着前方。

抵达桥的另一端,大切诺基戛然而停,康昭拉起手刹,空调还留着。

雨洗过的山岭又给天色染黑,周遭呈现深沉的墨绿色。

劳作的村民早已归家,山前河边只有一辆大切诺基,那白色如苔藓旁冒出的蘑菇,突兀又和谐。

柳芝娴惊魂甫定,前头那点心虚被吓走,扭头冲他肩膀砸过一拳,眼中有委屈,也有嗔怒。

还不解气,再抡一拳,却撞进宽厚的掌心里。

修长的五指包住她,跟刚才锁腕一样,柔韧中带着不容抗拒的禁锢。

咔哒一声,安全带缩回内壁,康昭倾身而来,阴影和温润同时覆到她身上。柳芝娴松开牙关,完整地接纳他。

这一吻,是他的妥协,也是她的歉意。

雨帘和车体隔出一方小世界,车厢密闭而狭窄,危险情愫急剧发酵。

康昭捧着她的脸,鼻尖轻触她的,呼吸交错,烘得脸颊透红。

他们同时抬眸,找到彼此眼中小小的自己,好像对山喊话有了回应。

那道沉哑而性感的男声说:“我现在就要。”

柳芝娴不带思索地轻抬下巴,浅浅啄他一下。

这一吻叩开欲望的门扉,禁锢的渴望一涌而出。

苔藓中的白色蘑菇在风雨中轻颤,似在跳一曲无人知晓的舞蹈。

许久,骤雨方歇,残阳爬出乌云,落日金光扫过寂静的大切诺基,映出车窗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痕迹。

第41章

柳芝娴和康昭马马虎虎穿回衣服。

骤雨初歇,窗户降下,清新空气涌进来,混含泥土和青草芬芳,置换掉一车厢的甜腥味。

他们还赖在后座,互相身上一层薄汗,有点黏热。

柳芝娴只把脑袋轻轻枕他肩头,冲着窗外残阳发呆。

想着可能是最后诉说的机会,柳芝娴缓缓开口,嗓音有点干燥。

“雒文昕是我大学时谈的男朋友,比我小两岁,在一起四年。家里计划让他出国读研,他想跟我留在国内。我承受不起辜负整个家庭希望的重量,把他哄出国了。走之前跟我求了婚,想让我过几年陪读出去,我没答应,就分了。”

康昭一时无话。

不多一会,残阳尽褪,蛙鸣连绵,蛐蛐窸窣。

康昭打开内饰灯,扶了她一下,欠身从扶手箱取出一个盒子交到她手中。

“给我的?”

柳芝娴端详着首饰大小的盒子,疑色上脸。

康昭眼中只有两个字:废话。

柳芝娴打开,黑色绒布上嵌着一只玉镯,冰种飘花,质感清亮。

她愣了好一会,“分手礼?”

光线昏暗,康昭表情不太清晰。

“你想分手。”

“……你不是都去相亲了么!”

康昭没好气,“我上一次去相亲还是因为你。”

柳芝娴盖好盒子放一边,康昭腿上仿佛搁着一坐尚好的马鞍,她扶鞍而上,勾着他的脖子,与他唇瓣相依。

两片薄唇赌气地紧闭,柳芝娴耐心研磨、挑引,像猫咪拿小爪子扒柜门。

还不松懈,柳芝娴双腿力度加紧,撩拨火焰未熄的地方。

康昭板起脸,但很快被柳芝娴的笑意感染,绷不住扯了扯嘴角,半点也拿她没办法。

柳芝娴圈紧他,更得意地拱在他身上。

“最后一次。”康昭说,“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名字。”

柳芝娴捡回盒子,递到他眼前,“帮我戴上。”

康昭取过玉镯,轻轻套在丰润的手腕上,晧腕与玉镯相得益彰,仿佛浑然天成的两样珍品。

柳芝娴喜色难掩,“真好看,我男朋友眼光真好。”

——她已经想好在朋友圈“不经意”秀出来的一百零八种姿势,并且暗暗决定,一旦康昭敢跟她分手,她直接摔烂,决不会像李京蔓一样“退货”。

“马屁精。”康昭请她屁股吃了一巴掌。

“真的。”

柳芝娴嗓音低柔,嘴角带笑,此刻哪怕飙出一句脏话,也跟撒娇似的甜。

康昭托着她往上掂,把人送到嘴边,雪桃在掌中变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暗含警告。

“再不乖就收拾你,上手铐铐你在床头。”

“我要玫瑰金色的。”

“脚也铐上,让你没法跑。”

“……”

柳芝娴瞪他一眼,腿上暗使巧劲,跟他兵戎相见。

康昭由着她玩弄好一会,揶揄道:“我只带了一个出来,再不听话塞你嘴里。”

柳芝娴附到他耳旁,“我宿舍有。”

“小坏种。”康昭轻拧柔软的腰肢,“先吃饭,怕你半路窒息晕过去。”

“……”

比起老狐狸,她果然还是道行太浅。

柳芝娴翻身坐回旁边,拿出手机开始琢磨朋友圈。

康昭想起一事,忽然摸上她脖颈,又是那种要掐脖子的手势,但比之前力气要大上一些,几乎压着她气管。

柳芝娴扭头佯怒。

康昭说:“你吞一下口水。”

柳芝娴照做,问:“干什么?”

康昭换成两指,按在气管旁边,又重复一遍。

柳芝娴:“……”

康昭戳揉那块地方,“这里好像有个东西。”

柳芝娴放下手机,脊背挺直,自己乱摸。

“什么东西,你别吓我,我又没有喉结。”

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康昭举着当镜子指给她看。

柳芝娴冲着手机吞咽一口,那处果然有个小喉结一样的东西上下滚动。

柳芝娴哭丧脸,“哎,不要啊,我才25岁。——哦,今年26了。”

康昭说:“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妈也长过,甲状腺结节,做手术取掉了。”

柳芝娴去年没赶上前公司体检就辞职,忙着新公司,一不小心就忘记。

“会不会恶性肿瘤啊?”

康昭安慰她,“你气色红润,看着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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