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变故2
赵烨边走边说“看来今天来得不是时候，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
沈家人赶到的时候沈玉晴还在手术中，沈母泣不成声拍打陆瑞，断断续续说些没把沈玉晴照顾好，当初就该打掉肚子里小孩之类的话，沈家几个男人都沉默不语。
这场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手术结束时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医生说，病人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颅内损伤严重，如果一直昏迷不醒，有可能会成植物人。
这无疑是对陆瑞的打击，植物人？他的妻子再也不能和他说话了吗？……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沈玉晴出事的第三天，公司财务也出了问题，第五天公司运行的项目也出了问题，陆瑞不相信会有巧合，只能说明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而对方有备而来。
那名肇事者抓到了，公安局给出的结果是，肇事者急速狂飙导致的车祸，对方负全责，由于对方是个烂赌并且债务缠身的人，他无能力赔偿，所以才选择逃逸。
一个烂赌债务缠身的人有一辆车，这点难道不奇怪吗……
陆瑞从来不相信巧合，他把人捞了出来，对外称愿意私了，呵呵，私了，怎么可能?
被打得浑身是伤的人正苦苦哀求“求求你们别打了，没有人指使我，真的没有。”
“这场车祸是我的错，我愿意当牛做马的报答。”
到最后身体承受不住痛苦，他吼叫“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
陆瑞拉开了简洁的房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点上了一只烟，烟是这几天开始抽的，上次抽烟还是二十几年前，他问“招了没有？”
正在用刑的罗小义笑了笑说“陆总！没有招，这小子从早到晚就来来回回这几句！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场……”
陆瑞打断他的话问他“你相信?”
罗小义沉默了，他是不太相信，可折磨他一天了，再硬的骨头也该软了。
陆瑞接着说“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不是还有老母亲和女儿吗？带过来吧！”
罗小义答应了一声，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几句话后他对陆瑞说“陆总！半个小时就能到。”
陆瑞满意的点了点头。
被打的还有半条命那人终于有所反应，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当初答应这事就该预料到后果，他想如果能逃命自然是好的，就算抓到也是进牢房，或者赔钱，钱当然不用担心，有人会帮他。
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不走法律程序，要要他的命，甚至连他家人也不放过，他害怕了，自己死了没什么，可他的家人不能被连累“别伤害我的家人，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
罗小义一声唾笑，打死也不承认的一个人居然是个有人情味的“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他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洗耳恭听“说吧。”
“我不知道找我的人是谁，我们只是电话上联系，然后面谈。我只见过他一次，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再见面我能认出来。”
罗小义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他，他颤颤巍巍的接过，翻到通话记录上的号码，那个号码不起眼，是有两次通话记录，难怪他们翻记录时毫无察觉。
一个小时后，罗小义拿着拿张照片给他看，问“是他吗？”
“对，就是他。”
罗小义拿着照片对着陆瑞笑道“张振，这人是赵烨手底下的。”
果然是他，陆瑞闭眼，自己太大意了“处理干净，放了他母亲和孩子。”
陆瑞怎么也没料到，他还在查赵烨把柄的时候，对方早已向他伸出了手。
——
赵烨坐在办公室，旁边是他的一个手下吴晓，赵烨问他“在这个节骨眼眼上，沈玉晴出了事，你说陆瑞会怎么样？”
当年的事吴晓当然知道，他答“以陆瑞的性子，会疯!”
