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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 第27节

段夫人坐在宋澜下首,两人有说有笑。宋姮和宋娆坐在又下首,宋娆像从前一样,亲昵地和宋姮说着什么,宋姮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见她进来,宋姮站了起来,欢喜道:“姐姐来了。”

初妍笑着叫了声“阿姮”,上前向几位长辈行礼,“抱歉,我来晚了。”

董太夫人哼道:“大姑娘的架子越来越大了。”

初妍已经完全能将董太夫人的冷言冷语当耳旁风了,闻言微笑:“是祖母慈爱,怜我受伤,不拿规矩拘着我。”

董太夫人哑口无言,总不好说她就是要挑孙女的刺吧。

宋澜见状,笑着打圆场:“这是大姑娘吧,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得可真好。”

初妍给宋澜行礼,宋澜亲手将她扶起,递了见面礼给她,又对着柳绫罗笑:“看看,这下被比下去了吧。”

柳绫罗十五六岁模样,穿一件杏色绣兰草杭绸褙子,银白间色挑线裙子,乌鸦鸦的发用发带束起,插一支赤金镶南珠飞鸾簪,雪白的瓜子脸上,眉色如黛,唇色如朱,亭亭立在那里,如枝头初绽的玉兰,清丽动人。听了宋澜的话,她不由嫣然:“外祖母家尽出美人,我每次回来都被比下去,早就习惯啦。”

这话说的,顺带把宋家和宋姮宋娆姐妹都夸了。满堂的人都笑起来,董太夫人道:“瞧瞧这张小嘴,怎么就跟抹了蜜一样?”

初妍也忍不住笑:她从前最羡慕喜欢的就是柳绫罗的这一点,性子活泼,行事豁达,总是轻易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宋澜顺势向初妍介绍道:“这是你表姐,闺名绫罗。”又指着董太夫人拉着的穿青色儒衫,眉目艳丽的少年道,“这是绫罗的哥哥,学名羡之。”

初妍依次叫了“表哥”,“表姐”。

柳羡之目光落到她面上,勾起一抹懒懒的笑,姿容愈见昳丽,散漫地还了一礼。柳绫罗却过来拉住初妍的手,笑盈盈地道:“听阿姮说表妹擅妆扮,我正愁外祖母寿辰那日该如何打扮呢,表妹帮我参详参详可好?”

初妍想起前世柳绫罗手痒要为她化妆,结果惨不忍睹的往事,抿着嘴笑:“表姐不嫌弃我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不瞒你们说,我写了一大段男女主的互动。然而,写完后,我自己都嫌弃我儿子的表现,为了不让你们更嫌弃他,又含泪删了。

好想让妍妍马上回家,好虐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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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夕阳将院中的老榆树拉出一条又黑又长的影,鱼池中,锦鲤甩着尾,欢快地游动。鹤年堂中,小丫鬟们来来往往,忙碌不停。

宋思礼和段夫人的两个儿子,在书院求学的宋润和宋钊也回来了,又是好一阵热闹。

兄弟俩的长相都随了宋思礼,方面阔口,浓眉高鼻,相貌堂堂,唯独气质迥然不同。宋润敦厚,宋钊跳脱,都没有宋思礼那种久居上位养成的威严。

宋润已经及冠,亲事定了太常寺卿卓荣的嫡幼女,两家约好,等到今年秋闱后,就为两个小儿女成亲。如今宋润越发沉稳,见过几位长辈后,就拉着柳羡之在那边说话。

宋钊才十六岁,正是活泼之际,见宋润和柳羡之说的全是课业上的事,头大如斗,索性过来向几个妹妹献宝。

他带回来了一大堆坊市中的小玩意儿。

宋姮嗤之以鼻:“三哥好没诚意,每次都带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糊弄我们。”

宋娆向来紧跟宋姮,也不去看,笑着附和宋姮的话。

宋钊被她们埋汰惯了,也不生气,期待地看向柳绫罗和初妍:“她们不识货拉倒。表姐和姝妹妹多挑些吧。”

柳绫罗好奇地看着宋钊那堆小玩意,捧场地道:“那我就不和三表弟客气了。”

宋钊见有人感兴趣,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一样样拿给两人看:栩栩如生的糖人,五颜六色的陀螺,各色各样的绢花,还有小鸟形状的陶土哨子,灌了水一吹,响声清脆嘹亮……

宋姮先还端着不理会,不知不觉被吸引过来,看着好玩,吹了好几下。又拿起一组杯口大的铁圈,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宋钊笑嘻嘻地道:“这个好玩,我演示给你们看。”

他拿过两个铁圈,也不知怎么对着一撞,两个铁圈就串在了一起;又拿起第三个,再一撞,又串上去了。不一会儿,一组铁圈都像铁链般串了起来。他再一抖手,哗啦啦声中,铁圈又一个个分了开来。

宋姮看得眼热,拍手道:“这个好玩,三哥就把这个送我吧。”

宋钊道:“你不是不稀罕我的东西吗?”

宋姮噎住,跺了跺脚:“你到底给不给?”

“给,给。”宋钊见她发脾气,顷刻间就改了态度,“妹妹看得上,是三哥的荣幸。”

宋姮哼道:“这还差不多。”拿起两个,学着宋钊的样子用力一撞。

哐当一声响,铁圈毫无变化,依旧是两个分开的铁圈。宋姮不信邪,再撞一次,还是老样子,气得把东西一丢:“怎么回事?”

