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宝还是草
小寒问回来时，那货居然还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样子是真傻了。众人一阵叹息，大好青年就这么栽在了小寒问手里。
“你受伤了？”小女孩盯着寒问惊讶道，莫非那钱程竟然有那么强，让小寒问都受伤了？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惊，纷纷询问他伤得有多重。
小寒问摆摆手，“没事儿，不用担心。”
旋即将葬骨森林的事儿说了一遍，尤其说到钱程的惨状，众人都脊背生寒。实在难以想象，那样的魔土他们竟然足足待了半个月！
“这鬼地方真是危险，幸好我们有小剑在手。”彪子一阵后怕，万幸的盯着小剑，生怕一个转眼它就不见了。
小剑搁在暗羽胸前，一道道纯洁无比的灵力注入，与白玉罗参药力一起修复着他的躯体。
一干人看得心惊，这小剑到底有何来头竟这般神奇，不仅兼具防御修复两大奇异之能，偏偏还是剑形，难不成其本身还具备攻伐之能？
直到小剑不再释放灵力，小寒问又才将它戴好，这可是宝贝，他们的保护伞，万万大意不得。
“这人怎么处理？”
暗羽的伤势稳定下来，他们便开始探讨下一个问题。
那三人中两个死了一个傻了，死了的自然不用多说，可这个傻的要怎么办？一刀杀了？不是不行，只是下不去手。可要说放了，又不放心。
许久之后他们才达成一致，等暗羽醒来交由他处置，毕竟这事儿也是因他而起。
当夜，几人就地升了篝火，小寒默自然是负责照顾伤员。
后半夜，皓月高悬，四下里寂静无声，一派安静祥和景象。
然而事实却并非表面如此——黑暗里，不少灵兽朝着那一点火芒靠近，悄无声息却迅速无比，不约而同的扑向睡梦中的几人。
突然一道金光陡然爆发，惊得一群灵兽生生止步。
小猴子怒视着一群灵兽“吱吱”叫了两声，指了指小寒问等人，似乎是在传达某种信息。一群灵兽摇头晃脑相视片刻，随后纷纷退走，没有丝毫留恋。
“小猴子你叫个啥？这里没有母猴子回应你。”
小猴子一个趔趄，一脚踹在小寒问屁股上，迅速躺地上装死。
“谁？谁踢我？”小寒问一蹦老高，寻找那只“凶脚”，可任他火眼金睛也没能识破小猴子的伪装。
“邪门儿了！”
正当这时，原本昏迷中的暗羽翅膀突然一收一展，居然直接腾空而起。
暗羽羽翼张开，背后是皎洁的明月，几可谓完美的身材在逆光中美艳惊人。
“呀！小鸟！你醒啦？”小寒问大呼，惊醒了所有人。
然而暗羽却似没听到一般，静静悬浮在空中，沐浴着清冷月华，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其身体表面竟有一层温润黑芒仿佛可吞噬万物，隐隐的与小剑有几分相似。
小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暗羽，“他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蜕变。”
“啥？这鸟人吃了我的白玉罗参要蜕变了？”小寒问惊叫。
丫的！亏大了！得找这货赔！还好先前听钱程那帮人的话，这家伙似乎还挺值钱的，不说浑身是宝也差不多了，怎么着也得补点儿回来。小家伙暗自决定，就这么干！
圆月高挂在天空，暗羽也一直在空中沉浮，黑色羽翼不时抖动，散发出一层层水波似的浪纹，颇有几分动态美。随着时间的推移，其羽翼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吸收灵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片区域压制灵力，并不代表其本身不存在灵气，恰恰相反，此地灵气不仅充足且非常纯净。
渐渐地他们发现，伴随着每次抖动，暗羽的翅膀都会小上几分，最后那足足是其身体两倍以上的翅膀竟缩小了一半，变得袖珍了许多。顿时，周围灵气一滞，疯狂的涌向暗羽。
暗羽神色痛苦，身体激烈颤抖起来，他的嘴角挂着笑，即便痛苦也不能完全掩盖！
“嘶啦——”
仿佛皮肉撕裂的声响回荡在月下，大片大片的血液自天穹洒落。
“小鸟，你干嘛自残呀！”
暗羽气急，狠狠瞪了眼小寒问，若非突破在即，他真想胖揍这家伙一顿。
只见暗羽那缩小了一倍的羽翼根部，被硬生生撕开两道豁口，鲜血滚滚涌出，一对迷你型的翅膀缓缓生长出，映着月辉异样迷人。
小黑翼明显非同寻常，丁点儿大，却让人不敢小觑。
“蜕变成四翼精灵了？”小女孩惊呼。
精灵一族羽翼便是其象征，一般血统越纯越接近始祖，其羽翼对数也越多。这与实力无关，是纯血统的体现。相传该族最近祖的存在拥有四对翅膀，被称作八翼精灵或守护天使。
现在暗羽不知为何，竟从两翼进化到四翼，不得不说幸运无比。
