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 第23节
初妍低低道:“女儿的错更大,阿兄都受罚了,女儿自该跟着她一起受罚。”
卢夫人蹙眉:“你有什么错?”
初妍道:“让娘伤心忧急,就是女儿最大的错。不孝之罪,可比阿兄的错处大多了。”
卢夫人:“……”又好气又好笑:“你是故意气我不是?”
初妍道:“才不是,娘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气你?”
卢夫人被她几句甜话哄得心都要化了,知道她的心意,无可奈何地道:“好了,好了,我也不罚你阿兄了,你们都没错,这总成了吧?”
初妍笑逐颜开,倚在她的肩头道:“娘,你真好。”
卢夫人叹气:“你啊。”
初妍趁机要求:“我想问阿兄几件事,娘让他进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三更,血槽已空,今天只有这么点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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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窗子支开了半扇,夕阳的余晖斜斜射入,为墙角插着娇艳桃花的粉彩双耳曲颈瓶镀上了一层金红的光;和暖的春风带着院中草木的清香徐徐卷入。
玉柚温柔的声音在帘外响起:“二姑娘、三姑娘来看姑娘了。”
宋姮和宋娆联袂而入。宋姮的眼睛红红的,目光落到初妍包扎得粽子般的手腕上,眼睛更红了:“你怎么伤成这样?都怪我……”
初妍咳了一声,宋姮反应过来,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我那里有从太医院讨来的上好膏药,回头我让莺啼给你送来。”
宋娆在后面目光闪了闪:这两人有什么事瞒着她吗?
初妍谢过宋姮,安慰她道:“别慌,我这就是看着严重。”又喊玉柚奉茶。
宋姮哪有心思喝茶,红着眼睛问:“听说脚也伤了?”
初妍道:“没事,养几天就好。”吩咐玉柚,把前儿做下的红豆糕拿出来。
玉柚笑道:“姑娘,有你和大公子带回来的云桂坊的点心。”
初妍心中微讶:宋炽居然还买了点心了吗?她点点头,笑着含糊道:“瞧我,睡了一小会儿,都忘了这回事了。”
宋姮知道真相,眼泪要掉下来了:“是我太没用……”
初妍头痛,宋姮这样,情绪一上来就口无遮拦的,什么秘密都守不住啊。她再次打断宋姮,含笑道:“还没问阿姮,这次参加花会顺不顺利?”
宋姮唇抿了抿,闷闷地道:“顺利。”
宋娆也笑道:“阿姐还没和我说过花会是什么样的呢。”
宋姮看了宋娆一眼道:“我现在没心情说。”
宋娆得了个没脸,笑容僵硬起来。看到桌上摆着个针线篮,里面放着一条做了一半的抹额,她讪讪地转移了话题:“咦,这是大姐姐做的抹额吗?活计可真鲜亮。”
宋姮也看了过去,秋香色寿字回纹蜀锦抹额,中间镶了块指甲盖大的祖母绿,两边的寿字刚刚绣好一半。她“唉呀”一声:“这是你为祖母寿辰准备的贺礼吧?”
初妍“嗯”了声。宋娆委实在睁着眼说瞎话,她的绣技本就一般般,宫中几年更是不需要自己动手,早就生疏了。这个抹额一开始就选了最简单的纹路来绣,饶是如此,也至今还未能完工。
宋姮为她心急:“再过十天就是祖母的生日了,你手受伤了,抹额却才做到一半,可怎么办?”
这是初妍回宋家后董太夫人的第一个寿辰,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临时要换个又妥帖又能体现孝心的寿礼还真不容易。
初妍倒不怎么担心,她原本也就是随便做做,现在手伤了正好有借口:“剩下的让玉柚帮我绣完吧,想必祖母也能体谅。”
也只能如此了。宋姮仗义地道:“你就安心养伤好了,我会帮你在祖母面前说项的。”
初妍笑着谢过她,想到前世宋姮对她处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子,不免感慨:宋姮这脾气还真是的,不喜欢你的时候,怎么都看不顺眼;喜欢你了,就一个劲儿地对你好。
玉柚和香椽各端了一个龙泉窑高脚托盘进来,一盘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包,皮薄馅大,透过表皮,甚至能看到汁水在里面流动;另一盘则是半个手掌大小的蟹壳黄,金黄酥脆,形似蟹壳。
宋姮眼睛一亮:“我最爱吃水晶包了,尤其是云桂坊的。”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还在为初妍的伤势忧心自责,这会儿就只剩对美食的垂涎了。
宋娆却不感兴趣,“咦”了声,看向初妍床头:“这是福庆楼的盒子吧,大哥今天还给大姐姐买了什么东西?”
初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色的锦盒,是宋炽给她的?