宋钊哈哈笑了起来。

宋姮气得直瞪他,又拉住他:“快告诉我怎么弄?”

宋钊道:“上次舅舅送你的湖笔分我一半,我就教你。”

宋姮道:“你想得美。”

宋钊也不生气,将铁圈又一个个串了上去,再拆开,玩得溜起:“你想好了?横竖那湖笔你也用不着,这个多好玩。”

宋姮没说话,对着他眨了眨眼。

宋钊道:“我还有更好玩的……”

宋姮的眼睛眨得更快了。宋钊奇道:“你怎么了,眼睛抽筋?”

宋姮气绝。

一道含怒的斥声从宋钊背后响起:“我送你去西山书院是去求学的,结果你就学了这些玩意儿回来?”

宋钊的动作僵住,慢慢回过身来,对上了宋思礼含怒的脸。宋钊的脸顿时垮了下去,心中暗暗叫苦,垂头丧气地叫了声:“爹。”

屋中除了董太夫人都站了起来,一时叫哥哥的,叫父亲的,叫叔父的此起彼伏。

初妍有些心不在焉:宋思礼都来了,宋炽怎么还没回来?

宋思礼没再管瑟瑟发抖的宋钊,上前向董太夫人请安。看到宋澜,他脸上露出几分笑来,矜持地点了点头:“妹妹回来了。”

宋澜笑着喊了声:“二哥。”招呼一对儿女过来见舅舅。

宋思礼一来,鹤年堂的气氛都凝重了几分。最是爱玩爱笑的宋钊刚刚遭了呵斥,不敢再开口,其他几人更是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般。

宋思礼看了一圈,问初妍道:“知寒呢?”

初妍道:“定国公府相邀去大护国寺礼佛,阿兄晌午前就出了门。祖母先前已经派人去找了。”

宋思礼点点头,目光落到她面上打量一番,又问道:“大姑娘这些日子在家可还习惯?”

初妍答道:“习惯。”

宋思礼见她态度冷淡,欲言又止。迟疑片刻,又开口问道:“你母亲呢?”

董太夫人和段夫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初妍一愣:“娘在云汀院。”卢夫人除了那里,还能在哪里?

宋思礼沉吟片刻,清咳了声:“今儿难得人齐全,大姑奶奶又是远道而回,若她身子骨吃得消,还是把她也请来吧。”

初妍又是一愣。卢夫人身子不好,这样的聚会,她向来是不参加的。上一世,宋炽也在,宋思礼根本没有提这一出啊!

她看向宋思礼,宋思礼正等着她回答。

初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这话应该由董太夫人或段夫人提。宋思礼来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可说到底,宋思礼是一家之主,在其他人疏忽的情况下,关心寡嫂,似乎也不为过。

初妍一时没有回答。董太夫人的脸色沉下:“卢氏身子不好……”

宋思礼打断她:“儿子今儿碰见前几日为母亲请脉的白太医了,听他提了一嘴,说大嫂身子好转了许多。大嫂为我宋家守节这些年,今儿家宴,把她排在外面总是欠妥。”

董太夫人大怒:“你的意思,我苛待她了?”

宋思礼叹气:“母亲胡思乱想作什么?您待她自然是好的。儿只是觉得今儿难得一家团聚。这么多年了,大嫂也不容易。”

董太夫人面色如霜:“她不容易,难道别人就容易了?”

宋思礼皱眉:“母亲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看了段夫人一眼。

段夫人捏了捏拳,强笑着帮腔道:“母亲,老爷说得有理。大嫂身子既已好转,请她来参加家宴才是正理。”

董太夫人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傻……”

宋思礼高声叫了声“母亲”。

董太夫人话头止住,看了他片刻,露出颓然之色,挥了挥手:“罢了。合着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恶婆婆。”

初妍暗暗皱眉:她知道董太夫人不待见卢夫人,却没想到董太夫人会不留情面至此。当着全家的面,都毫不遮掩。

她想到卢夫人柔弱的模样,忽然觉得让卢夫人过来直面这些,未必是好事。

她站起身道:“我去看看母亲吧,若她身子吃得消,就接她过来。”她决定回去把情况和卢夫人说清楚。愿不愿意来全看卢夫人的意思。

她在鹤年堂门口遇到了宋炽。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黄昏吞没,天色暗了下来。婆子们搬了小杌子,将檐下的红色灯笼一盏盏点亮。

红色的灯影照在宋炽俊逸出尘的面上,他素来的清冷气息仿佛都淡了几许。

“阿兄。”她向他行礼。

宋炽看向她:“你去哪里?”

她答道:“叔父命我请娘过来参加家宴。”

宋炽的眼神冷下:“你不必去了,母亲不会想来。”

初妍不赞同:“来不来,总得问过母亲。”哪有做儿女的就这么代替长辈擅自决定的。

宋炽脸色骤沉,初妍抿了抿唇:“阿兄若无其它事,我先去了。”从宋炽身边擦身而过。

刚走一步,她手臂蓦地一疼,被宋炽攥住。宋炽望着她,语气温柔,黑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妍妍,听话。”

初妍问他:“为什么?”

宋炽不说话。

初妍道:“若阿兄没有理由,恕我不能听命。娘再病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应该由自己决定。换了你我,若事事有人越俎代庖,怕也不会开心。”她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何况,有你我陪着她呢。”

宋炽还是没有说话,手却慢慢松了。

初妍伸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裣衽行礼:“我先过去了。”

宋炽忽然又叫住她:“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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