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也不介意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领头的人猛地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这才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太子殿下，属下冤枉啊，昨夜我们乃是接到小红姑娘传来的您的口令这才敢撤了院子里的守卫的。”
司靖炎微眯的眼中泛着寒光：
“小红？”
“对，就是杨柳儿...杨柳儿姑娘的贴身丫鬟小红。她传您口令说虽然杨姑娘不是明媒正娶，但也是喜事，而我们身带利器，怕冲撞了这喜气，让我只用看守大门便是，我这才撤掉院子里的所有守卫的。”
风，静止了，虫鸟叽喳声也停止了，这一刻，司靖玄的沉默显得更加的可怖了。
跪在他脚下的一种守卫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任由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们的额头落下，最后又隐没在身下的泥土之中。
漫长而焦灼的等待之后，司靖炎终于再度开口了：
“去，把那两人给我带来。”
今日早晨才被太子殿下训斥了一顿之后关禁闭的杨柳儿，没有料到，这才大半天的时间，太子殿下便忍不住叫人前来请她了。
今晨那些被打被骂的屈辱她也暂时忘了，从屋子里出来之前，还特意快速地补了补妆，特意遮盖住了之前被打得微微肿起的脸。
当她扭着水蛇腰一路来到后院的时候，湖边已经只剩司靖炎一人，但是，眼前的太子殿下，心情似乎不太好。
“殿……殿下，您召柳儿来，有……有什么事吗？”
“距离宫宴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我就直接问了吧，青泠萦是怎么死的？”
杨柳儿和小红面色皆是一惊。
“这……这……殿下，您这话问得可真奇怪，萦姐姐她……她不是投湖自尽的吗？”
“是吗？你确定他是投湖自尽，而不是被人推下去的吗？”
司靖炎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在杨柳儿和小红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两个人瞬间就慌了神。
“怎……怎么可能？萦姐姐贵为太子妃，谁敢害她？更何况这太子府中守卫重重，谁能够轻而易举的杀得了太子妃。”
“是不是守卫重重，只要问问你的贴身侍女小红不就知道了吗？”
司靖炎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当头罩下来就已经将小红骇得全身发抖。
“噗通”一声，小红腿脚一软就跪了下来。
“奴婢……奴婢只是怕他们身带利器，冲撞了喜气，所以所以才传令……”
“所以才传令？”
司靖炎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区区一个贱婢，竟然敢假传我的命令，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知罪？就怕你得罪不止这一项。”
“我再来问你，太子妃的死和到底你有没有关系？”
“奴婢冤枉啊，奴婢纵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太子妃起什么坏心思啊！”
“呵。”
司靖炎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不敢对太子妃起什么坏心思？小红，往日我带杨柳儿进府游玩的时候，别以为你的小把戏，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去管罢了。”
“那些小打小闹，我也不会再追究，但是我告诉你，若是今日太子妃投湖一事，要是与你有关而你不承认，之后又被我查出来的话，那后果…………”
“奴婢……奴婢……”
司靖炎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重鼎，压在小红的身上。
她瘦小的身子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杨柳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生怕她一个不慎，就将事情抖漏了出来，连忙上前抢答道：
“殿下，虽然我心里确实是不喜萦姐姐，您心里怀疑小红也是应当，可是昨日夜里，萦姐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那股彪悍劲，你也看见了，谁敢动她？”
“再退一万步说，她一个大活人，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推进湖里了？她被推进湖里难道都不知道呼救的吗？”
杨柳儿说得头头是道，司靖炎听在心里也不由得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但是，今日之事，总要有个人将所有罪责承担下来才行。
“行吧，我就暂且相信你了，但是，纵然如此，若不是这贱婢假传我的命令，支走守卫也不会酿成如此大错，这贱婢胆大包天，同样留不得，来人啊。”
暗中值守的守卫现身，将小红押了起来。
“把这贱婢给我拖下去，削去四肢，摘掉眼耳舌鼻之后，扔在野外去。”
“！！！”
“！！！”
这是要将小红做成人彘之后让她在野外等死啊。
杨柳儿和小红都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支走守卫的事情，就会受这么重的惩罚。
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言不能动，那样等死的滋味，能将人活活逼疯。小红已经被吓得无法思考，只疯狂地挣扎着一边往司靖炎的方向扑过去，一边嘴里反复念叨着同样的一句话。
“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啊，求太子殿下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啊……”
杨柳儿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到司靖炎腿边为小红求情：
“殿下，纵使小红有错，但是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啊，她也只是想要我能够在这太子府中过上好日子罢了。”
“还请殿下看在她衷心为我的份上，饶她一命。”
司靖炎一脚踢开杨柳儿，沉声道：
“她还罪不至死？太子妃因她而亡，你竟然还敢说她罪不至死。”
司靖炎又转向还愣在原地的守卫，怒斥道：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贱婢给我拉下去。”
“是。殿下。”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姐救我，小姐救我啊......”
“小红......”
杨柳儿不由自主地想要追不过，却被司靖炎冷声喝住：
“你若要追去，我也不介意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从杨柳儿的头上将她浇了个彻底。
被当做牲畜一般对待的小红，已经被拖出了院门，她求饶求救的声音也变得越发的微弱。
“为什么...为什么仅仅是死了一个青泠萦，殿下您就如此这般，明明你也很讨厌她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