精灵一族越是近祖，所能掌控的也越多，不仅是权利，更有传承以及古秘。自古以来精灵族所掌控的辛秘，就是各族觊觎的焦点，对于世界历史进程而言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应该差不多了。”
暗羽的蜕变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巩固以及等待新生之翼长大。渐渐地，暗羽放慢了对灵气的吸收，直至最后归于平静。
这一刻他感觉自身无比强大，早先受的伤以及方才突破所造成的损伤，都在一瞬间修复如初。
“小鸟，这里这里！”小寒问高呼，暗羽双翅一震差点儿从高空栽落。若真是如此恐怕会成为千古奇谈，他讲成为史上第一个、多半也是唯一一个摔死的暗夜精灵。
暗羽咬牙，若非念及这货好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非得很踹他几脚以泄心中之愤。
暗羽并未理会寒问，而是直接落到了小寒默跟前，看了半晌才道，“我感觉你像是被诅咒了，但又不止你一人。”说着便望向小寒问，“我看不清你，但……你很危险！”
暗羽有些疑惑，这是他蜕变四翼后拥有的能力。每个精灵蜕变后所得到的能力都是不同的，但无疑每种都很强大，而他所获得的能力，即便是在精灵一族漫长的历史中都堪称变态。
暗羽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双胞胎。
诅咒！这可是玄而又玄的东西，难寻其源、难觅其踪，似乎并不存在，但又似乎无处不在。
不过既然暗羽这么说了，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毕竟在“咒”这一领域，没有人比精灵族更具有发言权。
“精灵一族最是知恩图报，你们救过我，我定会想办法助你们。”说着，暗羽指尖出现了一簇黑色火焰，“这是我的本命焚火，但愿能帮到你。”
暗羽将其靠近小寒默，手指轻轻一送，这一小簇焚火便没入了小寒默眉心，令其一阵头疼欲裂，片刻之后疼痛稍减，其额间便多出一个火焰符号。
送出本命焚火，暗羽明显虚弱了许多，脸色极其苍白。
“小鸟，我的呢？”
见状小寒问不依了，凭什么哥哥有他却没有呀？救人用的白玉罗参还有小剑都是他的，虽说治疗都是小寒默出的力，但他也有份儿啊！这家伙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暗羽盯着小寒问，没好气道，“没了！本命焚火就一簇，这还是温养百年的结果，若无特殊机缘百年后才能再诞生一簇，你当是什么普通火焰，一升一大拢？”
暗羽今年一百零七岁，他花了百年时间锤炼焚火，真正修行也不过七年而已。至于他为何能进入试炼地，只是因为“十八”不过是限制人类的条件，亦即成年。任何种族，只要未及成年皆可入内。精灵一族一百一十为成年，所以暗羽年龄听着骇人，实际上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而已。
百年！众人心头一颤，小寒默更是觉得太贵重了要暗羽收回去，岂料暗羽一耸肩，“已经种进去了，收不回来了。”搞得小寒默好不无语。
“那我岂不是要等上百年？”小寒问关心的重点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暗羽，后者突然有种阴风袭过之感。
“你想干嘛？”
“听那群人说你似乎挺值钱的，浑身是宝啊！你吃了我的白玉罗参又得我小剑滋润，我可亏大了。若是把你卖到那个什么什么市场，不知道能不能弥补我的损失。”
滚你丫的！你连那个什么什么市场的名字都搞不清楚，还想卖了人家？根本就是瞎扯淡嘛！
一听到那个什么市场，暗羽火不打一处来。你妹夫的！不要以为救过他一命就可以口不择言！
口无遮拦是要付出代价的！
暗羽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攻向小寒问。“绝品交易市场”几个字绝对堪称精灵一族的禁忌，若是可能的话真恨不得一举平掉！
“小鸟！你竟然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你个天杀的，挨雷劈的！”
“停手！休战！不打了！”
一番追打，小寒问虽不曾真个被伤着，但叫得却相当凶残。
暗羽越听脸越黑，尽管小寒问连连要求休战他也不管不顾，直追了大半夜才肯罢休！
天亮时分，小寒问一屁墩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衣物目露凄光仰望上苍:我究竟是捡了个宝，还是救了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