宋娆径自伸手将锦盒拿了起来,打开。锦盒里,大红的绸缎底上摆着一对精致的金镶玉芙蓉簪,一对白玉镯子,金玉交辉,耀人眼目。
簪子做得十分精细,金丝盘绕出花叶,经络叶脉根根分明,中间缀着白玉雕成的芙蓉花,花瓣尖隐隐透出粉色,栩栩如生。一对白玉镯子则是洁白莹润,如羊脂,如堆雪,看着就非凡品。
宋娆看呆片刻,眼中闪过妒色,笑着对宋姮挑拨道:“阿姐你看,大哥可真偏心。”
段氏嫁妆丰厚,对唯一的女儿更是宠爱无比,宋姮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她看了一眼,并不在意:“大哥不也给我们带了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怎么能和福庆楼的首饰比?宋娆不服气:“可是……”
宋姮看不上她这副样子,不留情面地斥道:“你眼皮子就这样浅?之前大哥送给过我们多少好东西,姐姐都没有;现在大哥补一份大的给她,也是应有之义。何况,你别忘了,姐姐才是大哥的亲妹妹。”
宋娆被她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掩面道:“阿姐也太不识好人心了。我一个庶出的,难道是为了自己挣这些?我为的是阿姐的体面。我原知道阿姐心里看不起我,如今有了大姐姐,难怪要把我丢开了。”说罢,哭着跑了出去。
宋姮气得把筷子一摔:“姨娘养的,果然上不得台面。”
初妍直到入睡前才再次见到宋炽。
春夜静寂,床头的铜错银枝形烛台上燃了三支烛火。玉柚坐在烛下绣着抹额,香椽则捧着一本游记为初妍诵读。
初妍斜倚床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床头的锦盒中,心中千回百转。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亲人是谁,现在只需要一个相认的契机。
这个契机,不能是她主动上门。常妈妈说得对,她如果主动上门,休说未必能见到忠勇侯,就算见到了,忠勇侯也未必会相信她。
人的劣根性,越是主动送上门的越容易受到怀疑、轻视。所以,这个相认不能是她主动,而是要让忠勇侯府主动认回她。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忠勇侯府的人见到她,生出疑心,进而主动验证,找回她。
她想得太过出神,宋炽进来都没有察觉。
玉柚和香椽都站了起来,向宋炽行礼。宋炽使了个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宋炽走近,目光落到她包扎夸张的手腕上。
烛光被他身体的阴影遮挡,初妍恍然回过神来:“阿兄。”
宋炽“嗯”了声:“母亲说你有事找我。”
初妍点头,正要说话,注意到他的视线,想到马车中发生的一切,忽然就感到了窘迫:他亲手帮她上的药,甚至肩膀这种地方……想到他帮她脱衣解带,初妍的脸控制不住地烧了起来。
哪怕是兄妹,这也太过亲密了。何况,他们并不是真的兄妹。
小姑娘面如红霞,盈盈含羞的模样映入眼中,宋炽的脑中蓦地浮现马车中,她香肩半露,娇怯不胜的模样:那一身如雪缎的肌肤都泛着粉红,令人恨不得想掐一把,看看是否当真能掐出水来。
天生尤物,不外如是。
肩头的青肿在一片雪白莹润中分外瘆人,可以想见她当初所用的力道。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就有勇气撞开窗户,从二楼跳下来?
初妍见他目光又落向她肩头,脸上越发烧得厉害,诚恳道歉:“阿兄,对不起。”
宋炽讶异:“你道什么歉?”
初妍道:“是我拖累了你,害你被娘责罚。”
宋炽道:“母亲将你交给我,我却没护好你,难道不该罚?”
他竟是这么想的吗?初妍愣住,抬头看向他。他面色平静,仿佛说的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
一时屋中又陷入了沉默中。宋炽原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初妍却是心神混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炽看了她一眼:“你既无事,我先走了。”
“等等,”初妍叫住他,问了自己心心念念想知道的事,“常妈妈他们……”
宋炽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常氏、朱氏,还有忠勇侯府的那几个侍卫都在兵部大牢关着,会按律处置。”
初妍问:“按律如何处置?”
宋炽道:“强掳人口,逼良为娼,按大辉律,徒三年,杖一百,赎铜钱二十四贯。”
打一百杖,以常妈妈的身板来说,就算不死也得送掉大半条命,何况还要徒三年。有宋炽在,就算是忠勇侯府想要捞人,也没那么容易。常妈妈算是罪有应得。
初妍心气稍平,欲言又止。
宋炽知道她悬心什么,又补充道:“放心,不会让你出面指证,身契我也已经取回来,处理好了。”
初妍松了一口气,露出笑颜:“谢谢阿兄。”他做事向来妥当。
宋炽垂眸看她,温言唤道:“妍妍……”
初妍应了一声。
宋炽问:“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初妍心头一跳,不解地看向他。
宋炽见她不说话,默然片刻,口气平稳地陈述道:“忠勇候府的姑娘在公主府受辱,提前回府。一刻钟后,她身边的管事妈妈就带着白芍,另外召了几个护卫,还找了教坊的朱大娘,特意在回宋府的必经之路等你。”
初妍轻声道:“我在公主府得罪了姬姑娘,那会儿……”正想把卫昀怎么捉弄红蓼的告诉他。
“妍妍,”宋炽打断她的话头,开口问道,“你信不信我?”
初妍哑住,目光无意识地落到他膝上。今儿黄昏,他还因她被罚跪过。
宋炽道:“掷杯污衣,非你所为,姬姑娘身边的婆子不找惹事之人,偏要对付你,还是用的这世上对女子最恶意的法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相信没有别的原因?”
初妍咬住唇,她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屋内一时陷入静寂。
许久,宋炽的声音响起:“你就算不想我帮你,难道就不想和忠勇侯府相认?”
初妍蓦地抬头,吃惊地看向他:他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