赵烨恶狠狠的说“对，达瑞集团破产是迟早的事，可没想到陆瑞居然杀人，这人杀得好，我的人也该派上用场了，这一次我要让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吴晓恭敬的应答“是，赵总我这就去办。”
赵烨笑了，如果不是陆瑞横插一脚，沈玉晴是他的妻子，沈玉晴不识好歹，也别怪他无情，他忍了二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短短十天，陆黎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玉晴没有醒来，达瑞集团破产，陆瑞涉嫌故意杀人罪以及非法持有枪支罪，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这十天陆黎每天都在沈玉晴耳边说话，试着唤醒她，日子多过一天就多一天失望。
人情冷暖，陆黎曾以为爸妈的亲戚或者朋友每个人都是很好的人，到了此刻她才深深的知道她错得离谱，她只知道家里破产那一刻，没有任何人帮忙，她和哥哥身无分文已经无家可归。
陆阳仿佛一夜之间懂了事，无家可归的那天他去找工作了，担起了做哥哥的责任。
陆阳读大三，他的学习差，本来就时不时旷课，现在出了这事，上不上课也没多大关系了，只等过几个月顺利拿毕业证，他毕竟从小没吃过苦，一时也找不到工资高的工作，他只得先把陆黎安排好住处，他沉思片刻，离得近的只有二伯陆丰家，虽然平时只是逢年过节相互走走，但陆阳知道二伯受过自家很多恩惠，无论是亲情还是人情，他想陆丰都会答应吧！
他拨通了陆丰的电话，拨了两次那头才接，陆丰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问“谁?”
陆阳以前打电话给陆丰时，他总会阳阳长阳阳短的叫他，他的号码没有变，他想立刻就挂了电话，可是陆黎住哪?他还没有工作，就算有了工作，或许那点工资连妈妈的后续治疗费都不够。
陆阳用力握紧了手机又松开，低声说“二伯，我是陆阳”
陆丰那头顿了顿说“是阳阳啊！有什么事吗？”
陆阳深吸一口气，虽然难开口，可他不得不说“二伯，您知道如今家里出了难处，房子被查封了，黎黎还小没有地方可去，您看能不能收留黎黎一段时间?”
他怕陆丰不同意接着说“过几个月我就把她接出来。”
陆丰心想，那哪是难处?这是破产，陆瑞杀了人要坐牢，恐怕这一辈子也翻不了身，难不成指望学习成绩那般差的陆阳能翻身?陆黎倒是学习好，毕竟是个女的又能做什么？
到底是亲人，他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不近人情，不过也不会答应那么痛快，不然以后还不得赖着他“这事我和你二伯母商量一下，你知道的，家里边她做主。”
陆阳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事算是答应下来了“好，那谢谢二伯了，我等您消息。”
当天晚上陆丰接了陆黎去他家。
陆阳早交代了陆黎，性子不能像以前一样，陆黎也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陆黎是晚上七点到的陆丰家，房子是三房一厅，陆丰有两个女儿，陆晴是小的那个，今年十六岁，和陆黎同年级不同班，当初陆晴是因为她家的关系才能进这所学校。
上初一那会，陆黎知道陆晴和她同一所学校还挺高兴的找她玩，陆晴却不太搭理她，此后陆黎就断了和她交集的念头。
陆丰对陆晴说“晴晴啊！黎黎要过来住一段时间，你跟姐姐睡一个屋吧！”虽然是商量的语气，陆丰意思也很明显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陆晴不满意的憋了憋嘴，做最后的挣扎“爸!姐姐的床那么小，睡不下两个人。”
陆丰一言不发的沉下了脸。
察觉出陆丰的脸色，他的妻子李小莉在一旁提高了分贝“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就不能和姐姐挤一挤。”
听了这话陆黎觉得有几分尴尬，难堪，为了减少他们家庭的矛盾，陆黎说“二伯!不用这么麻烦，我睡沙发就行。”
李小莉矛头顿时就对准了陆黎，本来她就不同意陆黎住进来，挨于陆丰坚持，她也没有办法，她冷嘲了一句“睡沙发怎么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
陆黎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就算是露宿街头也不会这样窘迫吧，至少还有尊严。
这时在屋内的陆丹出来了，她今年十九岁，长得眉清目秀，陆丹刚读完大学工作了半年，她倚着门毫无感情的说“晴晴睡我房间吧！这段时间我去曾芳那里住。”
陆丰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曾芳的家和他们一个小区，两家关系也不错，平时他们家有客人来，都是在陆丹这儿睡觉，到底是晴晴不懂事，怎么可能睡不下，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当着外人说教，他说“行吧！那黎黎就去丹丹房间睡觉。”
陆黎脸色白了白，她的到来貌似让大家都不愉快，心情复杂，她不太想多说一个字低声回答“好。”
陆黎跟着陆丹进了房间，陆丹没有多余的交流带了几件衣服，收好平时用的就往外走，陆黎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